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路上,满目疮痍。
一路都是破败的房屋、衣衫褴褛且骨瘦如柴的百姓。
越靠近边界,这种情况越严重。
赵贞煦心中震惊,想过这种情况,但亲眼见到这一幕幕,给人的冲击力过于强烈。
“哎!受苦受难的百姓啊!”
军队所经之处,沿途的百姓纷纷驻足,怯生生地观望着,不敢靠近。
赵贞煦略加思索,吩咐道:
“宣传队拿起喇叭,告知百姓们咱们是谁?为了谁?现在要去干什么?”
“是,王爷。”
宣传队队长李文乐,外号李大喇叭,领命。
“父老乡亲们,咱们是韭州王的军队,此刻要去抗击外族劫掠者,为大家守护韭州、守护你们的财物、守护你们的家人。”
其他几十个队员也跟着喊,直喊得嗓子冒烟。
沿途的百姓听到这些话,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瞬间,他们的眼眶就湿润了,甚至是热泪盈眶。
多少年了,总算等到有人来抗击外族劫掠者了。
终于有人来保护他们了。
纷纷跪地大呼:
“王爷,吾等这些年过得好苦啊!”
“王爷,外族劫掠者都是畜生啊!抢吾等的粮食和钱财就算了,还奸淫妇女、抓壮丁,简直无恶不作啊!”
“吾等稍微反抗,外族劫掠者就拿刀砍人,甚至毁掉整个村子。”
“王爷,您一定要替吾等做主啊!”
“”
“...”
赵贞煦飞身下马,亲自扶起近前的百姓。
泪眼朦胧道:“是本王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
“本王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一个老头死活不起来,似有话说。
“王爷,老头子没有几年可活了,被外族劫掠者杀了也就算了;可村里很多人还很年轻,还有好些娃娃,他们死了就太可惜了。”
他一头磕进泥土里,声嘶力竭地恳求。
“老朽斗胆,求王爷定要赶跑外族劫掠者,还韭州百姓太平。”
赵贞煦重重点头,抬头环视了一圈。
给出王之承诺。
“父老乡亲们请放心,本王绝不退缩,定会与外族劫掠者不死不休;他们想要祸害韭州的百姓,那就从本王的身上踏过去。”
说的是坚定不移、掷地有声。
百姓们欣慰不已,同时放心不少。
他们纷纷跑回家,把刚刚收上来的新米拿出一部分提过来,堆到离赵贞煦不远处。
村里正上前一步,拱手一礼。
“王爷,草民是这个村的里正,恳请王爷收下这些粮食,好让将士们打仗的时候吃得饱一些。”
赵贞煦哪能收,他清楚这是百姓们过冬的粮食。
“你们这是做甚,本王不差钱也不差粮的,莫要看不起本王。”
众人一愣,咱们没这意思啊!
这时,赵贞煦又温和道:
“你们的心意,本王心领了;但行军打仗的粮食,本王是带足够的;你们把粮食收起来,好好过个冬才是本王所希望的。”
他又指了指军队后方的运粮队。
百姓们看向队伍后方,见到几百辆马车满载军粮。
赵贞煦翻身上马,自信一笑。
“父老乡亲们,你们就等着本王凯旋吧!到时候可要向各位讨杯水喝哟!”
百姓们也笑了,各自呼喊着。
“祝王爷凯旋。”、“王爷威武。”、“王爷雄起”、“王爷万岁。”...
乱七八糟的,喊什么的都有。
心却是一致的。
时间紧迫,不宜多做停留。
赵贞煦两腿一夹,举鞭挥向马屁股“驾”地一声,继续急行军。
两日后。
韭州大军到达北部边界。
赵贞煦观察了一遍地形后,选了个口袋型的地方驻军。
这里也是北凶劫掠者南下的必经之路。
士兵们分别扎营在三个山坡上,成犄角之势。
“报,王爷,北匈劫掠者大军离这里已不足三十里。”
赵贞煦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继续侦查。”
“是,王爷。”侦察兵调转马头。
这时,陈大壮上前表态。
“王爷,俺老陈愿为先锋,冲杀北匈劫掠者这帮狗日的。”
赵贞煦摇了摇头,“不需要,咱们守株待兔就行。”
开始布置战术。
“你和虞允文守住两边的山头,无论如何都不要下山坡追击敌人,明乎?”
陈大壮顿了顿后,“属下明白。”
北匈军队都是骑兵,而韭州军队大部分是步兵,到了山坡下的平原地带是很难打得过对方的。
只有依靠山坡的地形,迫使对方骑兵下马作战,才有可能击败他们。
一个时辰后。
前方的路口,就出现了大批骑兵,且越来越多。
密密麻麻的,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赵贞煦拿起望远镜观望着,从镜头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有说有笑,一副来韭州捡钱的样子。
就在此时。
北匈左贤王呼衍邪,高喊一声。
“草原儿郎们,前方就是韭州了,让咱们远道而来满载而归,劫掠吧!雄鹰们。”
“踏踏踏...”
北匈骑兵开始打马加速,争先恐后地想抢夺更多的物资。
他们来自草原不同的部落,抢到的物资除上交一部分外,剩下的全归自己的部落。
大地开始震动,随着骑兵越来越近,压迫感也越来越强。
赵贞煦眼眸一冷,“来吧!畜生们,看本王如何收拾你们。”
王爷很淡定,将士们却很紧张。
敌人的气势太强了,看起来就凶悍无比。
唯有火器兵还算镇定,毕竟他们可太清楚火器的优势了。
很快。
北匈骑兵就冲进了山坡间的空旷地带。
忽然发现旁边的山坡上有异动。
“奇怪,这里为何会有人?”
往年这个时候,此地的百姓早就往别处逃了。
就在此时。
赵贞煦见北匈骑兵基本上进入了大炮射程。
他点燃一支穿云箭,冲上天去。
“啪!”是一响的。
炮兵明白,一响就是开炮的信号。
“开炮。”
霎时,三座山坡上的炮弹倾泻而下。
“轰轰轰....”落地而炸。
“嘶嘶嘶...”瞬间马鸣不已。
伴随着的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的场面。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吾的胳膊,它飞走了呀?”
“啊!吾的腿,两条腿都断了呀!”
“好痛啊!疼死老子了...”
“......”
哀嚎声、恐惧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山谷。
呼延邪心中大惊,“为何会如此?”
北匈骑兵,慌了。
队形也乱了,马匹受惊开始有些不受控制。
呼延邪意识到了危险。
但作为勇猛彪悍的北匈人岂有怕的道理。
他举起马鞭,指向铁疙瘩射出的地方。
“朝山坡上进攻,割掉他们的脑袋。”
稍作调整后,北匈士兵就兵分三路朝左右和前方的山坡上冲去。
与此同时。
山坡上的火枪兵严阵以待,火雷兵随时准备投掷。
呼延邪带着七八千人马朝赵贞煦这边涌来。
马至山坡脚下时无法再前行,北匈士兵不得不下马作战。
这时,枪声响了。
“啪啪啪...”
第一轮射击,倒下一片北凶士兵。
“这又是什么鬼?”
呼延邪又吃一惊,这么远的距离,什么武器能打得这么远?
害怕的同时他更加恼怒。
“冲,继续冲,冲到山腰咱们就可以射箭攻击他们了。”
这时,第二轮枪击接踵而至。
“啪啪啪...”北匈士兵又倒下一片。
呼延邪不信邪,北凶士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还能攻不下这山坡不成。
“再冲,继续冲,马上就到山腰了,准备搭弓射击,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草原儿郎的臂力。”
突然。
密密麻麻的黑疙瘩飞了过来,滚落到北凶士兵的脚下,还冒着烟。
“这又是什么玩意?”
忽然“嘣嘣嘣...”
火雷爆炸,碎片四射,插进了周围士兵的身体里。
北匈士兵基本上没有盔甲,瞬间就被大批量火雷炸的死伤无数。
这一刻,他们怕了。
呼延邪心生胆寒,大喊道:
“撤,快撤,山上的不是人,是魔鬼。”
北匈士兵纷纷掉头往山下奔逃,太恐怖了,这里简直就是地狱。
这时,山坡上的炮手调转炮口。
一致对准北方的路口处。
按王爷的安排,切断敌人的撤退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