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唐渺的手段这三人都已经见识过了，但说真话无妨。
“咦，那你...你是怎么进入这苍龙州的？”
“这有何难，当然是靠双腿走进来的。”他眯着眼睛笑吟吟的说道。
几人面色一阵铁青，敢怒不敢言，倒是为首一人，谙熟世事，有板有眼的拱手拜道：“既然前辈不愿相告那便算了，苍龙州瘟疫肆虐，一切还需小心为妙，至于河的对岸是否还有人烟，如果没有人感染瘟疫的话，自然是没有了；若是一切正常，肯定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就像你们一样。”
唐渺双眸一沉，轻声哼道。
“前辈明鉴，这瘟疫着实厉害，我们都害怕，奈何朝廷已经下了禁足令，更是全面封锁了苍龙州，我们断不得背井离乡，躲在这深山老林中避世。”
“这倒是句大实话。”
他轻笑了一声，随即又问道：“你们来这多久了？”
“三月有余了。”
“那吃的应该不多了吧？”
三人相视一眼，默然的点头。
“唉。”
唐渺长叹了一声，挥手掷出了手中的尚方剑，化为了一道金色流光急射而去，下一刻，只听见小鹿哀鸣一声，对面三人不禁喜极而泣，连声拜道：“多谢前辈成全，多谢前辈成全。”
“没有吃的食物，那么早有一天...”
“你们可知冥鸦？”
“前辈说的可是那专吃那死人腐肉的黑色大鸟？”
为首那壮小子恭声回答。
“没错，你们可曾见过？”
“自然是见过...”
“什么时候？”
唐渺心一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应该是半个月前，大量的冥鸦往水神祭的方向去，估计又死了不少人。”
“难道又是他们在搞鬼？”
他思量了片刻，招手将那壮小子唤到了跟前：“你过来。”
“前辈这...这里就行了。”
“过来回话，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唐渺轻笑了几声，不禁打趣道：“怎么，我想要对付你们的话，顷刻之间的事情，你们根本走不了，只在我的一念之间。”
“是是是，前辈神通广大...”
那壮小子苦笑了两声，便凑了上前：“前辈您说，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唐渺抬手止住了他滔滔不绝的马匹，低声道：“苍龙州的瘟疫到底有多严重？”
“这个...说实话，我还没有走出去过，只是听人家讲，水神祭瘟疫肆虐，一天就要死去上百人，尸体烧都烧不完。人都在往城外跑，接着准备逃出苍龙州的人也被赶回来了，我们想都没想就躲进了山中。要说苍龙州肆虐的瘟疫到底如何严重了，这个还真不好判断。”
唐渺想想也对，并非朝廷，其他人口中传出的话大都不可信。
他转念一想，便追问道：
“那你们可知水神祭的神医？”
“听说过，那可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活神医呢。”
“嘿，还是个女神医。”另外一人补充道。
“女神医，多大年纪，十五六岁？”
唐渺一手抓住了壮小子的肩膀，惊声问道。
“疼疼...前辈，放手。”
“抱歉，是本尊激动了。”
唐渺不动声色的努了努嘴巴，又催促道：“可是如此？”
“前辈恕罪，小子实在是不知啊。”
“又是不知？”
他冷哼一声，不由得变了脸色。
“真的...真的不知，只是听闻别人讲过。这女神医可是了得，一直在水神祭，瘟疫重灾区救死扶伤，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具体在什么地方？”
“水神祭城，司卯地。”
“司卯地...这是什么地方？”
唐渺目光一凝，不明觉厉的追问道。
“水神祭城因水神祭坛而得名，这水神祭坛的地方，便在这司卯地了。实际上换一种说法，司卯地便是水神祭坛，秦境最大的一处奴隶流放之地的终点。”
“流放之地我倒是有所耳闻，从苍龙州出境，便是莽荒地带。”
“前辈所言极是，秦王朝的奴隶生活在最底层，一代被贬为奴隶后，世后代代都是奴隶，除非离开秦境。于此之外，奴隶的最大来源，便是一种对犯人的惩罚，要么流放到莽荒，要么充公为大户人家为奴。这司卯地曾经是流放莽荒的起点，过了司卯地就到了南疆，几乎还没等到达莽荒，就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那这么说的话，司卯地便都是奴隶呆着的地方？”
“大抵如此，前几年太子殿下监国，奴隶制度有所改变，不过又被权贵给压住了，但太子殿下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如今的司卯地就变成了最终的流放之地，也就是奴隶的栖身之地，躲过了流放莽荒的命运。”
“司卯地也很偏僻了。”
“前辈有所不知，司卯地在水神祭城的最南端，毗邻着南疆，以水神祭坛为界限，一端是秦境，另外一端就是古魔塔，古魔塔再往南便是莽荒。”
“明白了。”
唐渺不禁眯起了眼睛，“既然如此，这瘟疫本源会不会在莽荒之中...”
如此一想，他的眼前突然一亮。
“前辈，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嗯？”
唐渺反应过来，轻笑了几声，说道：“没什么，只是一个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突然顿悟罢了。”
“前辈，敢问您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如今这个时候可不安全。”
两三句话过后，壮小子也逐渐放开了些胆子，主动开口问道。
“嗯...圣城。”
他取出了钦天监监察使的身份玉牌。
“原来...原来是圣使大人。”
壮小子惶恐之至，连忙拽着其他两人跪伏在地，拜道：“小子拜见圣使大人。”
“原来朝廷还没有放弃我们。”
他不禁喜极而泣。
“是的，朝廷不会放弃大秦的任何一个子民。”
唐渺背着手，思绪不免有些飘远了，声音略显低沉：“在坚持几个月吧，瘟疫很快就会过去了，到时候举国欢庆。”
“遵命，小子一回去就告知大家。”
“嗯...”
他轻吟了几句，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的说道：“刚才告诉你了冥鸦一事，记住了，即便是到了弹尽粮绝之日，也绝对不要捕杀冥鸦，更不要吃它们的肉，否则...死期就到了，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可记住了？”
壮小子郑重的点头，又重述了一遍，“大人请放心，小子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