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深渊在蠕行
“混乱吧，混乱吧……混乱不是地狱，混乱正是阶梯！”
阴暗低沉的诅咒笼罩着清泉镇的一切，往日平和的镇民们全部都红了眼睛，不知为何，他们如此愤怒，不知为何，他们如此狭隘。
“一定要杀死亚人，它们根本不值得被尊重，它们只会野兽一般地哀嚎，它们长得一点也不像是人类，尖牙、利齿，鳞片，所以它们该死！
杀了它们，我们所有人都能获得安宁，杀了它们，我们都能轻松。
不要心存怀疑，不要心有愧疚，就算是风神也会原谅我们，将来，我们的孩子们会感谢我们的！
只要轻轻地，杀了他们~”
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越来越多地人重复着这些话语，渐渐信以为真。
无形的雾气在人群中飘散，有着淡淡的腥臭，灰黑如烟。
苍蝇从各个角落飞来，发出嗡嗡地噪音；鱼儿也不再跃出水面；青蛙也不再欢快鸣唱；水中的鸭子惊恐逃窜，最终缩成一团，浮在清泉中央。
泉水在哀歌。
“醒来啊，饮下清泉的人们，那行径不是解脱，那是无尽折磨的开始……”
然而，目盲之人已经看不到一切，耳塞之人也听不到一切，冷漠的心灵也不再能感受到道德的重量。
这一刻，清泉镇十分吵闹；这一刻，清泉镇也异常寂静。
亚人们察觉到了异常，这个味道，是阴谋！
它们悄悄开始行动。
围在众人中央的西风骑士们茫然地看着周围，不明白，为何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莉打了一个寒颤，拉住琴的手，颤抖着说：“琴团长，可莉害怕……”
琴安抚着她，“没事的，风神大人护佑着我们。”
她回想起那位游走在蒙德街头的吟游诗人，那个绿色的身影，风神啊，您可能看到这一幕？
清风徐徐吹来，拂过琴的发梢，带来一丝新鲜的空气。
琴猛然惊醒。
“苏醒之风，蒲公英之风！”
风元素的爆发从琴的脚边生气，蒲公英飞向天空创造出一片风之领域，隔绝了污浊的空气。
众骑士只觉得一阵冰凉爽快之感，头脑瞬间清醒。
“小心，空气有问题，清泉镇的人们也有问题，他们很有可能在被人操控着！”
琴提醒道。
众骑士大吃一惊，立刻瞪大双眼，审视着清泉镇现场的每一个居民，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生面孔。
“哎呀呀，被发现了吗？但是没有用的哦，因为，一切都已经完成了……瘟疫之灾，狂暴之灾，死亡之灾，降临吧，降临吧，降临吧！赞美死亡，愿死亡笼罩整个世界！”
“杀了它们，杀了那些怪物，它们在行动了，再不动手就晚了，趁现在！”
“无需犹豫，杀了再说，它们死好过我们死！”
人群瞬间暴动了，汹涌的人流冲向审判席，想要杀死亚人的代表，伯克，却被西风骑士们奋力阻拦。
琴高举风鹰剑呼唤着清风的庇佑，风元素回应着她，将一团团气流引向人群，希望能唤醒他们的理智。
然而效果就微乎其微，唯有少数几个恢复了清醒，却被无奈地裹挟。
“我需要更多的风！”
风元素再度回应琴的呼唤，蒲公英顺着风，顺着剑，如同蒙德的春天一样吹散昏暗世界。
幕后主使之人也察觉到了琴的麻烦，果断调转了枪头。
“杀向关押亚人的地方，那里没有多少人看守！”
已经没有人在乎他们为什么要杀死亚人了，一切都要等到先杀死亚人再说。
亚人们奋起反抗。
冲突反而愈加激烈，现在，终于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时候，就算有少量的清醒者又如何呢？他们的声音过于微弱，而战斗一旦开始便不死不休。
“艾尔登之王啊，帮帮我，帮帮您的子民吧……”
伯克跪拜在一边。
就在此时，天空中出现了第二个太阳，它释放出条条烈焰将每一个人笼罩，火焰烧过的地方，迷雾消散，火焰烧过的人，突然神清气爽。
风也来了，它随着火焰一同前来，带来了雪山的冰冷。
“都冷静一下吧，不能自乱阵脚。”
一道温柔的声音随着清风一同降临，压服一切。
天上的太阳也渐渐露出人形的本相，是林登万，他朝着众人打了一个招呼：“各位，大家好呀。”
“林登万先生？”
“这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如此令人熟悉和安心？”伯克也瞪大了眼睛。
林登万从空中落下，轻轻摇了摇一个铃铛，唤出几只小恶魔。
“去，将那些人找出来。”
小恶魔们领命而去，在人群惊恐的叫喊中钻入其中，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其中一个身披黑纱的女性包围。
她被包围的时候，也有几个清泉镇的镇民从人群中冲出来，护卫在那女性的面前。
林登万认得她。
“好久不见了，菲雅。”
“好久不见了，邱森万。”菲雅看着林登万，笑道：“我记得这身盔甲，是卡利亚的魔法骑士的吧？您还是如此偏爱它。”
“你知道我的，我只是喜欢看起来好看的。”林登万对她说：“回头吧，还来得及，让世界恢复正常不好吗？”
“绝不，您应该知道我的选择，”菲雅平静地回答：“我所侍奉的并非艾尔登之王，我所追求的也绝非您的理想。
我是死眠少女，菲雅，我们因死亡而诞生，我们终有一天也会得到自己的王，那个王已经不再会是您了，也绝非伟人葛德文，而是真正的死亡之主。”
“好吧，真是可惜，那么，我们就只能是敌人了吗？”林登万遗憾地举起手中的剑。
澎湃的魔力呼啸而出，直接将那几位清泉镇的居民身上寄居的灵魂体轰出体外，他们是菲雅的英雄，是那些陷入菲雅的温柔乡，灵魂和意志都被俘虏的褪色者，其中有不少人甚至还是邱森曾经的好友。
没错，菲雅确实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娼妓，但她索要的报酬并非金钱或者卢恩，而是获得她窗帘的恩泽的那些人的血液，骨灰乃至灵魂。
“又见到你了，罗杰尔，多希望你能因为世界重置而活过来，可惜……”
“陨石术。”
林登万轻轻一点，紫色的光辉从指间酝酿，三个岩石大球成型撞向死眠少女，同时轻轻挪步，躲开了她的死亡荆棘。
岩石球被菲雅的英雄拦下，随后浓重的灰黑色迷雾从菲雅手中弥漫而出，这是死眠少女的迷雾，蕴含死亡力量的迷雾，能够引发骤死，这股力量，淡薄时能够迷惑人的身体和意志，强盛时能直接致死。
但林登万不管，他直接唤出火焰化为太阳的样子，冲散死亡迷雾，伸出大手将菲雅笼罩。
“菲雅，与我为敌，就是选择真正的死亡！”
这一刻，面对这掌握天地的大手，菲雅才真正明白何为艾尔登之王。
她震惊地跌坐在地，完全没有任何力量反抗。
“我还不能死去……”
她轻声的呼唤着。
接着，菲雅的英雄们前赴后继地冲向林登万的大手。
无畏者莱恩尼尔，魔法师罗杰尔，暴熊安迪尔，死亡利剑霍兰迪尔……
一个又一个曾经的英雄义无反顾地以身为盾扑向林登万的大手，接着粉身碎骨。
菲雅强行镇定下来，连忙露出手上的护臂，接着激活了它。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邱森万，一定会，我一定会将我孕育出的符文夺回来！”
说着，深渊的裂隙在菲雅身下展开，让她跌落进入，很不体面。
嘣！
一个巨型冲击坑出现在原地，泥土和岩石如同波浪一般溅起涟漪，随即凝固。
“妈的，跑得倒是挺快，护盾加护！”
魔法的力量形成护盾，将逸散的冲击约束，冲向天空。
天上的云层也漏出了一个大洞。
琴：“……”
风神在上，您老人家为啥不管管这些变态？
可莉：“哇哦，这个人好懂爆炸哦！”
……
蒙德另一处地方，人迹罕至的秘境之中，菲雅向荧妹抱怨，“就不能让我多些准备吗？刚才真的太狼狈了。”
荧妹好笑地问：“让伱体面的退场倒不是不可以，但时间来得及吗？林登万不会杀了你吗？”
“他是邱森万！”
“无论他是什么，他都是敌人，所以并不重要。”荧妹笑道：“你帮我扰乱了蒙德，这很好，那么以后我们就是盟友了。
需要我帮你介绍一些手下吗？你的那些看样子全部都死了。”
菲雅：“谢谢，我会自己来。”
说完那些死在林登万手中的灵魂，居然再度被召唤而出。
在她们的身边，是深渊教团的怪物和逆位的风神神像，深渊的狂暴力量，正缓缓在神像的手中聚集着。
“哦？看来我们的大盗宝家来了……准备好好招待一下，控制他人，似乎是你的强项对吧？”
菲雅笑道：“乐意为你效劳，深渊的公主。”
死亡荆棘随后在秘境之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