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念在洗手间找到了楚浔,楚浔脸上湿漉漉的,道袍上到处湿漉漉的,活脱脱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他原本红的耳垂挂满了水珠,此时更加鲜红欲滴,上面还留有楚浔自己的掐痕。
“不会吧?你这么怕我?”
楚一念兴奋的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楚浔,心里美滋滋的。
道士抓鬼,但楚浔怕他,四舍五入=,所有鬼怕他楚一念!
“不是怕。”楚浔的身体在与楚一念接触后先是一抖,随后他看着镜中倒映的楚一念喜洋洋的脸认真道,“我们需要去一趟当初的那个旅馆。”
“……为什么?”楚一念不太乐意,“就不能不去…”
“旅馆对他的限制已经微乎其微了,这两天他他会彻底挣脱束缚,必须快点解决这件事。”
楚浔冷静道,“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好吧。”
楚一念瞬间蔫了。
他一点都不想回那个旅馆。
做噩梦的那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要进入那个旅馆,里面的陈设布置摆放他都一清二楚,更别提那个每次都会在他快醒时从后面抱住他的黑炭手。
“楚先生,你确定你讲的故事没有纰漏吗?”
楚浔对失神的楚一念问道。
楚一念:“…肯定不会有问题。”
“嗯。可这两个人,应该变成两个鬼才对,为什么我几次推算,都只有一个鬼呢?”
楚浔神神叨叨拉着楚一念离开了洗手间,两人这次没有回到卧室,而是来到了客厅。
在楚一念坐上沙发后,楚浔拉开了客厅所有的窗帘,当阳光全部洒进客厅后,楚一念明显感觉房子的温度高了一个度。
“奇怪。”
楚浔将贴在客厅的符尽数检查了一遍,眉头紧锁,“客厅的符没有任何变化,那方才那阵风是直接透过墙进的卧室吗?可如果它有这个本事,又怎么会在机场落荒而逃呢?”
【楚一念:他怎么看起来有点怕那个鬼?宝贝,他和那个鬼谁更厉害?】
【宝贝:之前,1=1。】
【楚一念:那现在呢?】
【宝贝:现在……】
?
楚一念等了半天没等到宝贝的后半句,他知道,宝贝的话肯定又是涉及剧透被屏蔽了。
算了。
楚一念看了眼四处观察,走来走去的楚浔,想起机场楚浔的神操作和刚才卧室楚浔瞬间秒杀鬼的风姿,他立马将宝贝的未尽之语当个屁放了。
在点了炸鸡烧烤等一系列吃的后,楚一念打开电视,关了音量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楚浔累死累活的将整个屋子都检查推算了一遍后再回到客厅时,原本静音看电视的楚一念已经倒头睡了过去。
“……你倒是惬意。”楚浔瞬间觉得胸闷气短。
他快步走过去想要推醒楚一念,却发现楚一念身体僵硬,两眉中间更是凝聚着一股霸道的黑气。
快速用手掐算后,楚浔伸手薅起楚一念衣服。
在将楚一念全身都看了一遍后,楚浔总算发现了端倪。
楚一念右脚脚心中间位置多了一个红点,像是今天才破后结的痂。
楚浔的面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
他知道,能避开他的符咒在他附近将楚一念弄伤并困在梦魇中,这个鬼的能力绝不会在他之下。
瞬间,那些鬼落荒而逃的画面有了答案。
它并不是怕楚浔,而是在做游戏。
它知道楚一念害怕,便纵容了楚浔的到来,它是要让楚一念知道,来的即使是楚浔这个云南山最厉害的道士也没用。
“呵呵~”
贴在墙壁,天花板的符咒再次无风动了起来,风卷带着鬼刺耳低沉的笑声,似是在嘲笑着楚浔。
楚浔一言不发的给楚一念裹上被子,随后抱着楚一念离开。
每次梦魇,楚一念的魂都会离体回到那个旅馆。
因此,只有打败了那个鬼,楚一念才能真正得到解救,安然无恙。
坐上去往旅馆的出租车后,楚浔再度算了一卦。
卦象说,此为大凶,生路毫微似无。
可他又怎么可能因为卦象退缩。
楚一念可是,他命中注定的伴侣。
*
楚一念似乎睡了很久。
在他的记忆中,他看着电视越来越困,最终实在忍不住睡了过去。
可为什么,他醒过来后,眼睛像是被东西遮住了一样,什么都看不清,瞧哪里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鼻尖还总是萦绕着一股恶心的东西烧焦的味道。
“楚…楚浔?”
楚一念伸手摸索着周围,在摸到身下的物件是床后,他不安起来,喊起楚浔的名字。
“怎么了?”
房间里传来了人的脚步声,从门口一路到了楚一念身旁。
只是,脚步声里掺杂着“咯吱”声,就像脚下的地板摇摇欲坠,一不小心就会塌一样。
楚一念听着害怕,在察觉到人站在他身旁,他下意识像之前一样扑了过去,紧紧抱住。
“这么热情?”楚浔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诧异,但声音还是楚浔的声音。
楚一念松了口气,伸手摸索着楚浔习惯性垂在两侧的手想放在眼睛上,让楚浔看看他眼睛怎么了。
可刚摸上楚浔垂在左侧的手,楚一念的手便止不住颤抖起来。
手下的肌肤粗糙呢像是树皮,他只是轻轻碰了下,立刻就有东西“簌簌”不停的掉下来。
这不是楚浔!
“我的手好摸吗?”
在楚一念认识到面前的人不是楚浔后,对方的声音发生了变化,不再带有楚浔偏冷的声线,而是像极了乌鸦叫声。
听到对方的死亡问话,楚一念下意识就要甩开对方的手,即使突然成了瞎子,他也用脚蹬着要挪动到床的另一边去。
“呵呵…你跑什么?”
突然,那人的呼吸扑洒在楚一念脸上,很热,非常热,像是煮沸的沸水铺在脸上的水蒸气。
可这也意味着,他俩近在咫尺。
“呜…”楚一念不受控制的哭出声。
“这就怕了?好久不见没忍住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吓成这样?”
那人一字一字的咬着吐出来,声音还带着笑,可楚一念却感觉到,热气不仅扑洒在了他的脸上,还有,他的脖颈。
就像,他面前的人有两个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