“木匠活儿不用担心,我自会帮你盯着。”卫风说,“我今天来,其实是有话想对你说。”
“你想说什么?”秋瑶好奇的看着卫风。
卫风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心头的剧烈的紧张。她就要离开了,假如他不趁着她还没启程的时候将该说的话都说清楚,那么这辈子他怕是就没有机会向她吐露心声了。
人生短暂,韶华易逝,此刻两人面对面的站着,都还是风华正茂的少年人,弄不好下次见面就已经不再年轻,年华不再。
爱上一个人,很美好,却很无比的煎熬,他不想将这一腔情意给带进棺材里去。所以他今天必须找她说个清楚!
于是卫风撇开了酒楼里面的一应事务,来到了四荒村,找到了秋瑶。
此刻他做了个深呼吸,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这才开口说:“铁蛋是个聪明人,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我由衷的羡慕他,也由衷的祝福他。”
秋瑶有点发懵,这个卫风大老远的从大荒镇来到四荒村里找他,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他羡慕铁蛋?羡慕铁蛋的什么?难不成铁蛋的新媳妇是他的什么人?
这时只听卫风又道:“秋瑶啊,你难道没看出来,铁蛋对你有心?”
“什么?”秋瑶的脑子里更懵了。铁蛋对她有什么心呢?
卫风说:“那天铁蛋送你回镇上,当时我正在街旁和一个贩菜的商人谈生意,我看到铁蛋看你的眼神就知道铁蛋的心里对你不一般……可是他能放得下,他放下了你,娶了与他门当户对的女子,很快的他的生活就能安定下来,越过越好……”
听他这么一说,秋瑶的心里不觉想起了刚刚在院子中和铁蛋四目相对的那刻,铁蛋脸上的羞赧和无措……原来铁蛋竟然对她有情?
怎么可能呢!她和铁蛋的交集又不多,不过就是呆在村里的时候同他说了几句话而已啊!
正当秋瑶难以置信的时候,卫风又开口了,他说:“我羡慕铁蛋能想得开,放得下,我就不行。秋瑶,我喜欢你很久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知道我不可以肖想你,可是我管不住自己……”
秋瑶吓了一跳,她没料到卫风会突然将事情给摆到明面上来。
她又不笨,卫风对她的心里她多少都能感觉出来,可是只要事情不点破,她就能一直装傻充愣当做不知道。
她想着,只要她一离开大荒镇,随着时间的推移,卫风看破了想透了,娶了媳妇成家立业了,这点子暗恋就能尘封在时光里,满满的消散掉。
可是卫风今天的言行打破了她以为的那种平静,他找到了四荒村里来,他向她告白了,这下子她该怎么办?
答应他,肯定是不可能的,她有了一个东方凛,对旁的任何人都没有感觉的。可是拒绝了他,这今后生意上面的事情,该怎么合作?
正当秋瑶无措的时候,卫风自嘲的笑了一声:“你肯定在笑我不自量力吧?可是即便你笑我,这些话我也一定要说,说给你听之前,我的心里紧张压抑的呼吸一下都发颤,说给你听之后,我的心里很欢喜……秋瑶,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日后东方凛不要你了,你能不能……能不能考虑嫁给我?”
秋瑶若有所思的别开目光,看着斜前方的地面,想着她和东方凛之间的未来,未来的某一天,她会被东方凛抛弃么?
时光匆匆,会改变很多的人和事,今天的痴情郎,不一定在她年老色衰的时候痴情依旧,也许她该给自己好好的找一个备胎。
可是卫风是个踏实勤劳,聪明有骨气的好儿郎,不该被当做备胎来利用。
于是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复他:“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也许再过几年,你就会发现你心里的那份感情在变淡,再消失,也许再继续过年纪,你就会遇到更值得你去爱,去相守的女子呢?”
卫风摇头:“不!不会的!我卫风对你的心,这辈子都不会变!”
秋瑶很是为难起来,她知道卫风是个倔强的人,性子之倔,当年他宁可丢命,也坚决不放弃那一袋粮食……他的那种近乎偏执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她很早前就有所了解。
现在他认定了她,想要跟她在一起,她只怕是再怎么劝也没用。
可是她真的不能答应他,也没有办法答应她,她参加完今天的这场喜宴之后回到大荒镇,便开始准备行李启程离开。待她去到西南府之后,见着的东方凛,只怕就要被东方凛催婚了……
知道与他说不通,但是她仍旧要说:“卫风,我真的当你是很好的朋友,这辈子我与你只有做朋友的缘分,我们之间没有姻缘,刚刚的话,我只当你开玩笑。你收收心,好好的寻一门亲事,我们以后就还是好朋友……”
卫风打断她的话,无比坚定果决的回:“我不想找什么亲事,也无心成亲,假如你不答应考虑我,我就剃了头发去出家。不过我的执念这么重,只怕是佛门也不收我,那我就孤独终老吧。”
“卫风!”秋瑶有些恼了,“你这又是何必!”
卫风也豁出去了:“我这几年,做得这些事情,全都是为了你。你走了,我做再多的事情也没有意义。我并没有强迫你,我知道我下贱卑微,比不得昌隆皇帝,我知道你这般出众绝俗的女子,只要那金光闪闪的皇后宝座才配的上你,可是深宫如牢笼,假如日后的哪天你厌倦了那些,想要离开,求求你,可不可以来找我,让我给你一段平静淡泊的时光?”
秋瑶是真的生气了:“卫风,我看你是疯了!”
卫风点头:“没错!我就是疯了!明明那样喜欢你,却要装作与你关系平平,明明想像秦尚那样陪着你离开,可是我胆小自卑不敢靠近你!一天有一天,一年又一年,我一直都在被这样矛盾复杂的情绪煎熬着!我是真的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