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的确是派人暗中跟着你,可那都是为了保护你。我们这次出行,明面上就那么一队人,可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暗地里一直都跟着不少隐卫。”
秋瑶点头,这个和她猜得差不多。他这般缜密谨慎的人,肯定不会在没有把握的状况下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到处行走。
其实她生气的是他对她的态度。她不过就是救个而已,他凭什么这么冲她发火?
这时东方凛又说:“你还记得前天晚上你在那地窖里看见了个人影的事吗?”
秋瑶心里一惊:“当然记得。怎么,你查出那人影的来路了?”
“是的。”东方凛答,“地窖于我而言,是密之又密的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也一样,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的秘密吧?”
秋瑶点头,这还用说?她可不想被人当妖女烧死。
东方凛说:“那个人影其实是史俊懿特地派来的人。他一直都好奇我哪里来的这么多粮食,所以暗地里想方设法的打探我存粮的地方。好在那个偷偷摸进地窖的人我已经灭了口。”
秋瑶听到这里松了口气:“这就好。”
“可是灭了那个人的口,难保不会有其他居心叵测的人恶意乔装了刻意接近。今天你带回来的那个乞丐,我瞧着他可疑,所以才因为担心,对你发了火。”东方凛如是说。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发火,是因为她和别的男的有接触。而那个乞丐他已经盘查过,就算可疑,也不太可能和史俊懿扯上干系。之所以这么给她说,只是为自己的火气找个合理的借口。
“史俊懿其人非常奸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现在我的名望正好,他正面不敢与我冲突,暗地里肯定不会少使下作手段。我怕你年纪太清,分不清真伪,说的轻了你不往心里去,这才说得重了了些……”
史俊懿其人非常奸诈是真,他担心她的安危也是真,可是这话现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就不是真的。他骂她的真正原因只是因为他吃醋!
可是秋瑶不知道这些,她听了东方凛的那些话后,心头的憋屈散去不少。
地窖里面的那个人影,居然是史俊懿的人!史俊懿一心想要和东方凛争夺地盘,是最见不得东方凛好过的。而且史俊懿又是个奸诈成性,联想到今天下午那乞丐的一些可以言行,难道说那乞丐真的是史俊懿派来的?
若那乞丐真的有问题,那么东方凛冲她发的火倒是救了她,阻止了她继续犯错。
这么一想,秋瑶的心里就释然多了。
原本她就没打算和东方凛闹僵,都已经合作那么久,日后还要把他当成大靠山的,该维持的关系还是得维持好了。现在误会解开,她便想主动示个好。
“衣服淋湿了,穿得舒服吗?”她问。
东方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她伸出手去:“脱下来,我给你烘干了。”
她的秘密,他是最了解的,她避讳所有人,也不可能避讳得了他。从刚开始达成相互帮助的交易时,他就成了最知道她根底的人。
所以这会儿她想帮他将衣服烘干了,给他示个好,表示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他关心她保护她,她其实也是比较关心他的。
东方凛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脱下被雨淋湿的外袍,交给了秋瑶。
秋瑶绕到屏风后面,将他的衣服收进空间,放到烘干库里面,眨眼的功夫就被烘干了!
然后她将衣服拿了出来,从屏风后面出来,将烘干后的衣服交给东方凛。
东方凛很是讶异,倒是不知道她还有这等本事。
他是个镇定沉稳且内敛的人,心里虽然讶异,面上却是镇定无比的将衣服接了过来,穿上。然后道谢:“多谢姑娘。”
秋瑶摆了摆手:“别姑娘姑娘的叫了,叫我名字就好。”
东方凛心里又不镇定了,他发现自己不能在她这里久留,多看她一眼,心里就多乱一分。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向她提亲之前,他的心一定不能乱掉。
于是他开口告辞:“时辰不早了,你赶紧休息。”
秋瑶侧耳听了下屋外的动静:“正好,这会儿雨停了,不然你这衣服就白烘干了。”
东方凛走到门口了,想起来什么,回过头来叮嘱:“以后想出门,可以找我陪你,切莫再一个人出去,乱世的天下,处处危机。”
秋瑶应下:“知道了。”
闹了今天这么一出,她哪敢再往外跑,还是宅房间里面吧,无聊是无聊了一点,好歹少惹麻烦。
就这样,秋瑶在房间里面宅了几日。
来匀县第五天的夜里,又跟东方凛去县城郊外的那处山坡下面的地窖里放了一回粮。
这一次放出来的粮比上次多一倍,是空间里面的土地收获了两次的量,粮食干鱼之类放出来之后立即将地窖给塞了个满满当当。
接下来东方凛又在匀县逗留了四五日,一则这段时间雨下的有点稠,二则匀县这边东方凛想设一个重点军事布防点,因而在匀县这边前后逗留了近十天。
离开匀县的时候,秋瑶又去地窖放了一回粮。
之后东方凛离开匀县,启程朝荔县赶去。
去往荔县的途中花了四天时间,来到荔县之后逗留了七天。
离开荔县之后,又到访了三个县。
后面的三个县是东方凛临时改变行程加上去的。因为那三个县的老百姓太渴望恩公的救赎,派了身体强健的年轻人日夜赶路,来到荔县请了东方凛一定要去,如果东方凛不答应,他们就下跪不起。
就这样,原本计划一个多月的出行时间,到了最后愣是被延长到两个多月。
开始返程往大荒镇赶的时候,已然到了这一年的秋天。
天气渐凉,落叶纷飞,夏装已经抵不了一早一晚的清寒,得穿上略厚的秋装才行。
马车行驶在归家的路途上,秋瑶的心里别提多开心。她想回家,想要自由,想过她自己的平淡闲适的生活。才不想充当某人的移动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