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二姐布店里面的布料卖十一个钱,那么这作坊里面手感比较好的细棉布就略贵一个钱吧,卖十二个钱一尺好了。
于是秋瑶对何氏说:“咱们的细棉布就卖十二个钱一尺吧,蚕丝纺织的缎子,锦帛你酌情加价。只要比旁的铺子里面的中间价位略高一些就成。”
何氏点了点头:“好。咱们先把铺子开张了,试着卖一卖吧。这一年多来,百姓们的日子渐渐好过了,穿衣服也慢慢的讲究了,只要大家伙儿肯认可我们的布,贵一点也是愿意买的。”
秋瑶应道:“是这个理。”
然后又说:“咱们的生意要从长远了看,作坊盖在这里,只要不亏本,赚多赚少都不打紧,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到后面有的是赚大钱的机会。”
何氏说:“可不是,这作坊里面的屋舍盖的这么好,开个几十年是没问题的!”
秋瑶跟何氏聊了一会儿作坊开张的事情,所有的事项敲定下来之后,秋瑶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何氏:“怎的不见牛小花?她今天没来?”
提起来花姑,何氏便放低了声音对秋瑶说:“那牛小花在这里做工,手脚还是挺麻利的,就是她那老子娘,总爱往作坊里面跑。”
“说的是来看闺女,实则一进来作坊就两只眼睛到处瞄,恨不得把作坊里面的各个旮旯都看个清楚!”
“我总感觉那崔氏没安什么好心,就给花姑放了几天假,让她先别来。准备找了机会跟你商量商量这事。可巧你先问了起来,不然我这记性,八成要给忘了。”
秋瑶倒是没想到崔氏会直接找到作坊里面来看东看西。
当初花姑说想来作坊里做工,秋瑶也没多想,念着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直接就答应了。
可是现在,秋瑶怎么觉得那牛小花要进来作坊做工,好像是别有其他的目的?
花姑的为人,秋瑶还是看得清楚的。不是有那么多心眼的人。就算她可能会有很多的心眼,现在她才多大啊,十四岁,春节之后也才十五岁,放到秋瑶前世,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哪里就有那许多的算计呢?
想来想去,应该是崔氏背地里给花姑说了什么。
花姑尚待字闺中,仍跟崔氏和牛老栓一个屋檐下住着。崔氏想要给她灌输个什么想法,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像秋瑶自己和杨氏一个屋檐下住着一样,平日里饭桌上,晚上杨氏做针线的时候,都会跟她聊一些家常事那样。
这么一想,秋瑶的心里就有些不大舒坦了,她以诚心待花姑,甚至还真心实意的撮合花姑和卫风,假如花姑因为听信了崔氏的什么话,对自己起了什么别的想法,那自己就真的是太亏了。
就单单拿花姑想进作坊来做工这事来说,到底是花姑自己想来做工呢,还是受了崔氏的教唆而来做工?
布店里面的生意这么紧俏,对于花姑来说,肯定是呆在家里帮自家布店染布要比出来上工划算的多,也方便的多。
呆在家里,不仅可以帮忙染布,还可以给家里人做饭做家务啊,可到外面上工,不仅要被别人管束,一天到晚呆在作坊里不能出门,还早出晚归的,不能帮家人做一点点的事情。
这么一想,秋瑶的心里就有些发凉,很显然花姑要来作坊做工,根本就是崔氏的主意!
因为一开始这一并排三间作坊建起来的时候,就是按照染坊,酒坊,药铺的计划来的。
也就是说,崔氏可能对于这个用作染坊的作坊上心很久了!
谁让崔氏家里就是靠着染布发家的呢?
万一这上规模的染坊开了起来,哪里还有她家布店存活的道理?所以崔氏老早就想打探一下这作坊的虚实了。
可以说,那天花姑虽然是装作不经意的跟秋瑶说要来作坊做工,背地里可能是崔氏教唆了好久的结果。
崔氏利用了花姑和秋瑶交好的关系,让花姑进作坊做工,然后崔氏再借着看望自己闺女进来作坊里面到处参观。
幸亏何氏机警,发现不对劲,立即就没让花姑来了,不然这崔氏肯定要恨不能将作坊里面的每一个角落的都看完。
唉……若是连花姑这样自小玩到大的闺蜜也不能全然相信里,秋瑶的心里还真不知道这世间有什么是可以完全信赖的。
这辈子她所能相信了,应该就只有自己的家人了吧。
就是东方凛,她现在也不敢全然相信他了……
秋瑶默然好一阵,想完这许多事情之后,对何氏说:“你做的对,牛小花以后还是别让她来了。还有,作坊里面的一切事情对崔氏保密。”
何氏点头。秋瑶家和崔氏一家之间的那点恩怨,何氏从杨氏的嘴里零零散散的听到过。两家虽然是亲家,可是处的并不和睦。
好巧不巧的,这作坊的花布和崔氏店里的彩布都是布,同行是冤家。看来这作坊,以后还真不能让崔氏进来了!
聊完了崔氏和牛小花的事情之后,两人又聊了一阵铺子开张的事。之后秋瑶离开作坊,准备回家。
因为崔氏前几天老往作坊里跑的事,秋瑶想去二姐那里看一看的,看崔氏有没有又为难二姐。
可是想着后天铺子就要开张了,许多的事情都还要筹备呢,所以就收住了去二姐家的念想,准备作坊前门的铺子里的生意一切就绪了之后再说。
一个铺子开张,锣鼓队要请吧?鞭炮要买吧?招牌要订做吧?收钱的箱子要准备好吧?等等的一系列的事情,仔细一算,还真不少!
所以只能等铺子的生意稳定了之后再去二姐家陪二姐说说话了。
第二天,秋瑶早早的起床,匆忙对付了早饭,直接来到作坊。
作坊里面何氏已经将铺子都打扫好了,货柜擦的干干净净,货柜上面一匹匹的布料摆的整整齐齐,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顺序,依次排开。
每一种颜色都有着好些种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