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片，烦请您收下。”
「奥斯·库利达 您最值得相信的商业伙伴！」
下面一行是联系方式和暗语，还有一个滑稽的老鼠头像。
柯维单手接过对方恭敬呈上的名片，插在裤子的口袋里。
“下次光临请务必找我！”
“还是有缘再会吧。”
柯维不想和这家伙再多说一个字，甩甩手便带着女孩离开了。
......
弯弯绕绕十几分钟，总算是看到了熟悉的普通街道。
柯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后面应该跟着一个人。
“呼......呼——”
她居然跟上了？虽说喘得不成样子。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
话说到一半，柯维就主动停止了辩解。
「我不是故意的」，这鬼话谁信啊？
比起这个，更让他意外的是女孩的过度反应，她几乎是在柯维要碰到她的一瞬间弹开的。
“对、对不起！请不要用那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求您了......”
——仿佛是意识到自己犯了某种大错，女孩直接跪在了地上。
那个？什么那个？
想起来了，女孩脖子上有一个套环般的东西，奥斯还交给自己一个智能控制器。
柯维慢慢地掏出控制器，上面有两个普通按钮和一个加盖的指纹锁。
“别......别，求您了，做什么都好，求求你了！！！”
女孩苦苦哀求的样子令柯维心寒。
换做是某些内心扭曲的贵族，她这样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求我？我偏要按！」
——相信这才是大多数买奴隶的人该有的心理活动。
悲哀却又无可奈何，凭自己现在的力量什么都做不到。正因如此，自己才会不远万里前往炎国拜师学艺。
话说当时陈sir从汐斯塔到多索雷斯只需要半个月，为啥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将近俩月......
算了，扯远了。
柯维蹲下来，用手捏住女孩的下巴。
“叫什么名字？”
“舒、舒妮奥、舒妮奥·布尔布卡，老爷。”
“别叫我老爷，你看我老嘛？”
“对！对不起！”舒妮奥在脑海中拼命搜索着合适的称呼，然而奥斯教给她的却只有那么几个。
“爸爸......？”
柯维无言，他胡乱摸了一把女孩的头发。
“啊！求您——”
“叫我柯维，记住没有？”
“嗯？！记、记住了！”
———
最后还是先找了一家条件不错的旅店，规律作息很重要。
亲子间，舒妮奥睡小床，柯维在大床上坐着发呆。
这孩子被吓得不轻，现在睡得像一只小猫一样安稳......
舒妮奥·布尔布卡，银发瓦伊凡女孩，12岁，感染者，症状比柯维要轻。好赌的父亲被追债人杀了，他的女儿自然就成了抵债的不二之选。
正巧被奥斯低价收走，转手抬了两倍卖给柯维。
分开之前，奥斯还很认真地告诫柯维不要打开女孩脖子上的装置。
【她会使用源石技艺，千万小心她直接撕开您啊！】
“我真是个大冤种。”
怎么就脑子一热买下了呢？
“钱也没了，没钱了......”
整整龙门币，伊斯珀那张空了，坎黛拉那张也只剩下不到两万了。
剩下的那一点......省省应该够用吧?
趁着舒妮奥睡着，柯维打算试一下新买的货。
这二十枚戒指都经过特殊制造，一粗一细成一对，可佩戴在同一根手指上——大拇指除外。
一个指节一枚戒指，原本挺好看的手霎时变得难以言喻。
最后戴上挂坠，整套饰品同时闪烁了一次。
“好像还真的不错。”柯维试着运用自己的源石技艺，时间变动的威压感可以顺利地释放出来。
柯维一只手拿起水杯，另一只手把水提起来。
“然后干点啥呢......”
甩出去吧！！！
柯维朝前方的垃圾桶掷去，水块在飞行的过程中散成水珠——
——可怜的桶再也装不了水了。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戒指会出意外。
啪！啪！
左手小指的两枚戒指传来碎裂感，正式宣布退役。
“漂亮！”刚刚的动作只碎了两个戒指，远超柯维的预期——这钱总算是花在刀刃上了！
柯维拿出维克迪马送的笔记本，稍加思索后执笔开写。
【今天送走了潘乔他们，还去了马拉开波的黑市，遇到了一个新的旅伴，买到了合适的源石技艺媒介，以后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了】
【下一站的移动城市会往哥伦比亚边界开动，能节省不少时间】
“哇，流水账，真不愧是我。”
末了，他把奥斯的名片夹在那一页，盖上被子安然入睡。
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有的是机会和舒妮奥谈心。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柯维便带着舒妮奥离开了马拉开波。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害不害怕？”
柯维用指节敲着刀柄发出铛铛的声音。
“我......我不害怕。”
“管他怕不怕呢，整点薯条吃！”
“可妈妈说早上吃薯条不好、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顶撞您的！”
舒妮奥瞬间就哭出来了，上次她这么做的时候差点被打死。
“——憋回去！”
少年的指尖轻轻抵在舒妮奥的额头。
“欸(;≧Д≦)！？”惊恐和疑惑混杂在女孩天蓝色的眼睛里。
“记住，哭的时候要么是受伤太疼，要么是高兴或悲伤。”柯维用手指拭去女孩脸上的泪痕，初升的朝阳照射在他清秀的侧颜，“在我身边，你就老老实实地高兴哭吧。”
舒妮奥看呆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喜欢马拉开波吗？”
“......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这样啊”，柯维指向地平线处的太阳：“一直往东走很远很远，有一座叫尚蜀的移动城市，那里什~么好东西都有，我带你去，怎么样？”
“所以，是什么好东西呢？”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会喜欢那里的。”柯维笑着说，“那里有山有水，一派好风光。”
“山？那是什么？”
“很高很大的东西，上面云雾缭绕，只要站在山顶，你甚至可以和云一样高。”
“哇......”
能和天上的云一样高？简直像做梦一样！
“我，我想去！”舒妮奥兴奋地点了点头。
“可、可是，那么远我们不会迷路吗？我妈妈说我是个路痴......”
“迷路又不是坏事嘛！”
“为什么呀？柯，柯维......”
柯维能听出她叫自己名字时的犹豫——但他相信，这种犹豫最终会连渣都不剩。
“咦——唔！”
柯维轻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
“因为啊，只有有路可行的人才会迷路。”
“......不懂。”
“那就装作你懂了，你早晚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