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杨氏和夏瑶一起出了屋,看到院子里站着的秋瑶,娘几个又是开心又是激动。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你这么久都不回来,真的是要让娘担心死。”杨氏将秋瑶搂在怀里一阵后怕。
“娘,我没事,我好好的呢。就是又跟东方凛一起出了趟远门,走得急,忘了给你打招呼,这不我已经回来了。”秋瑶安慰说。
杨氏叹了口气:“你突然就不见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事,担心了好久,你二姐为了你差点连婚事都推了……幸亏前些日子有人来送信,说你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你二姐这才放了心。”
秋瑶忙拉住夏瑶的手:“二姐,你也太糊涂了,婚事可不是能说推就推,万一以后我再突然不见,难道你还能不过日子了?”
夏瑶忙呸了两声:“呸呸!说什么胡话呢!以后你得好好的,再不能不声不响的不见了。”
秋瑶嘿嘿一笑:“放心,我命硬着呢,不会出事的。我的意思是,二姐你以后嫁到了别人家就要以夫家为重了,上有公婆下有孩子,再不能像在娘家时这样松快,你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担心。”
夏瑶一阵羞涩,想要分辩,又觉得三妹说的都在理,心里不免有些感伤。
她捏了捏秋瑶的手,对秋瑶说:“还不是娘做梦梦见你掉进了泥潭你再没有出来,以为你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不测,担心的哭了一整天,我被她这么一哭也难过的很,哪里还有心思办婚事。幸好前些日子有人来送信,说你已经再回家的路上,我的婚事这才开始操办起来……”
秋瑶心里感动极了。家的温暖总是这样的朴实。
有了这些时时刻刻都牵挂着她的家人,她在这个时空也算是有了根,不管走到哪里,内心深处都是有依靠的。
家人就是平时在家的时候不觉得,等出了门了分外思念的那些人,还是血浓于水,肉连着筋的至亲。
更是可以毫无保留,倾心相对的那些人。不会有猜疑,也不会有遮掩,更不会有虚伪和欺骗,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用耍任何的心眼。
所以回家对于人们来说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不管家里有着广厦万间还是只有一间破旧的茅屋,只要一提起回家,人们的心里就会生出柔软轻松与和乐的情绪来。
秋瑶此刻回到了家,感觉像是被风吹走的蒲公英再次回到温暖的枝叶上来,在家里她可以像个真正十三岁女孩儿那样简单,纯粹,懵懂,不用想办法去应对那么多的人和事,只管吃饭睡觉,睡醒了帮娘干活就好。
对于秋瑶的归家,杨氏开心的很。说起来,养了这么几个儿女,最聪明听话的是秋瑶,最让她牵肠挂肚的也是秋瑶。
可是秋瑶小时候似乎并没有现在这么聪明懂事的,三丫头小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的?杨氏一边在厨房里面扶着面盆和面,一边想着秋瑶小时候的样子。
可是从前的那些岁月全都被没吃没喝饿肚子的苦难所取代,杨氏除了记得秋瑶小时候是个很乖巧不爱说话的孩子外,再没有其他的印象,好像在曾经那些没吃没穿的苦难岁月里,家家户户的孩子都饿得没精打采,没力气瞎胡闹……
杨氏晚上和了半盆面,一口气烙了好几张面饼,又泡了点干菜,用干菜配五花肉炒了满满一大陶碗。
家里从今天秋天到冬天,前后一共收了两茬粮食。
虽然家里只有三亩地,可是粮种好啊,不是一般的高产,三亩地能收一千多斤的粮食呢,留足口粮之后,余粮拉到镇上去卖,一斤粮食卖两文钱。
两季两千多斤的粮食怎么也能卖四千多钱。
按照一两银子兑换一千钱的比例来算,今年家里光是卖粮食就能落下四两多银子。
四两多银子什么概念呢?要知道往年镇上的殷食人家,一年的嚼用也不过二两银子。对于不慎讲究的庄户人家来说,二两银子差不多可以嚼用两年!
那么四两银子就能保证一家人正常吃喝的情况下嚼用四年!
并且这四两银子是半年的收入,明年若是年成不是特别的坏,还是这样的粮种,一整年下来收获四岔粮食,如此整年就能有八两银子的进项!
这么一算,家里面一年在嚼用上面花二两银子,整年也能余下六两银子。而二两银子一年的嚼用基本上相当于往年镇上殷食人家的生活水准了呢!
所以说,老于家现在过得也是往年镇上殷食人家的生活了呢!这不,隔三岔五的一家人就能吃上一顿肉来解解馋了。
面饼烙好,干菜炖五花肉出了锅,杨氏将锅刷了一遍这就开始煮饭。
灶下的柴用的是自家田地里面打完粮食后剩下的桔梗,比前几年饥荒的时候到处找柴可是轻省了许多。几大把柴填完,锅里的米粥就煮了个差不多。
饭菜都端上了桌,一家四口娘几个便围着小饭桌坐了。堂屋的门关上,油灯点了,一家人在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开心的吃饭。
杨氏夹了几块五花肉放到秋瑶的碗里:“家里现在好过多了,不必再省着,多吃些,在外面肯定是受苦了,瞧瞧这脸瘦得跟什么似得……”
秋瑶的确是在外面受了不少的波折,吃了不少苦,可是她仍旧不舍得吃娘难得买来的肉,她将肉放到了冬青的碗里:“小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点。”
杨氏拦住她的筷子:“给你吃的你就吃,他什么时候会委屈了他自己?昨天肉刚买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吃了不少!”
秋瑶推辞不过,便乖乖的吃了几口肉。
见她吃了肉,杨氏的心里就舒坦了,她对秋瑶说:“家里头的日子现在好过多了。光是种粮食就能赚不少银钱。再加上你在镇上开的那家酒楼,一年很能落下不少钱呢!”
提起来镇上的酒楼,秋瑶忍不住问:“娘,这段时间咱们家镇上开的那个酒楼,生意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