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什么时候开始想起来的，大概是那天醉酒的时候，或者更早的时候。
楚夜准备回去的时候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楚夜。”
“楚夜。”
“楚夜。”
一声又一声，楚夜突然就心软了。
他骗了他，他都知道。
楚州感觉到慌乱，他去观察楚夜，他好像还是那副样子，可是，可是就是不一样了。
“哥哥，为什么是我呢？”
哥哥？
楚州突然放开楚夜。
他愣愣的看着他，表情有些呆滞。
“你，知道了。”
“嗯，哥哥，为什么呢？我死了，你不是应该开心吗？为什么还要追过来。”并且一世又一世。
所以的一切虚假打破。
周围的光怪陆离消散。
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六界之外，虚妄的空间。
空白的让人压抑。
“阿夜。”楚州小心翼翼，手指轻触这楚夜的脸。
“你知道的，我爱你。”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他甚至有时候唾弃这样的他自己。
他不知道何时喜欢上一个收养的宠物。
他被他影响了情绪，开始发怒，暴躁，因为那莫名的，不可控制的情绪。
可是，都是因为喜欢啊。
他死了，他疯了，他找了那么多的办法，抛弃了自我，抛弃了轮回，成为流亡者，于六界之外，一世一世的去寻找他。
百年，千年的去等他。
“对不起。”他开口，无力苍白，让他死的那么年轻。
“没关系。”楚夜轻笑，只是这并没有让楚州好受。
他看着楚夜，那一刻竟生出疯狂。
如果他都不想起来多好。
“哥哥是希望我永远都不想起来吗？”
楚夜是了解这个人的。
一世又一世，自然是熟悉了。
他经历了那么多世界，遇到那么多的人，唯独只对他生出欢喜的情绪。
这就够了。
或许不是深爱，但已经是爱了，如果不爱，不爱，又为什么原因陪着他的谎言，停留在这个片刻的美好里。
“我害怕，楚夜。”楚州道。
这一刻的男人眼里含了委屈“你每一次都告诉我，你永远也不会爱上我。”
那一个又一个的世界，楚州总是被这个坏心的家伙抛弃了一次又一次。
“对不起。”楚夜道歉。
那个时候的他是真的分不清喜欢与爱，他觉得自己对楚州只有喜欢，这种喜欢太浅，太容易变了。
薄情的人不是因为薄情，而是因为赌不起。
所以，楚州，你不能让我输。
“我很爱你，楚夜。”这是楚州正式的认认真真的告白，摊开了身份，没有了谎言。
这一次认认真真的。
“楚夜，我爱你，很爱。”爱到心都难过了。
“我也是。”楚夜道。
楚州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
“我也爱你。”所以楚州，千万不要让我输。
“你在骗我。”楚州凝眉。
楚州还记得有一个世界里这个人最后也说了喜欢他，最近还是不耐烦了。
“是真的，楚州。”
大抵是患得患失的太久，所以这一刻楚州无法相信。
“我们还能回到现实吗？”楚夜问，爱情这个东西，需要时间沉淀，也需要时间证明。
“现实。”楚州沉思“我不知道，找不到回去的办法，如果只能漂流六界之外，楚夜，你愿不愿陪我。”
“愿意的。”楚夜笑。
只是下一刻这里的背景就碎了。
“真是一出感人的戏码啊，伏羲，你觉得呢？”红衣妖娆的男人，半坐在空中，冷嘲的看着下面的楚夜和楚州。
伏羲一袭黑色的风衣，站在男人的旁边。
“你是谁？”楚夜问。
楚州看向男人，他能感受到对方深不可测的能力，他抛开六界，获得能力，却在这个人面前不堪一击。
“不错，有些自知之明。”红衣男子道。
“楚夜，你知道在你之前有多少个任务者吗？”
“1000个。”所以他是1001号，而白影，就是1000号了。
“没错，但是最后死了999个。”红衣男子道。
“所以，楚夜，你最好想清楚，选择生还是死，如果选择生，用你手里的赤冥剑杀了他，当然，你也可以和他一起死。”
“主人。”伏羲开口。
红衣男人目光你不来的看向伏羲，伏羲住嘴。
男人满意的回头。
楚州拉住楚夜的手。
他其实并不确定楚夜的选择。
“我选择……”楚夜开口“一起死。”
楚州睁大眼睛。
“活了这么久了，也是赚到了。”
红衣男主嘴角的笑意微凝，脸色瞬间难看。
“很好，我成全你们。”他挥手，周围已是阴云密布。
“楚州，我们要一起死了。”楚夜笑。
“你就不后悔。”楚州无奈道。
“不后悔。”楚夜肯定道。
选择了就不会后悔。
那样的一世又一世，也够了。
楚州抱住楚夜“谢谢。”谢谢你的选择。
只是楚夜，我不能让你死，已经看着你死去一次，我又如何看着你死去第二次。
那样无能的我，如何爱你。
楚夜，对不起。
楚夜，真的爱你。
楚夜。
楚夜。
楚夜，希望你要记着我，又希望你要忘记我。
楚州看着闭上眼的楚夜，动作轻柔，扶开楚夜额前的碎发。
“楚夜。”
“嗯。”楚夜轻声应道。
“能不能再说一次。”
“我爱你。”楚夜道。
这就够了。
虽然这一刻楚州并不确定楚夜是否是正真的爱，但是真的已经够了。
楚州突然想起他最早看到这个人的时候。
那时候的楚夜还小，他下楼梯的时候还在想，孤儿院送来的宠物，不听话还是送走的好，他可没有心思养一个废物。
楚家那些事情都够烦的了，他怀疑那些人是不是故意找一个人来烦他。
小小的少年闪着琥珀色的眸子，好奇的看着他，没有恐惧，没有退缩，单纯的，纯真的。
“哥哥，你真好看。”
那个时候的楚州生硬的木着脸，心里确实波涛起伏。
果然是有诡异的。
这个小孩，这个小孩。
意外的可爱。
楚家没有太多的亲情，这个意外的弟弟似乎可怜兮兮。
不过没有关系，楚州喜欢看着少年弱弱的样子。
后来呢，后来啊，他深爱却不自知，失去才后悔。
“楚夜，好好活着。”他执念已散，求得不过是这人的一片真心。
只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才得到就要失去。
“楚夜，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