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主和谢琅闹翻了。
因为谢琅要娶楚夜，光明正大的，三媒六聘的。
闹翻了谢琅也不在乎，他带着楚夜搬出了谢府，住进了状元府。
楚夜离开谢府时还特意去看了眼病倒在床的谢玉。
谢玉怒目而视。
身旁打算去寻家主的奴仆被楚夜的人拦住。
“你想做什么？”
楚夜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瞧着谢玉。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你……”谢玉瞪着楚夜，怨恨斐然。
“我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现在杀了你，或者，满满的玩死你。”楚夜轻笑“噢，对了，还有谢家。”
“你，你果然是不安好心的，我要告诉哥哥，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人。”谢玉道。
“呵呵，不如你先想想，在你告诉他们之前，你会不会还活着。”清冷的声音让床上的谢玉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不可能，他就算是一个皇子，又能怎么样。
吓了吓谢玉，看着谢小公子苍白着脸，还颤颤抖抖的瞧着他，楚夜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傍晚谢琅回来直觉带着楚夜离开。
离开的时候遇到拦路的谢玉。
谢玉欲言又止，他要揭穿这个人的真面目，他要让哥哥知道这个恶毒的人。
谢琅凝眉，只觉得谢玉是来阻拦他的。
“谢玉，好好养病，如果有需要，就来状元府找哥哥。”
到底还是亲弟弟的。
“哥，他……”
楚夜似笑非笑的看着谢玉。
谢玉脸色微白。
谢琅拉过楚夜的手“谢玉，以后，保重。”
谢琅尽心的准备成亲的事，楚夜倒是清闲，随着谢琅去衣阁选取成亲的礼服。
谢琅那边有事先行离开，留下楚夜一个人。
没什么意思，楚夜懒得挑，他告诉店家，随意些便好。
“公子，这是我们主家送给公子的。”
一排的婢女，从头到脚的首饰。
楚夜淡淡瞧了一眼，这样的排场也只有那个人了。
这当真嘲讽的很，那男人还真是看的起他，出手大方。
“替我谢谢你们主家。”
那些衣服首饰被楚夜转身卖了出去，换了银两。
楚夜被劫走了。
他醒来的时候在水池里。
青色的鱼尾，碧色的池水。
“阿夜，真的是你。”
楚夜抬头，看到了洛慕生。
“你……”楚夜眨了眨眼，这一刻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装作不认识还是认识了。
“阿夜还打算说不认识我了吗？”
“慕生，对不起。”少年琥珀色的眼睛含着雾。
洛慕生俯身，看着楚夜，知道就是他开始洛慕生是愤怒的，为什么不来找他，为什么要嫁给谢琅，可是这一刻洛慕生是开心的，至少，他活着，不必让他日日不安，他活着，完整的，真的活着，不会让他午夜梦回，日日脑海里都是他的死。
“阿夜，回到我身边好吗？我也可以娶你，你想要什么我能给的都给你。”
包括命吗？
楚夜含泪“可是，慕生，我喜欢谢琅啊。”
“你不要告诉他我是鲛人好不好，我是低贱的奴隶，他是贵族的嫡子，我自知配不上他，可是若是他知道了我是鲛人，一定会不要我的，慕生，你就装作不认识我好不好，不要告诉他，对不起，慕生，我求你了。”
洛慕生僵硬，字字诛心。
他其实想告诉他他真的喜欢上了他，在边疆的无数日夜，他甚至不敢回忆，他不敢提起他，因为无法面对他的死亡。
可是，当他重新见到他，得知他没死的时候，他以为他们可以有一个好的开始的时候，原来已经结束了。
“慕生，求你了，好不好。”
泪珠落在池水里，落在洛慕生的心上。
他声音沙哑，最终道“好。”
他不问他的少年为何那么爱一个人，也不问那人甚至可能会嫌弃他鲛人的身份，他也愿意如此。
洛慕生在第二日楚夜成亲的时候，离开帝都，去了边疆。
一梳梳到头。
二梳梳到尾。
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那些欢喜到底还是让洛慕生感到刺目。
马匹飞奔在官道上。
洛慕生看到了拦路的谢玉。
“洛哥哥，你就不能为了我留下吗？”
洛慕生微怔，曾经不是没有喜欢过他，只是到底是他的错，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抱歉。”他曾经想一定为他取来鲛人的鲛珠，保证他的少年健健康康，一世平安。
“谢玉，开开心心，过完你的时光吧。”洛慕生道“就当我此生对不起你，再见。”
他喜欢的人还要为为自己的爱情担忧，他怎么忍心呢？那就排除这个隐患好了。
阿夜，愿我还能归来，而当我归来的时候，鲛人已经不再是奴隶，你便不必担忧他会发现，担心那么好的你配不上他了。
我的爱人，虽然已经无法得到你的欢喜，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过的最好。
承平十九年。
谢家嫡子娶了一个男子，帝都哗然。
同年洛将军开始攻打南诏。
承平二十一年，南诏投降，将军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剿灭了奴隶交易市场。
承平二十五年，洛将军归来。
帝都。
将军左手持剑，只因为右臂在一次战役中断掉，马匹一路入京都，到皇宫门口停下来。
帝王赞叹将军之威武，携百官相迎。
男人一步步上前，跪拜。
“洛将军请起。”帝王亲自上前扶起洛慕生。
离开皇宫。
洛慕生到了状元府外。
他下马，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位老者。
“公子这是找谁？”老者问。
“楚夜，皇子，谢状元的，夫人。”
“噢，你是说谢状元一家?早就不在了。”老者道。
“他们搬去了哪里？”洛慕生问。
“那位皇子嫁给谢状元的第二年就患病死了。”
“你说?”
“噗——”
利箭从背后刺穿了身体，将军还没有倒下。
“公子，公子。”
老者被吓到了。
将军却转了身，一步步踏下将军府门前的台阶。
“慕生，你要永远记得我。”
“慕生，好喜欢你。”
“慕生我真的喜欢他，不要告诉他好不好，求你。”
又一箭，射在洛慕生的腿上。
他半跪在地上。
奴隶与贵族，他到底是违抗了大部分都贵族，从他入京的那一刻开始，就成为那些家族必杀的对象。
无数的箭从四方射来。
洛慕生躺在地上。
他没有闭眼，回头，偌大的状元府，他离开的时候他正要嫁人。
他可以想象少年一袭红袍娇艳的模样，那该多美好啊。
阿夜，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