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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瞳觉得沈老夫人真的太反常了。

她将眸光投向了钱嬷嬷,钱嬷嬷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当着沈老夫人的面儿,似乎不太好说出口一样。

沈卿瞳仔细观察了沈老夫人的面目表情,依着从前对沈老夫人的了解,沈老夫人就算是装的,也不会装的这样毫无痕迹,这不像是沈老夫人的行事风格。

而且依着沈老夫人的成算,应该也伪装不成这样子。

总之,事情太怪异,太反常了。

“你这孩子,老是盯着老身看什么?老身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沈老夫人问道。

“老夫人,您身子不好,也不必太操心我的事情了。”沈卿瞳淡淡的拒绝道。

不管沈老夫人到底是怎么了?她也不会顺着沈老夫人的,她坚信,沈老夫人肯定又想算计什么了。

“你这孩子,老身身子不好归身子不好,可是你这是大事,你是侯府的嫡出姑娘,你大姐姐虽然出嫁了,可她到底是庶出的,和你不同,你是长房嫡女,你的婚姻大事,才是侯府头等大事,这事儿没得商量,一定得听老身,请亲家一家子过府一叙,老身一定要看看这家人的品行如何,万不可辱没了你侯府嫡女的身份,也不能叫你以后受委屈,你若是不听老身的,以后嫁过去吃亏可怎么好?”沈老夫人带着几分责备说道。

虽然是责备的话,但是句句话都是为了沈卿瞳好的。

这真的让沈卿瞳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的不必老夫人操心了。”沈卿瞳仍旧坚持自己的一件。

她是不愿意和沈老夫人有什么任何的交集,真的是厌烦了沈老夫人。

这种戒心是怎么都挥之不去的了。

沈老夫人仍旧不恼,却很是理解的说道,:“老身知道,你这孩子也是为了老身好,觉得老身身体不好,生怕累着了老身,老身就知道,你这孩子懂事,可你也不必担心,老身虽然身子不好,可替你做主,不也是应该的吗?”沈老夫人仍旧很热情的说道。

沈卿瞳觉得烦躁的很。

她真的觉得沈老夫人这绝对是有病了,不然的话,干嘛这样装腔作势的。

她们两个的关系早就水火不容了好吗?

何苦这样装腔作势,装模作样的,沈老夫人从前作妖也是作出新境界的。

不过每次都是明着作妖,现在该成暗地里作妖了吗?

沈卿瞳真的已经不耐烦了。

她能保持平静的痛沈老夫人说话说到现在,沈卿瞳觉得自己的涵养工夫真的很到位了,如果换做平时的话,她早就想直接把沈老夫人给骂出去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卿瞳直接问道,懒得和沈老夫人在继续打哑谜了。

沈老夫人见沈卿瞳的态度突然转变了许多,刚才虽然很冷淡,但态度也还算可以,可现如今,这态度却截然不同了。

“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怎么突然对老身这么不耐烦了,老身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想要见见未来亲家,也好替你考察一下未来亲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不是怕你以后嫁过去会吃亏吗?”沈老夫人解释道,态度仍旧十分谦和。

反正沈老夫人来回的总是说这些话,真的很让沈卿瞳恼火不已。

“老夫人,你是不是忘记了咱们从前的过节了,你跑来这里说这些话,觉得能取信于人吗?”沈卿瞳反问道。

“你这孩子,真是病了,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老身哪里有忘记什么,而且咱们之间是亲祖孙,哪里有发生什么啊?”沈老夫人似乎听不懂,反问道。

沈卿瞳是看着沈老夫人,她的眸光也十分锐利,但是沈老夫人真的没什么反应。

仍旧还是满脸慈爱的看着沈卿瞳,这眼神,她在外祖母那儿见过,因为每次外祖母都是这样看着她的,这种慈爱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难道沈老夫人也穿越了,还是有人在她身上重生了,怎么沈老夫人突然性情大变呢?

这绝对不正常。

因为她也是重生而来的,所以才会这样想,不然的话,这样玄幻的想法,她肯定是不会有的。

如果在沈老夫人身上没有发生这么玄幻的事情,那沈老夫人为何会变成这样子的。

这和她之前的性情,真的是天差地别啊。

“老夫人,你没事吧。”沈卿瞳忍不住问道。

“你这孩子,老身当然没事了,你是不是病了呀?”沈老夫人说着,就想去摸沈卿瞳的额头,看看沈卿瞳是不是发热了。

沈卿瞳自然是躲过去了,她们可没亲密到这个地步。

“你也别说了,今儿等你父亲回来了,老身同你父亲商议就是了。”沈老夫人被沈卿瞳躲过去了,倒是也没生气,反倒扶着钱嬷嬷的手站了起来,:“不舒服就好生歇着,老身先走了。”说完就扶着钱嬷嬷的手离开了。

只留下我了一行人全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完全都愣住了。

良久,琉光才第一个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老夫人是不是疯了?还是傻了?”琉光问道。

“你别胡说。”琉璃到底谨慎些,连忙开口劝道。

“琉光说的对啊,老夫人的确不对劲,你瞧瞧她说的这些话,还有她说话的态度,这和从前根本就是判若两人啊。”沈卿瞳也觉得很奇怪。

最大的解释,就是老夫人芯里换了一个人,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的。

就老夫人之前那个样子,完全就是个疯妇。

可现在,说话条理清晰,态度慈祥,根本就没有半分从前疯魔的样子。

就冲着老夫人从前恨不得直接弄死她的瑾儿,也是根本不可能这样同她说话的,所以沈卿瞳真的怀疑,老夫人和她一样,被人给魂穿了。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小姐,奴婢也觉得不对劲,好吓人啊,她是不是有想什么办法来对付小姐啊。”琉璃也忍不住说道。

琉璃是担心,担心老夫人会在出幺蛾子来对付小姐,主要这几个月来真的被老夫人给折腾怕了,老夫人为了对付小姐,可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当真是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的。

“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卿瞳毫不在意的说道。

沈卿瞳只安慰大家别担心,继续晒书就是了,别把沈老夫人刚才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

大家继续做手头上的事情。

可是终究也是对刚才的事情有些影响的。

如此忙活了一上午,所有的书都算是晒好了。

晒完了之后,这收起来,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啊。

沈卿瞳看着天色仍旧很不错,所以就让大家先用午膳,等午膳过了之后,在晒一会儿,太阳快落山的死后,这样书才能彻底的将霉味儿给祛除了。

琉璃自然安排人去准备午膳了。

她们蔷薇苑也好久没从大厨房里令例菜了,都是自己在小厨房开火。

沈卿瞳吃的不多,杏林是最擅长厨艺的,比那些厨娘做的饭菜好的多了。

所以一般沈卿瞳的饭菜都是杏林负责。

而沈卿瞳也吃惯了杏林做的饭菜了。

沈卿瞳忙活了一上午,也觉得口干了,就到了西此间去烹茶了。

在这个当口,钱嬷嬷到了。

琉光自然进来通报,:“小姐,钱嬷嬷来了,在外头求见小姐。”琉光说道。

“恩,请她进来吧。”沈卿瞳并不觉得意外,她看的出钱嬷嬷刚才就对她有话说,只是当着沈老夫人的面儿,似乎是不方便说。她就笃定,钱嬷嬷肯定还会回来找她的,果不其然,大概其是侍候着沈老夫人用过了午膳,这才过来的吧。

大厨房开饭的时间已经过了,她们今天的午膳因为晒书的缘故晚了一些,这个时间,算计着,应该是沈老夫人吃过午膳了,正在休息吧,这个时间,钱嬷嬷该去用午膳了,自然抽出时间过来一趟了。

“老奴给二小姐请安了。”钱嬷嬷忙行礼道。

“钱嬷嬷不必多礼,起来坐下说话吧。”沈卿瞳客客气气的说道。

其实钱嬷嬷从最开始的时候,就不是为虎作伥的人,也总是规劝着沈老夫人,所以沈卿瞳对钱嬷嬷的印象还不算差。

毕竟各为其主,有很多时候,钱嬷嬷也是没办法的。

她能怎么样呢?

钱嬷嬷坐了下来,但是仍旧是有些紧张的,沈卿瞳自顾自的烹茶,并没有刻意的跟钱嬷嬷搭话。

钱嬷嬷有些悻悻的,半响,才忍不住开口说道,“二小姐,此番老奴来,也是想来对二小姐说说老夫人的事情。”

沈卿瞳笑了笑,:“老夫人怎么了?不过老夫人有什么事情吗?”沈卿瞳很随意的说道。

她其实真的没太把老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不管老夫人怎么样,都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她也不是很愿意管,只是钱嬷嬷跑来对她说,她姑且也就听一听吧。

“老夫人失忆了。”钱嬷嬷叹了口气,说道。

沈卿瞳一怔,转眸看着钱嬷嬷,:“老夫人失忆了?”

钱嬷嬷重重的点头,:“是啊,最开始老奴也以为老夫人是装的,说实话,老夫人这些日子,连番折腾,老奴也是身心俱疲,老奴跟了老夫人这大半辈子了,若论起衷心,老奴对老夫人也是衷心一片的,但也是这份衷心,老奴不想眼睁睁看着老夫人众叛亲离,所以老奴一直都规劝老夫人,希望老夫人不要为难侯爷和二小姐,侯爷也知道老奴的心思,所以这寿安堂上下,侯爷都交给老奴来打理了。”钱嬷嬷娓娓说道。

沈卿瞳自然知道钱嬷嬷说这话的用意,钱嬷嬷是在表忠心,就是说她现在对老夫人虽然是衷心一片,可实则也是沈侯爷的人。

沈侯爷对她也是十分信任的,现在寿安堂上下,是她说了算。

沈卿瞳自然知道,前些日子,父亲和老夫人闹得关系也十分的僵硬,父亲已经完全将老夫人软禁起来了,根本不给老夫人任何的权利和自由。

当然,自由还有一定的自由,就是可以在侯府里活动,但是不许出门。

而侯府大小适宜交给白氏打理,这寿安堂大小适宜,全都交给钱嬷嬷,不过老妇人的吃穿用度,却不许有任何的苛待。

这就等于是将沈老夫人给圈养起来了。

但是也不会苛待沈老夫人,只要沈老夫人不惹事生非,就是好好的荣养了。

所以钱嬷嬷说这话,就是想要表达给沈卿瞳,她其实也是沈侯爷的人。

沈卿瞳当然听明白了。

“嬷嬷对我如何,我心中明白,嬷嬷有话大可直说吧。”沈卿瞳直接说道。

“二小姐暂且听老奴慢慢道来,其实老夫人这个样子,已经有几天的光景了,老夫人之前的确是有些蛮不讲理的,对下人也是呼来喝去的,大概是大前天早上吧,老夫人一下子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对老奴和寿安堂的奴婢态度都好了许多,当时也是吓得老奴不轻,还以为老夫人是怎么了?如果说老夫人失忆吧,她也记得老奴,也记得很多事情,但是却就是不记得,她之前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也不记得和侯爷的矛盾,还有和二小姐等人的矛盾,老奴也试探过,老夫人甚至连大小姐和吴姨娘的事情也混淆了,她知道大小姐嫁到谢家去了,却记得是正儿八经嫁过去,至于吴姨娘,她竟然认为吴姨娘过世了,还有夫人过世她是知道的,可是老夫人反倒是觉得夫人是个好儿媳,也觉得二小姐是侯府的长房嫡女,金贵无比,她甚至还记得二小姐和楚世子定亲的事情,反正老奴这心里也不踏实,总觉得老夫人太怪异了。”钱嬷嬷连连说道,样子也是有些不可思议。

沈卿瞳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沈老夫人是装的吗?

合着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全记着呢,没有利的事情都忘了,自己以前作妖,作天作地的事情都忘了,这不是选择性失忆吗?

“钱嬷嬷不觉得太可笑了吗?老夫人这很明显就是装腔作势啊。”沈卿瞳直接说道。

“一开始老奴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观察了这几天,老奴觉得老夫人这症状真不像是装出来的,老奴伺候了老夫人这么些年了,对老夫人的性子也算是比较了解了,她不可能装的这么惟妙惟肖的,老夫人从年轻的时候,这性子就是火爆的,根本就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说实话,她那些手段,也都是直接使出来的,她吃软不吃硬的,怎么可能有这么深的忍耐功力呢。”钱嬷嬷解释道。

钱嬷嬷伺候了沈老夫人这么多年,她自己都敢拍着胸脯说对沈老夫人是十分了解的。

她真的觉得沈老夫人不是装的。

而且若是装的话,不可能一点儿痕迹都寻不到。

终归钱嬷嬷,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嬷嬷的话也有道理,其实今天我也观察了老夫人的言行举止,的确跟从前大相庭径,倒也真不像是装出来的,毕竟,她厌恶我到了极点,我俩根本不可能心平气和的说话,可今天,不管我对她态度多么冷漠,她看我的眼神,到真有几分长辈的慈祥,若她能做到这一点,从前也就不会混的神憎鬼厌的了。”沈卿瞳十分不客气的说道。

神憎鬼厌,虽然说的有些难听,倒也真的是事实,沈老夫人的确就昏倒了这个悲惨的地步,一个好好的侯府老封君,混的这个地步,的确是也是忒惨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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