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瑶有心劝杨氏几句,可是杨氏气鼓鼓的,这个时候不管劝什么对她来说都是火上浇油。
秋瑶没办反,只得将这事先放一放,等到以后哪天杨氏的心情好了,在来和她商量这事不迟。
夏瑶这一天表现的很平静,没有再哭哭啼啼的,可是精神很差,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一般。
秋瑶真怀疑,二姐这样下去,不仅没心思学本事,弄不好自己的身体也会拖垮。
这让秋瑶想起来那半仙的话,说的还真对,这两年的时间就是用来磨砺牛大壮和二姐的啊!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就看牛大壮这个当事人会怎么处理了。如果他的心里真的对二姐有情,这样的时候就不该当缩头乌龟。
果然这天傍晚的时候,牛大壮风尘仆仆的从镇上赶了回来。
刚回到村里,自家的门都没进就直接来敲秋瑶家的门。
夏瑶的心里憋着气的,被崔氏那样瞧不起,那样的人家她肯定是不想嫁了。所以任凭牛大壮怎么拍门,她就是枯坐在房间里面不理睬。
夏瑶不理睬门外拍门的牛大壮,杨氏也懒得去理睬他。就是这个小子,可把她闺女害惨了,杨氏能搭理他才怪了!
家里头的两个人都不做声,秋瑶也不敢擅自去开门,于是只能任那牛大壮不停的拍着门,而门内的所有人都不给反应。
终于老于家隔壁的老牛家里的崔氏看不下去了。
崔氏挽着袖子,气呼呼的出门来,扯了儿子的衣服就往回扯,边扯边说:“发什么病,回趟家还能敲错了门!”
牛大壮说:“娘,婚事既然定下来了,怎么能说悔就悔?婚期往后推的事,我不是已经让人给你捎过信?你当时不是什么话都没说?为什么现在将事情闹成这个样子?”
崔氏冷笑:“你捎过信不假,可是我什么都没说不代表我就能由着你胡来,我那是被你气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牛大壮耐着性子劝:“婚事相关的,你有什么不顺心的来找我说就是,为什么跟夏瑶家里吵起来了呢?”
崔氏冷声道:“你当我想跟他们家吵?是那小妖精的娘自己找到我面前跟我吵的!”
牛大壮说:“杨婶儿不会找到你面前跟你吵,肯定是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这才吵起来的!”
崔氏恼了:“牛大壮!别忘了谁才是你亲娘!你今天回村后不进自己家门直接去敲那小妖精的门,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可是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杨婶儿是个好的,我就是坏的了!是我棒打鸳鸯拆了你跟那小妖精,你这是回来找我报仇来了?”
崔氏越说越气恼,竟跑去厨房掂了菜刀出来往牛大壮手里塞:“你是被那小妖精迷了心窍了,连生你养你的娘都不顾了,既然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刀给你!反正早晚都要死在你手里,今天就给个痛快的吧!”
牛大壮拿过那菜刀,当啷一声丢出老远。然后大叫一声:“娘!你能不能不要胡闹了!这样哭哭啼啼的算个什么事!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家……”
崔氏当即叫道:“传出去了正好!”这声音竟是比牛大壮的声音还要大。
“传出去了正好让所有的人都看看那小妖精是个什么人!还没成亲呢就跟外男夜里私会,现在将我们好好的一户人家搅得不得安宁!”崔氏叫骂着说,“我们老牛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就跟了这样的妖精做邻居呢!”
一道木栅之隔的秋瑶家里,杨氏只将隔壁老牛家那对母子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听到崔氏骂夏瑶是小妖精的时候杨氏就忍不住了,想要冲到隔壁去好好理论一番。
秋瑶慌忙拉住了她。
隔壁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杨氏再过去,这不是火上浇油,乱上添乱嘛!
秋瑶这边死死的拦住杨氏。可是隔壁的那对母子还在争吵。那崔氏甚至将牛大壮和夏瑶半夜私会的事都嚷嚷了出来,这下杨氏是彻底的忍不下来了。
恰好这时崔氏又嚷嚷了这么一句,怎么和这样的人做邻居时,杨氏便隔着那道木栅和崔氏对骂起来:“不想跟我们家做邻居你倒是搬走啊!”
搬走了好,搬走了就省了六十两银子,还眼不见心不烦了!
可那崔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听见杨氏的声音后立即还嘴:“凭什么要我们搬走?要搬也是你们这家害人精搬走!”
杨氏恼火极了,这就要挥开秋瑶,去隔壁跟崔氏好好的说道说道。
杨氏远就是个火爆性子,平时都能将自己的亲闺女数落的哭鼻子,这个时候要是还能咽下这口气就怪了!
秋瑶是彻底的拦不住杨氏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娘出了门……心里只道要坏事,这下是真的要坏事!
原以为牛大壮回来了,两家的矛盾能缓和一些,却不想他这一回来,这矛盾蹭的一下就比以前还要激烈了几分!
正在秋瑶六神无主的时候,隔壁传来牛大壮的声音:“娘!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你这样发疯,害得不是人夏瑶的名声,你害的是我的名声啊!”
但闻牛大壮的声音说:“人家夏瑶家里头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这穷小子!人家年纪还轻,以后想找什么样的人家没有?你再吵吵,坏的不是人姑娘的名声,你坏的是你儿子我的姻缘!等你这泼妇的名声传出去,看哪个姑娘还敢进咱们家的门!”
崔氏被牛大壮的这席话戳中了心窝子。
是啊,她这样撕破脸了要给杨氏难堪,万一人夏瑶的名声没有坏,她自己泼妇的名声先传出去怎么办?儿子今年已经二十了!真要因为这个娶不上媳妇打一辈子光棍,那就惨了!
崔氏冷静了下来。心里又气,又恼,还忍不住有些后悔……
这时牛大壮又说:“娘,有件事你肯定还不知道,我之所以会有锦南钱庄的差事,是因为夏瑶的妹妹秋瑶向凛王求情,凛王亲自给我安排了这个体面清闲月钱又不低的差事,不然现在西南府正打仗,我早就上前线了,怎么可能还留在大荒镇里悠哉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