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嘶哑且需要的声音回答:“我要吃的……我受伤了……”
秋瑶四周看了一遍,这里是大街上,时不时都有人路过,并不是治病救人的好地方,于是问那乞丐:“你现在还能行动吗?那个宅子你看到没,我们去那宅子外的墙根吧。”
去到墙根下,一则墙根是个屏障,能有所遮挡,二则她救完了人就能直接翻墙回去了。
乞丐艰难的答应:“好……就依姑娘的。”
于是秋瑶扶了那乞丐,带他来到宅子外围一处僻静地方的墙根下。趁那乞丐不注意,从空间里拿了个小菜瓜给他,让他先填填肚子。然后又问他哪里有伤。
乞丐一边大口大口的啃着菜瓜,一边挪了挪左腿。
秋瑶这才发现他的左腿行动不太灵便,裤腿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下意识的卷起他裤腿看了一眼,这一看差点没吐出来……腿上一道长长的伤口上大片的都是腐肉,这样的夏天里腐肉上都生了蛆……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都伤成了这样,还能一路爬到她面前来求救。
那令人作呕的可怖伤口几乎布满他左腿的整个小腿肚。也不知道这条腿还留不留得住。
秋瑶查看伤口的时候,这个男乞丐已经将整个菜瓜啃完,靠在墙根上喘着粗气,恳求说:“这副残躯,任凭姑娘随便处置,只……只求姑娘救我一条命,我想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秋瑶连连皱眉,问他:“你身上可还有其他的伤?”
男乞丐虚弱的开口:“有……但是不方便姑娘你探视。“
“其他地方的伤也已经腐烂生蛆?”秋瑶难以置信的问。
男乞丐点头。
天呐!秋瑶真是服了他,如此重伤,都还能活下来?要知道这么严重的伤口随便一个破伤风什么的就能让他一命呜呼。这该有多么强大的求生意志,才能撑着一口气到现在。
秋瑶很是犹豫,要救这个人,不是不可以,她手里有现成的药……可是救他需要时间,现在已经是黄昏,她再不赶紧回去被人发现她不在房间,东方凛知道了她偷溜出来,对她严加管束的话,她下次再偷溜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把药瓶直接给他?先不说他现在这状况根本不能自己上药,她才刚兑换来的一瓶崭新的金疮药自己才只用了一小点就全都给了他,怪舍不得的。
恰这时那男乞丐开口说:“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进去这宅子……”
“你知道?”秋瑶好奇。何以他一个乞丐知道这么多?
“我进去这宅子偷过吃的。”男乞丐答。
秋瑶无语:“别告诉我你这一身的伤是偷人吃的被打的。”
男乞丐没有再说话,而是趴在地上,朝着一个方向爬去。
秋瑶忙跟了上去,果不其然,不多久她就跟着他来到一处矮洞。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处狗洞。饥荒年间不养狗了,这狗洞就成了闲置,或许以前被人堵上过,只是现在这洞是可以自由钻进钻出的。
男乞丐率先从狗洞里钻了进去。然后等着秋瑶。
秋瑶今日出门本就在脸上衣服上涂了很多灰做伪装。这会儿也不嫌脏,往地上一趴,借着现在身量还没有完全长足,非常顺利的就钻了进去。
钻进宅子之后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这可比爬墙简单多了!
男乞丐一场虚弱的靠着墙根,喘着粗气,随时都有可能昏迷的样子。
秋瑶看着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在他面前蹲了下来问:“你知道我住在这宅子里?你是专门守在这宅子附近等我出现的?喂,你到底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会来这里?”
男乞丐之前拦了她的去路求救,之后又一路爬着带她来到这狗洞处,似乎消耗的很多的力气,这会儿已经虚弱到极点,脏乱的头发下面本就蜡黄的脸颊这会儿更是苍白极了!
秋瑶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了。只得一咬牙拽了他,朝她住着的房间走去。
和中午偷溜出去的时候一样,这后院里并没有什么人,所有的人都去前院巴结东方凛了。或者这宅子里面本来就没有配备多少下人,东方凛那边忙正事的人需要人手打杂,所以下人们就都去了他那里,后院就只剩空荡荡的一片。
这样正好。正好她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的将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乞丐拽回到她入住的房间里。
回来房间,坐下来歇了一小会儿,门外就想起来敲门声。给她送饭的人来了。
秋瑶和中午一样,留了饭,关了门。吃完之后再将餐具放到门外。
不过这顿晚餐她没舍得吃,房间里趴着个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的乞丐,她得将饭菜留给他救命。于是先将饭菜收进了空间,然后再将空餐具放到门外。
送饭的人许是就在附近候着,见到她将空餐具放出来了,便过来收。
秋瑶趁机提要求说,需要一个浴桶,晚上想沐浴一下,顺便再送半个浴桶的温水来。
送饭的下人没料到秋瑶会有这么多的要求,心里头有些不悦,面上勉强着答应了。
等待下人送浴桶和温水来的时候,秋瑶喂男乞丐吃了一颗大补丹,好歹给他这虚弱的身体补补元气。之后感觉不太放心,又给他吃了一颗还魂丹。
还魂丹吃下去之后,那乞丐渐渐的精神了一些。
秋瑶趁着他神志清醒了,忙跟他讲条件:“我要了一捅沐浴的净水,等会儿你先洗个澡,然后我给你的伤口上药,上完了药之后,你要是还能动,就赶紧离开!”
“还有,还有!洗澡的时候一定要将你身上伤口腐肉上的蛆都弄干净!姑娘我见不得那东西……”
乞丐点了点头,答应了,同时不忘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秋瑶一阵头大,凭白收留了个男人,不知道东方凛知道了会怎么样。她之前和卫风一个酒楼里住着就被宋矶说成那样,现在她收留了个男的在她房间,东方凛若知道了,不晓得要将她往多么不堪的程度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