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所有警卫都惊讶的看向他。
石头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我今天在避风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老人，名叫珍妮。我们两个就闲聊起来，没想到她居然说自己的孙女被偷了，我就去她家看了看，结果在桌子上发现了这个。”
石头拿出一块布，递给旁边的警卫。
布块在警卫们的手中传递了一圈，一名警卫皱眉道：“这好像和死者衣服上的布料相似。”
“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样。”
石头纠正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然后我就问了一些关于孩子和衣服的事。她说在一个月前，有人拿着布找上门，要她帮忙制作五套衣服。”
“当时她也没多想，就接下了这个活。在做好衣服的五天后，她的孙女就被绑架了。绑架者唯一的线索，就是在桌子上留下了一沓钱。”
“留下了钱？”
警卫们面面相觑，心中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
“对，没错，这只油猴，很可能就是拿钱买孩子的第二个势力。”
石头揉了揉腿，摩擦产生的热让僵硬的肌肉略微缓解。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找到这只油猴。”一名警卫皱着眉，努力把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
“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石头在回来的时候思考了很多，干脆全都说出来，集思广益，“很早之前，珍妮是在暗星市生活的，因为丈夫和儿子的死亡，她带着当时已经怀孕的安琪，搬到了这里，并且只是以贩卖小商品维持生计，不再制作衣服，她本人从未提起过这件事。”
“也就是说，从七年前开始，她就再也没做过衣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油猴是怎么知道她会做衣服的？”
“还有，她的店铺很偏僻，在一个小巷子里，没有招牌，很难找到，常人也不会去想这里隐藏着一家店，油猴是怎么找到的？”
“您是说，油猴也在暗星市生活过一段时间，而且很熟悉珍妮一家，或者说至少很熟悉珍妮？”
“这是一种可能，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火石摸了摸耳朵，“珍妮或者安琪，在无意间说漏了嘴，让油猴听到，或从其他人口中了解到了这件事，这才找上门来。”
见众人无异议，石头看了看手表。
“时间也不早了，我来分配一下明天的任务。”
“老样子，我带四个人，调查珍妮小店的线索。哈米德带三个人，继续寻找有没有丢孩子或卖孩子的家庭，尽快凑出足够的样本数量。”
众警卫纷纷点头，随着石头下令散会，大家各怀心思，打着哈欠去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在吃完饭后，石头带人来到了珍妮的小店。
他们没有进去，为了避免刺激到安琪，石头把珍妮叫了出来，
在得知石头等人的来意后，珍妮露出的为难的表情。
“先生，我并没有和任何提起过这件事，”珍妮诚恳的说道，“至于安琪......我不清楚她有没有说过，但我曾经叮嘱过她不要往外说，她是个好孩子，至少我认为，她是没有说过的。”
几名警卫眼中不可查的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火石不想就此放弃，他再次询问道：“那就再想象，周围——或者说整个枫叶镇，有没有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会做衣服这件事的？”
珍妮愣了一下，然后陷入思索。
警卫们很有耐心，站在旁边静静等待。
过了五分钟，珍妮突然抬起头，说道：“倒是有一家人可能知道。”
众人精神一振，石头赶紧追问：“谁？”
“在那边的街上，他们也是从暗星市搬过来的，我在暗星市的时候给他们做过衣服，所以认识。搬来这里后，他们也曾拜托我做几件衣服，不过都被我拒绝了。”
闻言，警卫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兴奋。
线索，有了！
......
“根据x博士的理论，精神力在卡片制作过程中，起到了‘引导能量正常运转’的作用。因此，在这一理论框架下，精神力是成为一名制卡师必备的条件。”
尘尘站在讲台上，背后是一块粗糙的墙壁，上面涂着一层石灰，他用碎掉的砖块在上面写写画画，一大串数学公式让人头皮发麻。
“根据x博士精神力强度与卡片能量理论公式，以能量卡为例，等级越高、能级越高的能量卡，所要求的精神力强度越高。”
“老师，如果不使用精神力制作卡片会怎样？”
“好问题，”尘尘面无表情的把砖块丢在讲桌上，“我们还是以能量卡举例，第一种情况，卡片的能量不会聚集，或者只会聚集一小部分，能级不超过10；第二种情况，能量紊乱，引发自燃，如果你运气不好一点，阴差阳错的搞出一个新构型，就会引发爆炸。”
“为什么不会有第三种情况呢？比如说，制作成功之类的？”
说话的是叶汐。
尘尘看了她一眼，依旧面无表情。
这个在营地中人见人爱的钓鱼小公主，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课堂上。
“如果我是x博士，我一定会大声斥责你，并且让你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在科学框架下，我没有确切的证据和理论支持反驳你的观点，更不可以强迫你放弃这种观点。”
“因为这里是紫星营地，执政官大人说过，一切新奇的想法都应该被尊重。”
“一个星期之前，执政官大人也跟我讨论过这个问题，也提到了一个名叫林森的博士，他就可以在无精神力引导的情况下，画出标准的d级能量卡。说句实话，哪怕是现在，我对这一说法也是存疑的，尽管执政官大人信誓旦旦的说，但就连他自己都做不到。所以我宁愿相信，那位林森博士悄悄使用了精神力。想要说服我，除非让某个人当面给我表演一下，怎么无精神力刻画卡片。”
台下的学生窃窃私语，绝大部分人也认可尘尘的观点，少部分人左右摇摆，心存疑惑。
等待讨论声平息，尘尘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之中，有谁想要证明这一点，可以写一份书面报告，向科技工业与神卡工业部以及执政官大人提交经费申请——如果你们写的东西，真的可以被他们认定为有价值的话。”
台下的学生们更加兴奋了，摩拳擦掌，似乎现在就想大干一场。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叶汐再次举起手，眼睛闪闪发亮，“如果我们证明了，没有精神力也能制作卡片，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尘尘想了想，说道：“那这就意味着，被我们用了一百多年的理论是完全错误的，卡片科技大厦将会坍塌，一个新大厦会在废墟旁建立，一个全新的卡片学科和卡片理论将会诞生。到那个时候，我们执政官大人一直追求的卡片工业化就有了理论基础和实现的可能。”
“那可以让我哥哥不加班做卡片吗？”
尘尘愣了一下，表情在这一瞬间似乎柔和了一些，但下一面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
“到那个时候，他就算想加班，也没地方去加了。”
看了看手表，尘尘干净利索的放下一句“下课”，比他先冲出去的是叶汐，随后是其他的学生。
尘尘收拾了一下教案，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小屋。
叶赫亭还在制卡。
“回来了？今天的课怎么样？”
“还好吧，话说，您妹妹最近转性了？怎么今天连我的课都去了？”尘尘放下教案，一屁股坐在实验桌前。
叶赫亭给叶汐安排了固定的班级，但是如果她想去听别的课，没人能拦得住她。
“什么？她又去上课了？没搞出什么乱子吧？”
叶赫亭大惊，在他的印象里，这姑娘不是在钓鱼，就是在忽悠别人钓鱼的路上。
“老大，请对您的妹妹有点信心，我看她听课还挺认真的，”尘尘想起了叶汐在课堂上说的话，“只是问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稀奇古怪的问题？什么问题？”
叶赫亭来了兴趣。
尘尘闲来无事，就跟他讲了一遍。
“看了没，你这妹妹还挺关心你的。”
叶赫亭：“......想多了，她只是想看小说而已。”
尘尘：“？？？”
“算了，不说这个了，”叶赫亭摇摇头，问道，“你真的认为，卡片的工业化无法实现？”
“那就要先推翻x博士的理论，如果您可以做到这一点，并且证明在没有精神力参与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做出可以使用的卡片，我就相信，而且会带头参与到这个项目里。”
尘尘似乎很抵触这个问题，赌气般的提了两句，便不再说话。
叶赫亭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但并没有多问。
尘尘身上似乎有一些秘密，他也不打算深挖。
两人都不说话，一时间，实验室安静了下来。
但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被一阵开门声打破了。
叶汐挥舞着一张纸，“蹬蹬噔”的跑到叶赫亭面前。
“哥哥，我想做个实验，需要一笔钱，签个字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