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甫逸轩狠了狠心,抓着太子妃的双肩,郑重其事的说道,:“母妃现在唯有置诸死地而后生才能挽救这颓败不堪的局面!”
太子妃有些茫然的看着皇甫逸轩,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置诸死地而后生,他想要做什么呢?
皇甫逸轩面上浮起一抹冷然的笑,丝毫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道,:“母妃,事到如今,该是咱们母子拿出杀伐决断的时候来了!”
太子妃仿佛是明白了一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甫逸轩,满面惊悚,问道,:“逸轩,你可是要······”
太子妃的话没有说下去,皇甫逸轩却坚定的点着头,:“对,没错,唯有他死了,才能保住咱们母子!”
太子妃大惊失色,眸色也因为恐惧而变得有些呆滞,连连摇头,:“不可,怎么可以这样呢?他可是你的父亲啊,你这样做也是大逆不道的啊!”
太子妃纵使再狠,在恨太子,可若是真的让她要了太子的性命,事到临头,她还是有几分不敢的。即便是太子能够顺利登基,太子妃也只是打算想办法控制住他,真的没想过要他的性命!
况且,若是逸轩做了这样的事情,那就是弑父啊,这也是天理不容的啊!
皇甫逸轩唇畔勾起一抹不屑的嘲弄,:“父亲?他有把我当做儿子吗?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我在尽心竭力的辅助他,为他善后,为他谋划,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些那什么,是他的猜忌,他的不信任,甚至还有他的算计,而且若不是因为他太过于荒。淫。无道,那我又岂会被皇祖父所厌弃,这样的父亲,我宁可不要!”
太子妃的前襟已经被泪水打湿,她没有再哭,仿佛眼泪也已经干涸,只是心中绞痛无比,她知道儿子这些年来的隐忍和不易,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没有比这个局面更加糟糕的了!
皇甫逸轩的嗓音依旧清冷如冰,眼中多了一份杀伐和狠绝,:“母妃,事到如今,在废太子的诏书下达之前,他一定要死,而且还是要畏罪自裁,只有这样,皇祖父才会对我们母子怀有愧疚,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名正言顺的留在天奥城,才能拼尽全力一搏,才能有机会去争夺那九五至尊之位!”
皇甫逸轩说着,拼命的摇晃着太子妃,太子妃整个头皮都觉得发麻,甚至连舌头都觉得麻木了,她整个人处于强烈的震撼当中。
“母妃,到了这一步,你难道还对他存着什么幻想吗?”皇甫逸轩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急切。
太子妃微微闭上了眼眸,狠了狠心,再狠了狠心,睁开眼眸之时,眼中已经沉静了下来,带着一片肃杀,冷然道,:“好,就按照你说的错,事不宜迟,趁圣旨还未下达,咱们马上动手!”
皇甫逸轩松了一口气,毕竟,有母妃的支持,这件事情才能事半功倍。
母子二人忙开始部署起这件事情来,务必要做的滴水不露。
而这边太子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薛皇后临死之前说的一番话。
薛皇后十年前就病逝了,薛皇后虽然做了十几年的皇后,但除了得到一个皇后的头衔,她其实什么都没有落下。
当初的她,出身名门,却屈居在一个皇商出身的女子之下,这让薛皇后几乎恨得吐血,后来好不容易坐上了皇后之位,但也彻底失去了帝心。
生下嫡子之后,皇帝的君恩更加的稀薄,即便初一十五,也不过是来坐坐,就算留下过夜,也只是同床异梦。
她不甘心,所以设计再一次怀了身孕,却没想到又生了一个皇子,原本以为多一个孩子,皇上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对自己多一点尊重,岂不料这一点心愿都是奢望。
慢慢的薛皇后也熄了心思,只想着照顾两个孩子长大,岂不料皇上却卸磨杀驴,完全不感念当时薛氏一族拼命的维护皇权,帮他巩固皇位的恩情,一举将薛家打压到底,导致薛氏一族彻底的落寞。
薛皇后心中大恨,却无可奈何,之后便抑郁成疾,身体就垮了下来,缠绵病榻几年也就去世了。
当时的太子已经成婚,年纪也不小了,在薛皇后弥留之际,她拉着太子的手,将一个锦囊交给了太子,并叮嘱道,:“太子,这个锦囊可以救你与危难之中,你一定要收好,而且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打开!”
太子当时只顾着伤心,也没有特别的在意,但现在却无意中想了起来。
只是这个锦囊被他放在哪里了呢?
太子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不停的抓耳挠腮,当时薛皇后离世,对太子的打击很大,这个锦囊自是顾不上了。
突然,太子想起来了,忙喊道,:“汪全,你进来!”
汪全守在外边,一听到太子的声音,忙跑了进来,躬身说道,:“太子爷,您有何吩咐?”
太子忙说道,:“汪全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母后离世的时候,交给了孤一个锦囊,孤记得当时孤只是一味的伤心,就随手把锦囊交给你保管了,你放在何处了?”
汪全打小就净了身,在宫里长起来,五六岁时,就被薛皇后要到了宫里,一直服侍薛皇后,薛皇后待他很好,在汪全十二三岁的时候,薛皇后见他机灵,就让他娶服侍太子了,他比太子小七八岁,但却服侍了太子多年,主仆二人的感情很深厚。
汪全微微蹙眉,旋即拍了拍脑袋说道,:“奴才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奴才已经替太子爷收好了,太子爷现在要吗?”
太子面露喜色,忙说道,:“当然,你现在马上替孤找出来!”
汪全忙点头道,:“奴才马上去。”
汪全立刻去了外间的书房,多宝格最底层的暗格中,取出了一个锦盒,然后从自己脖子上拿出了钥匙,把锦盒打开,才将那个锦囊拿了出来。
当汪全把锦囊交到太子手中的时候,太子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太子慌忙的拆开锦囊,汪全只是在一旁伺候着太子。
锦囊是被缝上的,这密密麻麻且又整齐的针脚正是出自于薛皇后之手,拆的时候有些费力,不过太子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粗暴的把锦囊给撕开了。
锦囊里留了一封信,而那娟秀的字迹正是薛皇后的。
汪全并不认的字,所以太子也不背着他。
太子迅速的看着信里的内容,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一片,几乎要尖叫出声,他看完信后,有些呆呆的看着身边汪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天哪,母后这不是再开玩笑吧,她是不是疯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太子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了。
这样的结果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过好在,这的确是自己的最后一道保命符,太子也隐隐觉得杀机向着自己袭来,况且即便自己被废,新皇即位,自己这位从前的废太子,也会是新帝心中的一根刺。
尤其是和老三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极点,若是他即位,自己必死无疑。
不过有了这砝码,他一定要让父皇给自己留一条光明大道,即便做不成皇上,也绝对不能等死。
太子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立刻对汪全说道,:“你去对外头的金吾卫说,就说孤有要事见父皇,如果父皇不见孤的话,绝对会后悔的!”
说完之后,太子又觉得不大放心,也不知道怎么的,太子竟觉得十分的不安,他看着汪全,这个在他身边伺候了十几年的心腹,将手中的信塞回了锦囊里,然后交给了汪全,说道,:“你把这个收好,然后立刻想办法离开太子府,一定要保住这封信,然后将他交到父皇手里!”
汪全不明白太子的意思,有些茫然的看着太子,问道:“太子爷这是什么意思,奴才不走,奴才要伺候在太子爷身边。”
太子十分急切说道,:“汪全,你连孤的话都不听了吗?赶紧走哦,听到没有!”
汪全眼中落了泪,他跟着太子十几年,太子虽然很不像话,但对自己却真的很不错。
“奴才遵命,奴才立刻就走。”汪全抹着泪,匆匆了退了出去。
太子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来,他只是觉得很不安,仿佛自己的生命已经快走到了尽头,下意识的就让汪全离开了。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还拖累了汪全,汪全也是会些武功的,若是一个人离开,只怕也是不难的吧。
汪全离开后,太子有躺回了床上,仍旧开始发呆。
过了不久,门再次被打开了,皇甫逸轩和太子妃走了进来。
二人的脸色都十分的凝重,见到太子也不说话,只是在眸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床上的太子殿下。
太子只是随意扫了二人一眼,然后冷冷的说道,:“你们两个给孤滚出去,孤不想看到你们!”
太子妃冷然一笑,:“殿下不想看到妾身吗?殿下可知道妾身老早就不想在看到殿下了!”太子妃的语气仍旧带着强烈的恨意。
太子并不以为意,这对母子向来都是野心勃勃的,这么多年来,说是尽心尽力的辅佐自己,还不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好处吗?
皇甫逸轩拉住了太子妃,他的声音依旧恭谨无比,淡淡的说道,:“父王,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您还算如何摆脱困局呢?”
太子并不是搭理皇甫逸轩,这个儿子,曾经他也是喜欢的,也是寄予厚望的,只是这多年来,他眼中对权利的炙热,已经让他失去了本心,满心都是阴谋算计。
这点,让他很不喜欢。
“你想如何做,直接对孤说吧,你们这对母子,今天到这里,想做什么?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太子的语气十分的不屑,这对母子一向都是无利不起早。
皇甫逸轩淡淡一笑,:“我倒是觉得父王经历此大难,头脑竟然也清明了不少,你觉得我要如何做呢?若不是父王你一意孤行,不听劝阻,咱们太子府也不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太子眼眸一冷,:“够了,皇甫逸轩,你是个什么货色,孤心知肚明,你敢说咱们落到今日的下场,没有你个功劳,你若是不一味儿的去招惹凤倾城,惹毛了莫离染,莫离染会这么针对咱们府上吗?”
太子轻蔑一笑,:“是你太自不量力,去肖想不该招惹的人,才落得现在这个地步,只怕你母妃没告诉你吧,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了!”
太子的话犹如以及铁锤敲击在皇甫逸轩心上,皇甫逸轩满脸错愕,不可置信的望着太子妃,双眼沉痛的问道,:“母妃,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永远不能有子嗣了?”
太子妃被皇甫逸轩看的发毛,胡乱道,:“逸轩,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自然也希望你陪着他痛苦的!”
太子冷哼,:“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太子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同情,:“当时凤倾颜给你下了绝子药,你难道自己没觉察出来吗?”
皇甫逸轩只是一瞬不瞬的听着太子妃,一字一句的问道,:“母妃,不要骗我,我只问你,这是真的吗?我是不是真的被断了子嗣!”
太子妃的眼泪簌簌滑落,痛苦的点了点头,便别过脸去,不在看皇甫逸轩。
皇甫逸轩的脸色异常难看,他转过身子,恶狠狠的看着太子,:“这都要怪你,若不是你非得要沾染凤倾颜,凤倾颜这个贱人会如此恨我吗?怎么会给我下绝子药!”
皇甫逸轩说完一个箭步冲到床边,直接抓起太子,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太子丝毫都意外皇甫逸轩会这样对待自己,皇甫逸轩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你现在就是杀了孤,你也不可能会好了,皇甫逸轩,你记住,这辈子你都与皇位无缘,你只能做一个连子嗣都没有的可怜虫罢了!”太子冷冷的说道。
皇甫逸轩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即便没有子嗣又如何,什么事情都挡不住他坐上那个位置的决心,没有子嗣,可以过继啊,总之,他绝对不会放弃。
皇甫逸轩残忍的笑了起来,:“父王,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击到我,没有子嗣又如何,只要我能坐上那个位置,孩子,自然有办法了得了来,父王,你现在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吧。”
太子斜睨着他,:“你什么意思?”
皇甫逸轩的眼神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我的好父王,你说,如果你在这府里畏罪自杀了,皇祖父会不会对你心存内疚呢?会不会对我和母妃觉得愧疚呢?借着这点子愧疚,我和母妃的处境会不会好很多呢?”
太子瞪大了眼睛,满眼的惊讶和错愕,:“皇甫逸轩,你竟然有这种残忍可怕的想法!”
皇甫逸轩满眼不屑的看着太子,:“比起父王,我觉得我好了许多,父王这些年做的事情才是天怒人怨,我此番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你敢!”太子吼道,心里却不可遏制的生出了一丝寒意,这个儿子的残忍他不是没有见过的,只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对自己竟然也这般的不留余地。
“外头全是你皇祖父的金吾卫,你若是杀了孤,你也难辞其咎,若是你皇祖父知道你竟敢弑父,你的小命也保不住!”
皇甫逸轩此刻正揪着太子的衣领,逼得太子不得不和他对视着,:“父王,我既然敢这说,敢这样做,肯定就有完全的把握,所以,父王,你且安心的上路吧。”
皇甫逸轩眼眸一冷,伸手点了太子打的哑穴,然后迅速抽下太子的腰带,直接套到了太子脖颈上,然后踮脚施展轻功,直接把太子挂到了房梁之上。
太子的脖子被腰带紧紧的勒住了,很快就喘不过气来,开始拼命的挣扎着,双手不停的挥舞着,舌头也渐渐的伸了出来,脸色因为缺氧变得通红。
他想要大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况且这屋子的隔音效果本来就好,也是因为自己常年都在外书房里厮混胡闹,所以这书房的隔音才做的格外的好,这当真自掘坟墓了!
太子妃看着这一幕,始终存着几分不忍心,忙转过去,将头靠在皇甫逸轩身上。
而皇甫逸轩始终冷冷的看这一幕,直到太子慢慢的不再挣扎了,眼睛也微微的闭上了,皇甫逸轩又等了一会儿,等太子彻底死透了,然后将腰带松了一些,在太子的脚下放了一个圆凳,然后推到在地,将现场布置的好像是太子上吊自杀一般。
皇甫逸轩布置的十分精密,他知道勒死的人,和上吊死的人是不同的。
一般被勒死的人,还后颈处会有淤痕。
所以皇甫逸轩才直接把太子吊上了房梁,这也算是自己吊死的,太医是觉察不出任何的不妥之处的!
这一步棋走的十分艰险,不能有任何的差错,一步错,就会满盘皆输!
良久太子妃才抬头看了眼太子。
太子面色铁青,舌头也伸了出来,整个人没了气息,太子妃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毕竟,她和这个男人做了三十年的夫妻了,她饶是在恨他,对他终归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皇甫逸轩忙捂着太子妃的嘴巴,压低声音说道,:“母妃,既然已经决定了,你又何必如此呢,待会自然有你哭得时候。”
太子妃看着面前高大俊逸的儿子,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心底里发寒,在怎么说,太子也是他的亲生父亲啊,纵使有很多地方做的很不像话,可他怎么可以这么冷漠,亲手杀死自己亲生父亲之后,反而还能这样冷静自处,太子妃真的有点接受不了皇甫逸轩的这一面。
因为她总是忍不住再想,若是自己有一天的存在也危害到他的利益,他会不会也像对太子这样对待自己呢?
虽然太子妃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可能有这样一天,可她却总是忍不住这样去想。
皇甫逸轩看着有些发怔的太子妃,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催促道,:“母妃,你若是再这样耽搁下去,咱们就都要给他抵命了!”
太子妃这才回过神,走到书桌前,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压在纸镇下面,若是仔细看去,字体是端正的楷体,而且和书桌上,太子随意书写的笔体简直是一模一样,没有半分的差别。
而字里行间,透出的无非就是对自己罪行的忏悔,然后忍不住自己良心的谴责,从而决定离开这个人世。
无论从语气亦或者是文风,都和太子的如出一辙。
可见伪造这封遗书,皇甫逸轩也是十分的用心的。
当然,这封遗书是太子妃亲手写的,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太子妃竟然临摹太子的字体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太子妃苦涩一笑,她这些年一直都在刻意临摹太子的文风和笔体,为的只是有一天,若真的到那么一天,太子成为了皇帝,他不肯传位于皇甫逸轩,那么她可以伪造遗诏,可却没想到的是,她多年的努力,真的有了用武之力,竟然伪造了太子的遗书。
皇甫逸轩迅速的将太子的书房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然后就拉着太子妃离开了,守在院子里的金吾卫被皇甫逸轩的心腹缠着说话,由于太子的书房隔音效果非常的好,所以大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本殿下先走了,麻烦你们好好的照顾我父王,无论如何,我父王此刻依旧是大曦朝最尊贵的太子殿下。”皇甫逸轩的话说的十分的诚恳。
金吾卫是皇帝身边的人,都是莫离染调。教出来的,绝非一般小人得志的人,自然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他们只是恭敬的点头,:“皇长孙殿下请放心,属下等都明白。”
皇甫逸轩和太子妃除了院门,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太子妃更是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母子二人迅速回了太子妃的正房。
太子妃屏退了左右,才忍不住说道,:“逸轩,这样能行吗?万一被发现了,咱们母子可死无葬身之地了!”
看着太子妃的身体还在发抖,皇甫逸轩,上前轻轻握住太子妃的手,安慰道,:“母妃,你不要这样,咱们已经做了,就必须走下去,你若是自乱阵脚被人发现了,那咱们很快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太子妃慌乱的点着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呀!”太子妃仿佛记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汪全在哪里,他可是你父王贴身内监,怎么不见他的踪影呢?”
皇甫逸轩也突然记起来了,的确没有看到汪全在哪里?这个奴才可以父王身边最得力的人,怎么竟没有伺候在父王身边呢?
不过皇甫逸轩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些了,汪全不在也罢,只要他们瞧见刚才的那一幕,自己将现场布置的完美无缺,任何人都挑不出错处来!
母子二人正在各自思量着,外头却传了信过来,说东绪帝亲自驾到,要他们出去迎驾!
皇甫逸轩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这样的?皇甫逸轩原本以为等来的应该是太子离世的消息,却没料到竟然等来了东绪帝。
他和太子妃对望一眼,毫无办法,只得走一步说一步了!
皇甫逸轩自我安慰的向着,这说不定也是一个好的转机,若是东绪帝亲自看到上吊自杀的太子,和那封忏悔的遗书,说不定对他们会更加的愧疚。
于是皇甫逸轩和太子妃急忙出去迎驾。
圣驾直接到了太子的书房外头,太子妃和皇甫逸轩也匆忙的赶到了。
“臣媳给父皇请安,孙儿给皇祖父请安。”太子妃和皇甫逸轩同时下跪说道。
东绪帝的脸色不是很好,只是随意摆了摆手,冷然道,:“起来吧。”
他其实并不想来,但是却听到了太子的传话,他听得出太子的话中有很深的含义,莫不是太子想要说出当年德妃生下的孩子的下落?
为了这个,东绪帝也想亲自走一趟。
不过他现在看到太子府的任何一个人,都十分的不顺眼,皇甫逸轩抬头,刚好看到东绪帝身边除了跟着姜福,竟然还有凤吟谦和莫离染。
一看到莫离染,皇甫逸轩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东绪帝看着已经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才说道,:“太子呢,为何不出来迎驾!”
把守院门的金吾卫低头答道,:“奴才已经传话进去,可里头并没有回应,太子殿下不让奴才等靠近,所以奴才们并没有进去打扰!”
东绪帝一听,脸色更加的难看,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抬脚进了院子。
东绪帝到了门前,仍旧没有听到里头有任何的动静。
皇甫逸轩忙上前叫门,喊道,:“父王,父王,皇祖父来了,您开开门啊!”
里面回应的仍旧是一片寂静。
皇甫逸轩忍不住推门,一推,皱眉道,:“门上了锁,父王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东绪帝果断下令,:“把门踹开!”
皇甫逸轩不等金吾卫过来,便抬腿一脚就把门踹开了。
门栓断裂在地,东绪帝脸色阴沉的率先走了进去,其他的人紧随其后。
可一众人来到内室之时,顿时都吓得大惊失色。
东绪帝更是遏制不住的大喊了一声,:“飞儿!”然后就靠在了姜福身上。
皇甫逸轩直接跪倒在地,止不住的惊呼道,:“父王,父王,您这是怎么了?”
而太子妃却直直的昏了过去。
一时间,一屋子人都手忙脚乱的,不知所错。
好在凤吟谦和莫离染都在,他们多少还有些理智,忙让人先将太子放下来。
太子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很显然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东绪帝看着眼眸紧闭,面色发青,舌头外翻的太子,心里绞痛的不行,他绝对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死,天哪,他总是再不待见这个儿子,可虎毒不食子,他已经决定了,虽然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但还是会册封他为亲王,而且还给他划分了一块很好的封地,让他一家人离开天奥城,有了这封地,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是享之不尽的。
可为什么这孩子竟然如此的想不开呢?
他这样的性子,是真的不适合做太子,做一国之君的。
姜福忙伺候着东绪帝先到外间坐下,然后亲自给东绪帝倒了茶来,奉到跟前,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您可要保重龙体啊。”
东绪帝接过了茶杯,重重的喝了一口压压惊,脸色稍微的缓和了些。
东绪帝手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心也在颤抖,毕竟到了他这个年纪,亲自看到儿子死在面前,还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他怎么能受得了呢?
他看着到处奔走忙乱的人,心里也跟着烦乱起来。
太子妃昏了过去,立刻就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而皇甫逸轩只是跪在太子的尸体前,哭的稀里哗啦的,问他什么也不答话。
外头把守的金吾卫,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过,只是太子妃和皇长孙来过,而且他们也没听到什么打斗和争执。
反正翻来覆去,也没有问出什么不妥之处来,最大的可能,太子是自杀的。
东绪帝整个人都处在忧伤之中,于是凤吟谦开口劝慰道,:“圣上,不如微臣伺候您回宫吧,太子这里,由离染留下善后吧。”
东绪帝心乱如麻,而且他留下也没有什么用,于是点了点头,就起驾离开了。
凤吟谦对莫离染使了个颜色,莫离染很明白,便吩咐了金吾卫好好守护太子的尸身,不许任何人靠近。
说句实话,莫离染并不大相信太子是个会自杀的人,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子如果能自杀,那么母猪都能上树了!
一个这么贪图享乐的人,是绝对不会舍得离开这个人世的!
但是太子现在的的确确是死了,而从现场的各种迹象来看,也是死于自杀,不过莫离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总之,他就是不打相信,太子会自杀。
所以,莫离染一直都在观察太子妃和皇甫逸轩的神情,太子妃直接昏了过去,所以还没法判定。
但看皇甫逸轩,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他刚开始的那股子震惊,还有后来的伤心欲绝,那种沉痛,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但莫离染知道,皇甫逸轩这个人的心机太深,而且也是个演戏的高手,不能仅从这一点就判定皇甫逸轩的无辜。
不过莫离染有些想不通,照理说太子和皇甫逸轩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太子死了,对皇甫逸轩应该也没有好处才对。
莫离染甩了甩头,今天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所以,莫离染安排好一切,也转身离开了。
莫离染回到靖远侯府的时候,天色都快黑了,这一天,可真的是过的太精彩了。
倾城早就让人备好了膳食,都还在厨房热着,待莫离染一回来,就立马传膳。
莫离染进了正房,先去了净房,出来之时,倾城早就把莫离染家常穿的衣服全都找了出来,亲自替他换了衣服。
莫离染看着专心致志给自己系着纽扣的倾城,觉得这一幕格外的温馨。
仿佛自从娶了倾城之后,他的每日都生活在幸福的云端,只要一回来,都是热汤热饭,还有倾城妥帖的照顾。
这些,都让莫离染感到由衷的幸福。
“怎么了,干嘛盯着我瞧?我脸上有花吗?”倾城笑着问道,太子的死讯,她并不知道,不单单是倾城不知道,太子府除了几个把手在院外的金吾卫,和他们几个,没有知道,东绪帝的意思是先封锁起来,等查清楚了在说。
“没什么,先用膳吧,我肚子好饿,吃了饭我有事情要告诉你。”莫离染笑着说道。
倾城点头,:“早让人把膳食摆好了,就防备着你肚子饿呢。”
夫妻二人挽着手,到了东次间,因为只有夫妻二人,索性直接就摆在了炕桌上,莫离染的确是饿了,风云残卷了一番,才慢慢的住了筷子。
倾城一直吃的很少,现在亦是,有莫离染相陪,还能多吃一些,看到莫离染住了筷子,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吃好了?还是不合胃口?”
莫离染说道,:“吃好了。”
倾城又盛了一碗鸡汤,端到莫离染跟前儿说道,这鸡汤顿了五六个时辰了,你喝一碗吧。
莫离染依言,端起来一饮而尽。
倾城见莫离染这副样子,自然食欲大减,随意吃了几口,就让人将饭菜撤了下去。
珊瑚将泡好的茶端了上来,有摆了几道点心。
倾城摆手道,:“你也去用膳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珊瑚也习惯了,忙点头退下。
次间里只剩下了夫妻二人,倾城这才开口问道,:“说吧,今个儿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离染这才面色凝重的说道,:“太子死了!”
倾城原本手中端着茶杯,几乎把茶杯摔下去了,一脸错愕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莫离染又重复了一次,:“太子死了!”
倾城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还是不能接受,:“太子死了?不大可能吧?皇上会因为这个要他的命,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倾城一脸说了几个不可能,上一世太子的寿命长着呢,还顺利登基做了皇帝,怎么这一世会死呢?
莫离染摇了摇头,:“皇上自然是没有要太子的性命,太子是自杀的,在自己的书房里,上吊自杀的!”
倾城一听,直接笑出了声,:“这绝对不可能,太子怎么会自杀呢?天下的人都死绝了,太子也不可能自杀,你肯定是弄错了!”
莫离染轻笑一声,不由得说道,:“小倾城,咱们俩还真是夫妻,真是心有灵犀啊,为夫也这么觉得!”
“你的意思是,太子真的死了,不是你再跟我开玩笑吗?”倾城说道。
莫离染重重的点头,:“真的死了,我骗你做什么啊?”
倾城眼眸一滞,随后愣愣的说道,:“那也绝对不是自杀的,肯定是被人杀的,而且凶手很有可能是皇甫逸轩!”
“皇甫逸轩?你为什么会怀疑皇甫逸轩?”莫离染微微挑眉问道。
倾城冷哼,:“你告诉我一下太子是如何死的,场景如何,一个字也不要遗漏!”
莫离染点着头,忙说了起来,而且细节处些的很仔细,尤其细细的说了一遍遗书上的内容和自己的问题,等到莫离染说完了。
倾城才微微蹙眉,:“这遗书的文风倒很像太子素日里的风格,且字迹相同有什么奇怪的,有一点大概你们所有的人都不晓得吧,太子妃私下经常临摹太子的文章和笔体,这封遗书,太子妃就能写的出来!”
这些,太子妃都是背着人练习的,只有她身边的几个心腹知道。
但是很不巧的是,前世她和太子妃做了六年的婆媳,又一次,她去给太子妃请安的时候,太子妃身边的心腹丫鬟正在焚毁太子妃临摹的字体,那丫鬟可能是临时有事,未等全部烧完就离开了,只剩下了一点,却被倾城瞧见了。
所以,这件事才被倾城得知了。
莫离染满脸惊讶,脱口问道,:“这件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