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旁边一个宫女咳嗽了两声，张皇后不豫地说道:“你这死丫头，可是以为我说得不对？”
宫女连忙笑着说道:“也不是，这韩待诏的字，我都不太认得，怎么敢说他好不好？也自然不敢说娘娘说的对不对。”
原来韩裳的毛笔字……
张皇后看着手里这张字帖，长叹一声，收进了屉台深处。
韩裳的字，真是一言难尽啊！
“字好不好，那是长期练习的结果。韩待诏本身也不是读书人，字不好，那也是有原因的，而且无关大局。”
张皇后还给韩裳辩护。
宫女只管点头，皇后赏识的人，她敢笑话，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我们这个地球上，四分之三的面积，都是被海水覆盖着的。其他四分之一的土地，才能住人，生长着我们这些人类。”
“而在地球的另一半，生长着一些红毛鬼，他们的毛发，是各种颜色的，眼睛，也是和我们不同的，身材也比我们高大。”
“智力上，他比我们差一截。但是由于我们更先进，所以我们比他们更好逸恶劳，这样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有时候可能会不思进取。”
“而这群红毛鬼，他们进取心比我们强，在我们不思进取的时候，他们是有可能追赶上我们，并超越我们的。”
“所以为了一劳永逸，其实我们现在就要想些办法，消灭他们，使他们不再是我们的威胁。”
韩裳是继续再给国子监的学子们讲课，讲世界地理，各处人文。
“如果世界各处都是大海的话，那那些红毛鬼隔着我们辽阔的大海，他们如何能够攻到我们这边来？我们也攻不过去呀！”
有一个弟子就对韩裳说道。
韩裳道:“海，是天堑。但是随着新技术新知识的出现，这一切都将变得不值一提。”
“当造船业的发展，将大海变得只有一条小溪那么大的时候，那些以前远在天边的人，就会忽然出现在你的面前。”
“而随着他们技术的进步，更加强大的杀人利器将被他们制造出来，那时的我们，可能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所以我在这里教导你们，就是让你们看清楚现实，知道未来的某一天，危险将会降临到我们面前，那时候我们就不会惊慌失措，毫无抵抗之力。”
这些事，只是他给国子监的学子们，一个未来情况的提醒，其实，这个时代的人们，未必会有多么在意。
当危险没有在人们眼前出现的时候，人们是不会感到事情有多么急迫的。
等到危险出现在眼前，一切已经晚了。
孙承宗那边，偶尔又会来向韩裳请教一些事情。
“韩待诏，这炸药的用量，你认为最好用多少为好呢？”
这些战斗中具体的数据，孙承宗觉得还是向韩裳咨询一下为好。
韩裳道:“那要看孙太保到底有多少运力了。”
孙承宗道:“我们之前决定用五百飞天营热气球，但后来觉得不保险，又新增了三百飞天营，总共是八百飞天营热气球。”
这个按后世的说法来说，就是八百架飞机，轰炸敌人大兵老营。
“孙太保觉得这些够吗？”
韩裳问。
“这也是我担心的。炸药量运输不过去，只怕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孙承宗道。
“所以必须将大多数的炸药，都空投到有效的轰炸区域，这样才能够最大化的达成战略目标。”
韩裳道。
“要有人做内应？”
孙承宗道。
“这个是最好的。”
韩裳道。
“可是轰炸当中，可能内应也没有时间跑出来啊！”
孙承宗说道。
韩裳没说话。
这种事，怎么说？
“十数万斤炸药，在敌人绝没有想到的时刻发动，这事情，论成功的概率，是极高的。”
孙承宗说道。
但是失手后，狡兔三窟，明军再想准确击准目标，就很难了。
死士其实并不难找。
韩裳还在神机营看过几次热气球出击演练，选出的数百神机营精卒，作为飞天营猛士，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已经是有模有样了。
士兵们由起初的陌生，害怕，到此时的激动，安之若素。
每个人都觉得这并不是多么危险的游戏。
人在高处，在天空，同级别，几乎是没有对手的。
在他们攻敌时，他们对对手，几乎是屠杀。
但问题是现在他们对敌手的击杀率，也不高。
这个也是要想办法提高的事情。
但总体而言，韩裳觉得飞天营兄弟们的作战心气，是很高昂的。
有着这样一个全新的战斗模式，战士们对未来充满期待，也是可以理解的。
韩裳现在似乎还应该做的，就是把每个热气球的运载量，再提高一点点，达到极限。
孙承宗恨不能让韩裳把每个热气球的运载量，做到运载数吨。
这样他们就能够运载足够的炸药量过去。
然而这种事情，又岂是那么容易的呢？
反正这种事情，急也急不来，还是慢慢准备吧！
给孙承宗那边做顾问的时候，国子监的学子，终于开始学习烧玻璃了。
这种着重于动手的技艺，还是他们这个班里的学生喜欢做的事情。
不过喜欢做可不代表他们喜欢自己动手做，而是他们喜欢指挥别人，而他们在一旁看着做。
从古至今，士子们没有一个，是喜欢自己动手的。
他们最擅长的事情，其实是指挥，指手画脚，在一旁出谋划策。
但一件事情让他们去做，他们就往往做不好，甚至只能干瞪眼了。
不过幸好在这个时代，奴子是很多的。
士子们可以有充分的选择，让奴子们替他们完成手头的工作。
当第一批的玻璃制作出来之后，所有韩裳这个班的学子，都是欢呼雀跃。
因为这等于是他们学到了一门技艺。
教好了他们这样的技艺，韩裳离离开京城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件让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柳如是竟然一个人跑到了京城里来了。
这可真是要命的事情。
这女娃儿胆子是有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