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去涅都购买丹药了，判官大人请恕罪，您知道我们寻常的半妖没有丹药是难以修炼的。”女孩的人类语言相当娴熟，但仔细的话还是能听得出某些词汇的生疏，正因为一些言语太熟练才导致不熟练的地方显而易见。
但就算再差也远比那影子要好得多。
“有没有见到两个孽物？”
陆子言一点声都没办法出，因为捂着自己的少女绝对是用了相当的力气，自然也是因为她的保护陆子言没有受伤，不然他毫不怀疑这种难听的声音会捅破耳膜且无视神元境的防御直接穿透灵魂。
稻姬摇了摇头，对面的黑影冷哼一声，周身卷起黑色旋风，眨眼间消失不见。
黑夜恢复如初，月光重新映射下来。
乳白纱衣的女孩转过身来，面对着的正是陆子言两人的所在，轻声念到：“姐姐，别玩了。”
“啊啊，这帮阴鬼真是可怕啊，哪怕只是一缕分身感觉都相当的不爽！”松开了陆子言的女孩走了出去，借着月光陆子言看清了两人的相貌，有很多相同却又有很多不同，但不可否认的是，两人的年纪看上去都只有十六岁左右，并且相貌绝对是陆子言平生仅见——自然要排除陆漓，亲人间对于相貌的辨定是有差异的。
相比于穿着淡黄色纱裙、刚刚对陆子言“动粗”女孩有些“男子汉气概”的性格，另一位白衣少女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漠然。
听得出，两人是姐妹。
“我叫……在下陆子言，承蒙两位搭救。”陆子言拱手感谢，毕竟如果不是这两姐妹的解围自己可能就要和那神秘的鬼影硬碰硬了，虽然自己未必会有事，但暴露出一些东西还是麻烦。
“哦，小伙子，居然没被吓倒还真是厉害呢。”带着些些坏笑，黄纱女孩掐着腰一副老成的样子，“喊声姐姐听。”
陆子言的嘴角忍不住抽动，可没办法，毕竟自己欠对方的。
“姐...姐...”
“嗯，真乖！”
“我是玉姬，你以后可以叫我姐姐。”玉姬指了指身旁的白纱少女笑嘻嘻的说到：“这是我妹妹稻姬，你可以叫她二姐。”
陆子言：“……”
“你这表情是怎么样啊，快喊姐姐。”玉姬不依不饶。
“姐姐...二姐...”
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但是又觉得那种东西无所谓。
稻姬对于被叫作二姐并没有作何反应，只是淡淡道：“姐姐，陆妖还没走远。”
“走没走远老娘还怕它个什么鸟分身？”玉姬骂骂咧咧的就差撸起袖子了。
“我只是有些担心小黑小白。”
“放心，陆妖虽然厉害，但想抓住她们俩还没那么容易……”
“那个，你们在说什么？”
玉姬和稻姬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天黑了，你应该不是村镇上的人，想去涅城的话今天不可能了，先和我们回去吧。”
黑夜的田野确不是闲聊的地方，陆子言也不太担心两人会害他，跟着来到了两人的住处：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房，距离这里不过一里就是人类村庄。
稻姬为陆子言泡了一杯清茶，玉姬则是对陆子言提出的疑问给予了解答。
“我们两个是妖哦，就生于这片农田，距今应该有二百多年了吧。”
“嗯。”陆子言点了点头，先前听到过半妖这一词汇，不过有些惊讶于两人的身份。虽然没有明说，但很显然两人并非正常动物进化而成的妖兽和魔兽，陆子言也稍微安心了一些，毕竟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人绝对是“素食主义者”。
不——她们是理论上只需晒太阳就相当于补充、完全不需要进食的植物系灵物。
也完全不同于陆子言印象中的花妖或是树精一类。
“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比你们两人还厉害吗？”陆子言筹措半天终于还是问起这个问题，虽然可能不太适合，但看两人的态度应该不是非常惧怕那个“东西”才是。
“是鬼哦。”捧起一杯清茶，稻姬轻抿而后说起：“九幽冥府、十八镇狱，陆妖是鬼族的一员，职阶属于判官，比我和玉姬加起来都要厉害。”
“按照你们人类的实力划分，它相当于超凡境的圆满，但是比没有佩戴披风的亘古境强大，刚刚的只是一念分身，如果它想，随时都能创造出成百上千的分身。”玉姬无奈的幽怨道：“我和稻姬是妖，不受它管，如果同是鬼族可就惨咯。”
“圣境圆满...亘古境的冕下么。”陆子言口中呢喃，还好刚刚躲得快，否则自己即便使用了拟古丹也未必能对付得了那个陆妖，虽然无冤无仇，但鬼族遇到人族回和平相处才怪了，即便灭了它的分身也没用，本体很快就能追过来。
不管是实力还是战斗经验都没有可比性，陆子言庆幸不已的同时也疑惑起来：“那个鬼判在追孤魂野鬼吗？”
“不是孤魂野鬼，她们是两只灵体。”
“灵体？”有些不明白玉姬所说的意思，后者解释道：“鬼族不止是其它种族死后的灵魂和，升华的精神与凝聚的能量都可能产生鬼族，那两人就属于能量混合灵魂构造的鬼族灵体，陆妖追她们就是为了强行吸收她们然后提升自己的力量。”
“你们见过那两只灵体？”
稻姬点点头，“给你看看就知道了。”说着挥袖撒出点点魔力，在陆子言眼前构成了一副实体的画面，宛如放映机般清晰，而画面上则是两名少女与一团黑影战斗的场景。
能和相当于亘古境的鬼判交锋而不败，实力绝对毋庸置疑，但很快陆子言回过神来且惊愕不已。
“女的？……不对，这两人的装扮怎么……黑白无常？！”
“灵体不论性别的吧？”玉姬歪着头。
“唔..是么，这样说来和天使的性质似乎是一样的...诶不对，重点不在这儿吧！”陆子言指着画面中互相依偎在一起的两名“女孩”相当不利索的喊道：“黑白无常啊！”
古代仙妖神鬼传说中勾人魂魄的地狱使者、如同西方神话中死神达纳都斯般存在，其名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传说中是一男一女而陆子言看到的是两个女孩这一点有些出入，但陆子言绝对相信自己没认错。
“很奇怪吗？”稻姬丝毫不懂陆子言为何如此失态，摆出理解不能的表情，端着清茶继而慢慢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