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孙行茚忙起身劝阻。
“可汗,不可也。”
他是中原人,因对大锦王朝不满,叛逃成了北匈帝国的第一谋士。
孙行茚拱手作揖,给出解释。
“大汗,草原北方马上就要入冬了,大雪很快就会封路;咱们的大军若是在雪地行军,对马匹的损耗过大,到了韭州也会战力大减;更让人担忧的是,咱们的大军若是在韭州陷入不利局面,到时撤退都会更困难。”
此时,有将领暴喝。
“你个中原懦弱羊,胡说八道什么,大汗亲征从来都是所向披靡,岂会不胜。羊就是羊,还没开打就说丧气话?”
孙行茚被骂了也不生气,准确的说是不敢生气。
虽然可汗看重他,给予了他很高的身份地位,但对草原人来说他始终是个外人。
就算他被草原将领爆锤了,天鹰汗也不会真的把那人怎么样。
但天鹰汗是个讲套路的,明面上的功夫还是会做的。
铁木鹰微怒,“不得对孙先生无礼,他是咱们北匈帝国的智囊,为北匈帝国的崛起立下了智马功劳,应当受到尊重。”
见大汗这么说,那将领不再骂,但鄙视的眼神还在。
这时,孙行茚又说道:“几十万大军的粮草亦不是个小数目,此时节草原上草木枯黄,战马的粮草补给大部分也要靠运送过去,此事本就困难,而一旦大雪封路,就更是困难重重了。”
这就是草原民族进攻中原一般选在入冬之前或者开春以后的原因了。
此时,铁木鹰踱起了步,眉目紧锁,有些举棋不定。
突然,一个狼狈不堪的人冲进来。
“大汗,您要替吾做主啊!”
他一个滑铲就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请求。
天鹰汗定睛瞧了瞧,认出来人,有些不爽。
“党项王你不在河套平原挖矿养马,跑这里来做什么?”
非蒙古部落王,无召不得入王庭。
这是北匈帝国的规矩,目的是为了防止像党项部、契丹部、女真部等大部落与蒙古王庭的王公贵族接触太多,以致祸起萧墙。
党项王拓拔云自然清楚这个规矩,但他顾不了这么多了。
“回大汗,非吾不懂规矩,实在是情况危急啊!”
“如何危急了?”铁木鹰问道。
拓拔云心有余悸,颤抖着声音。
“韭、韭州王操纵震天雷,一雷就可炸飞二三十个人,异常恐怖;更可怕的是他还会召唤地狱之火,不消一刻钟就将吾党项精骑烧为灰烬;现如今他已攻占了吾之党项城,下一步怕是要进攻大汗之王庭啊!”
震天雷!
地狱之火!
众人瞳孔睁大,本来觉得右贤王颉利云说的飞帐篷、落地炸、千步烧火棍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还有更诡异的震天雷和地狱之火。
这韭州王到底是何怪物?
天鹰汗眉头蹙成一团,也升起兴趣。
“孙先生,你是中原人,可了解韭州王?”
孙行茚神色怪异道:“回大汗,韭州王乃大锦国六皇子,声名赫赫。”
众人略有所思,韭州王既是声名赫赫,那应该是很有才华了。
不料,却听孙行茚继续说道:
“韭州王自小愚笨,且懦弱不堪,可谓文不成武不就,乃是大锦朝第一废物皇子,其他皇子难以望其项背。”
啥?
韭州王的声名赫赫,原来是这意思啊!
众人懵逼,可疑问来了,韭州王既是废物皇子,为何右贤王和党项王把他说的这么厉害?
目光纷纷看向更为懵逼的右贤王和党项王。
你们俩不会是得了癔症吧!
迎着质疑的目光,右贤王和党项王赶忙表态:
“吾以长生天发誓,有关吾对韭州王的描述,如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吾以下半身发誓,绝对没有欺骗尔等,不然此生再也起不来。”
嘶.一一
能发如此毒誓,应该不是撒谎了。
可他们的描述终究与废物皇子格格不入啊!
这时,孙行茚又说道:
“韭州王之所以声名赫赫,除了废物皇子的名号,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
“是何原因?”众人齐问。
孙行茚没有立即回复,而是看了一眼天鹰汗。
他知道天鹰汗从来不信鬼神之说,若是自己贸然说来,怕是会被他厌恶。
天鹰汗沉声道:“有话就说!就算说错了,本汗亦恕你无罪。”
“是,大汗。”
接着,孙行茚语出惊人。
“韭州王乃不祥之人邪祟之身,听闻他出生时,天石批量降临皇宫,把大锦皇帝的龙椅都砸碎了。”
轰一一
在座的人惊的一匹,随即恍然大悟。
难怪韭州王有那么多的诡异武器,原来是他会魔法。
他们起着鸡皮疙瘩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着鬼神之说。
铁木鹰还算镇定,虽然也感到匪夷所思,但他是不信的。
“尔等勿慌,韭州王出生时天石降落想必只是巧合而已,他的邪祟之身应当也是被人强行按上去的,当不得真。”
大汗的话,他们是听的,可解不了心中疑惑。
有将领就问了。
“大汗,可是韭州王的那些诡异武器,吾等实在想不通从何而来?”
铁木鹰默了默,他也想不通。
综合颉利元、拓拔云、孙行茚的说法,不免有些让人细思极恐。
这仗怕是不好打啊!
万一败了,又被大雪封住了撤退路线,可就回不来了。
孙行茚很会察言观色,见大汗表情纠结,适时开口。
“大汗,此事确须从长计议,不如先派人潜入韭州了解具体情况后再定夺。”
铁木鹰点了点头,叹气一声,“此时确实不宜开战。”
又吩咐道:
“将懂中原话的骨干细作全部派往韭州,本汗要知道韭州还有哪些武器?它们各自的数量是多少?产量又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