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公子听闻篱落入了宫,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叫了袁琉来,带着他出了落月山庄。
袁琉问他要去哪里,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带你去见世面。”
袁琉闻言,暗想着不知道谁又被公子惦记上了,默默在心里为那人点了根香!
妙手公子带着袁琉入了落月城,直奔乌衣巷而去。
来到一处向阳的大宅前,马车停了下来。
袁琉掀开车帘一看,只见暗一与一位少年站在大宅门口等着他们。
他跳下车,而后转身掀起帘子,向车里的妙手公子伸出了手。
妙手公子啪的一巴掌拍开了袁琉的手,怒道:“你觉着你家公子像女人吗?”
袁琉闻言迅速向后退了两步,伸手挠了挠头发道:“呃……”
妙手公子瞪了他一眼,转身向暗一走去。
暗一见妙手公子下了车,带着身边的少年迎了上来。
他边带着妙手公子向大宅走去,边轻声道:“主子,这宅子就是原来的帝师府。”
妙手公子看了看四周,无人打理的空旷大宅,隐隐可见昔日盛况。
推门进去,只见里面的亭台楼阁,山水湖泊,庭前园后,处处残影尚余辉煌,掉漆的抄手游廊似在默然告诉人们昔日的繁盛。
妙手公子巡视一圈,低声问暗一道:“查出他们弃宅的原因了吗?”
暗一道:“五年前,纯阳真人突然对外放出风声,说乌衣巷因肆意扩建宅邸,无形中破坏了整体风水,这里由风水宝地变为了鬼宅墓地,此地虽看着风景怡人但实则恶灵集聚,若持续居住在这里,不出两年则阖府蒙难。所以,很多人都从这里搬走了。”
妙手公子皱眉道:“那帝师府也是因此搬走的吗?”
“尚未查出”暗一摇摇头道,“属下只进去探查了府内情况,尤其是湖泊与枯井等地。”
妙手公子闻言挑了挑眉,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他道:“有收获吗?”
暗一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少年,沉声道:“明一,你来说!”
少年上前一步,略带沉痛的声音响起:“主子,湖泊太大,尚未探查完毕,暂时无法告诉您详情。但在后院的两口枯井中,总共发现了七具尸体,有两具是近两年的,其余的五具均是五年前的,从尸骨来判断,差不多都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妙手公子脚步一顿,冷声道:“那些孩子的出处,有发现大致线索吗?”
明一道:“尚未打探到,年代久远,需要做一些部署才行。”
“嗯,你们放出消息去,就说帝师府的枯井内,发现了多具尸体。尸体现已移至王城府,近七八年来,家中失踪过十四五岁孩子的人家,可前往王城府报案。”妙手公子寒声道:“同时,你们去王城府报案,就说无意间发现了尸体。”
接着,妙手公子对暗一道:“你派人暗中探查一下大帝师与小帝师,我听说大帝师似乎好玩**。”
暗一点点头。
妙手公子带着袁琉,随同暗一与明一探查了整个旧帝师府的大致情况,而后离开了那里。
离开前,暗一略有迟疑。
妙手公子在思考问题,尚未注意到这一细节,但袁琉发现了。
他扯了扯妙手公子的衣袖,努嘴指了指暗一。
妙手公子这才发现暗一眉头皱的死紧,似乎在为啥发愁。
他停下脚步,拍了一把暗一的肩膀,问道:“有什么疑难问题吗?”
暗一点点头道:“主子,明一是您的护卫,由他去报案不妥当,有心人肯定能将事情联系到您身上来。但如果属下去报案,那属下暗卫的身份大致就暴露了,不便于以后行事……”
妙手公子还未来得及说话,袁琉从旁边探头道:“暗一哥哥,你们可以稍微等几天呀,等公子从固原回来,那么一切就名正言顺了。”
妙手公子闻言挑了挑眉,心中升起“家有小弟初长成的”欣慰感。
暗一闻言仰头望天。妈蛋的,脑子被尸体裹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都能想到的事儿,自己却……
离开旧帝师府,妙手公子与袁琉又在乌衣巷溜达了一会儿,而后围着血府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最后两人还跳上乌衣巷最高的一颗古树,专门研究了一下血府的大致布局,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春风楼。
妙手公子刚回到天宫阁,篱落就闻声赶来。
袁琉见篱落进天宫阁如入自家后院,忍不住对他道:“呀!玄门主真乃神人也,只在这里睡了一觉,就对布局这么熟悉了。”
篱落看着少年尚带稚气的脸上,隐隐有紫气萦绕,贵气逼人,心下一惊,莫非这小家伙未来有大机遇?
遂笑着道:“你是门主的侍书吧!咱也算是同门了,我看你紫气东来,似有好事将近,要不要给你卜一卦?”
袁琉闻言,在心里暗道:“侍书你大爷,我要真是个侍书,那你就是个真神棍。”
面上,他还是笑嘻嘻的道:“不敢劳烦玄门主啊!只是玄门主这进屋不敲门的习惯,该改改了。”
篱落闻言一噎,扭头望着妙手公子道:“你这侍书很特别啊!”
妙手公子笑着点点头道:“他一直很特别!”
篱落闻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了袁琉一眼,试探着问妙手公子道:“他是你什么人吗?”
妙手公子闻言哈哈一笑,扭头看着袁琉道:“你告诉他,你是我什么人!”
袁琉无语望天,叹了口气,对篱落道:“玄门主,世人都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今生前世五百年,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儿,那么,我是公子啥人,你不能动动手推演一下吗?”
篱落摸了摸鼻子。心道,真是夜路走多撞见鬼了。明明面前的人是个神棍,却一定要逼着自己装神棍,这样好吗?
妙手公子见篱落一脸无语,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篱落咬了咬牙道:“推演就推演,有啥了不起的!”
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套阴阳八卦的罗盘,让袁琉随手写了个字,真的推演了起来。
袁琉想着,玄门主大约就只是个神棍,在糊弄人,估计也推演不出啥来。
妙手公子知道篱落的真本事,见他正儿八经的推演了起来,本想拦他,后来,似乎想到了啥,也就随他去了。
一炷香以后,篱落满头大汗,但尚未停下推演。
袁琉在心里暗道,神棍就是神棍,装模作样也做的这么认真。
一个时辰后,篱落一脸苍白的停下了推演。
他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用手戳了戳对面想事儿的妙手公子,低声道:“你这兄弟将来非常不简单啊!”
妙手公子闻言挑了挑眉。
袁琉闻言蹭一下站起身来,大声道:“你真算出来了呀?”
篱落见状心里一惊,莫非他知道自己的运途?
遂试探着问道:“算出了啥呀?”
袁琉翻了白眼道:“你不是说我是他兄弟吗?”边说边指了指妙手公子。
篱落顿时觉着悬着的心落回了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