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卓相如字迹不太漂亮,但是每科考试总算过关,秀才的身份加之三年复习,最主要的是,当他回答《道德经》和《南华经》时,他惊呆了,这么简单吗?
原来赵恒笃信道教,经义科目考试也以此出题,策论直接答国家国防政策,诗赋勉强写出,对韵就行。
然而榜单发下来时,居然没有自己的名字,虽然觉得自己文化不行,但是落榜也是让人丧气,“所以啊,举人考试,哪有这么简单!”
胡文道:“别伤心啦,知道我考秀才考了三次,举人考了五次,如今还是个秀才,够啦兄弟!我们好好在军营混吧!你都是校尉了,还想咋地!”
消息传到赵芙菀那,她大笑一阵,然后突然严肃跟他说:“我居然小看你了,好吧卓相如,从今天,我不再欺负你,挺厉害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路骑马跟着卓相如后头,非要跟他说东说西,看得胡文笑道:“兄弟,怎么样?我们再次入东京!要不是公主举荐,哪有这机会?”
“鬼扯,这是咱家兄弟少年有为,有勇有谋,得到大将军认可,跟公主有啥子关系?驾!你走开,别来烦我。”
“嘿!”胡文气道:“看到了京城,你能见到卓兄弟几面!”
果然到了开封营地,三天未见卓相如,他哪去了?
话说那云海郎君,自从离开钱府,钱思陌就病了。
医师开完方子,服药两个月不见好,母亲终于在丫鬟那里听到了风声,这才跟女儿谈及此事。
“你是不是看中了那个贺凤卿?可他是半个江湖人士,不是读书人啊,你自幼读书,贤良淑德,你父本想着把你送进宫,又舍不得,这才拖延了三年,他不知你意思,你也不说只是藏在心头,一个人茶不想饭不思,这是害了相思之病啊。”
钱思陌咳嗽几声,笑道:“我们钱家人,祖宗以来,家风就是读书成人,如今书读了不少,可没见到读书人中有他那样的英雄气概!他虽是个江湖人,可在朝廷也有职分,况且他一心为国,也算是胸怀大志,不比那些只坐而论道,空有一身书生气的强太多了,我倒是想问问母亲,您当年见到父亲,心中可有何感想?”
母亲道:“你,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来。”说着转头抹眼泪,“你变了。”
钱思陌道:“我从来没变,只是母亲一直把我当小孩子,也从未跟我说出大人话,果真当年是母亲看上的父亲?听祖母说,还是您亲口答应的,这才能娶到钱塘第一书香门第之女,母亲大人待字闺中,难道心理没有想过父亲当年也是有心报国的伟丈夫吗?那种钦佩,崇敬,油然而生。人非草木,怎能没有七情六欲?果是我脑袋空空如也,又如何在皇宫中应付自如?说真话,想真事,女儿错了嘛?”
母亲一愣,说不出话来,只抹着鼻子,“嗨,你你,你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当初我就说,嗨,还说什么,你这心意已决,女儿心海底针,深不可测啊,只是,你可想好了,你父亲这一关吗?”
钱思陌道:“你没看见父亲对待贺少侠的态度吗?我想母亲去跟父亲说,他不会拒绝的,他没有那种迂腐之气,就怕人家贺少侠,呵呵,不一定待见我这个柔弱女子。”
母亲盯着两目微笑的女儿,“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找你父亲去。”
夜晚,钱老爷坐在书房,夫人关上门,还没开口,钱老爷笑道:“女儿跟你说了真话?”
“嗨,你们,父女心连心啊,真是的,我这为了你,为了她,为了大家,到头来,夹在中间,两头不讨好。”
“哪里的话,女儿说真话不好吗?非得按你的想法,把自己的话都压着不说,到头来伤心难过,怨恨你我,你想看到这样?别总说女大不中留的话,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我看人家小贺挺好,文武双全,你还想怎么着?”
“可当今圣上爱文不爱武啊!现在是士大夫的天下,就得一门心思搞文化,再说,不中进士,怎么娶思陌,不招人笑话嘛!”
“啧啧,你瞧你说的,我就问一句话,这天下如今什么局面,契丹人随时就会出兵打来,皇帝有点阴柔,就得多几个贺凤卿这样的人物,不管是军队还是民间,总之只要跟契丹人斗争,就是在保家卫国,不像我,读一辈子书,有何用?”
“那话不能这么讲!”
“理就是这个理,老太太啊,你还不是老了吧?啊?”
“去你的!”老太太思虑片刻,“那就,就允许她答应那个武林人士?”
“答应啥呀?男方提亲了吗?”
“呵呵,我这气糊涂了,哪跟哪啊,行,按你说的,你是一家之主,只要女儿将来不后悔就行。”
“放宽心吧!”说罢,老爷子扶着夫人看奏折,“你看我写的这个,怎么样?”
三天后,钱思陌竟然好了,一个月后,恢复如初,却说要跟父亲江南走一遭,父亲欣然接受,这就直奔太湖丝绸之乡,办差。
当初,莫道跟着欧阳玉君救出褚昭义,却不知霍飞羽下落,只好返回太湖再查。楚楚为了接近舅舅的阴谋,乔装易容,假扮成男孩进入太湖岛做起了渔民,比从前成熟许多。这次,而欧阳玉君一直在乡下埋伏,这次莫道,云海郎君都来了,只是,总舵地下牢房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彭练那里,一把在曹锦龙那里。
为免打草惊蛇,众人想出一个土办法,挖地道,于是请来御虚门土行堂堂主帮忙,施工不久,曹锦龙就从岳麓回来,上下各做各的事。
这边钱老头以户部判官提调江南织造事务,带着女扮男装的钱思陌来到苏州,一落地,她就要去太湖边看风景,苏州府衙派人保护她,她却统统拒绝,只让一个叫风齐的姑娘跟着。
“小姐,要不要坐船溜达溜达?”
钱思陌道:“危险不?”
风齐道:“有我在,就不会有危险。”
刚说罢,太湖边渔船区躁动起来,一群人打起架,得有五六百人互相攻击,风齐气道:“真扫兴!小姐,你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气势汹汹,你追我赶,抄家伙两班渔民就干起来,这风齐实在气不过,上去一个一脚,飞起来就连窝端似的,打得那些人一半不敢近前,“你谁啊?”
“管我是谁!你嫩看把这些无辜百姓吓得,要打架去跟契丹人拼命去,在这里逞什么本事,一个个吃饱了撑的!都给我让开,再把我家小姐吓着,我!”说着她我拳对准旁边一个大汉,那人鼻青脸肿,不由得身子一缩,“不敢不敢。”
风齐回头骤然一笑,伸手,“请,小姐,没事了,我们过去玩吧!走,别怕,有我呢!”
从头至尾,钱思陌看得不敢近前,却又一直喊着她,“小心啊!”
没想到不一会功夫就摆平了,等两方让开一条道,她才缓过神来,被风齐一把握住胳膊,“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受伤?那不可能,除非我被罚了,走,咱们太湖里逛逛去,你你你!”她吆喝几个渔民汉子,“给我家小姐整个大船,有吃有喝招待着,不然我!”风齐一上手,被钱思陌拉着,“哎哎哎,手下留情,别伤他们。”
太湖风不小,可两人看得正浓,这时对面来了一艘大船,那船越来越近,“喂,你们谁家的船?这里不可以过去!”
风齐道:“给我滚一边去!太湖他妈你家的啊?赶紧走开,不然我手痒痒!”
“我再说一遍!”对方大喊一声,钱思陌拉住风齐,“咱们回去,咱们回去,不招惹他们!”
谁知风齐,起飞一纵,“你们他妈谁啊!这么嚣张!”
一脚把那人踹出大船,外头喊打喊杀,里头出来一个老管家,“谁这么闹腾!”
但见一个丫头把自己十几个等闲帮汉子暴打一顿,那身法,极为灵敏,一看就不是普通江湖高手,老头笑道:“快请住手,姑娘,你哪来的啊?”
“你他妈管我来的?你的人狗眼看人低!”
老头上去就攻击她,“好本事啊!你家主人是不是在太乙山?”
风齐惊讶,“你怎么知道?”
“你听过云海郎君嘛?”
风齐飞身立住,“你认识他?”
“风齐!你怎样啊?快回来!”下头钱思陌一声呐喊,老头迟疑数秒,回头就看着那位钱小姐立在自己的大船下,“她?”管家急忙问,“她怎么在这里?”
风齐道:“你是等闲帮什么人?”
老头道:“我是,我是,我是云海郎君的,朋友。你们快走!”
“我凭什么要走,冒充云海郎君朋友的多了去了!你算老几?”风齐要他报上名来,老头飞身到钱思陌船上,靠近一步距离,低声道:“你怎么过来了?我是,我是贺,凤,卿。快走!”
说罢飞身回船,钱思陌大叫,“风齐救我。”
风齐一把抓住钱思陌,“小姐你没事吧?”
“他是云海郎君。”
“啊?”风齐惊讶,钱思陌道:“他在查案子,我们快走。”
“哦,好的,完了完了,门主要是知道,一定收拾我。”叫渔夫划船快走。
是夜,钱思陌住在太湖仙岛,长望星空,仿佛那两颗星星就是云海郎君的眼睛。
禁军回京,卓相如升为从七品的右武郎,秀才身份多少给他加分不少,而且在义父的推荐下,他还是苦读书,当然武艺也一天天进步,每次禁军演练,他都是头目。然而让他挫败的事,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