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掌柜正在厨房里给夜锦衣泡茶,就听到大堂里传来一声惨呼。
他忙提着茶壶跑出去,就看到卫卿笑左手捂着自己的左眼,右手拿着一柄扇子格在夜锦衣的脖子上,而且那扇子柄上不知怎么地还弹出数支明晃晃的利龋
现在,他相信卫卿笑的确是夜锦衣的仇家了。
卫卿笑捂着自己的眼睛,模模糊糊地看着夜锦衣,冷声道:“夜锦衣,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蛮不讲理?”
夜锦衣没理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用膳,连冰冷的利刃正贴着自己的脖子都不在意。
店掌柜见状,忙给夜锦衣添了热茶,殷勤道:“公子,这是刚泡的新茶,你尝尝。”
夜锦衣随意支吾了一声,就端起杯子将茶一口饮尽。
店掌柜见夜锦衣把茶水喝了,这才转身打算离开,却在走到卫卿笑背后的时候,眸光一冷,猛地转身将手里的茶壶往卫卿笑脑袋上一摔。
“啪。”
血水混合着茶水顺着卫卿笑的头发流了下来,茶壶的残渣也碎落一地,有些碎渣还被血水黏在了卫卿笑的头发上。
卫卿笑显然没有意识到会半路杀出程咬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后脑一阵剧痛,晕眩地站不住脚,直接啪地倒在地上。
“唰。”
一柄冷剑格在陵掌柜的脖子上。
夜锦衣显然也没有预料到店掌柜会突然对卫卿笑下手,等她意识到这件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拔出自己的剑。
夜锦衣先是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已经昏倒在地的卫卿笑,又冷冷地看向店掌柜,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店掌柜忙举起双手,颤声道:“公子,我就是一个开旅馆的百姓啊。”
夜锦衣道:“他,你怎么解释?”
店掌柜忙道:“公子,你昨救了我的性命,我虽然是个普通人,但知恩图报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方才这个男人眼看要伤了公子你,我总不能无动于衷。再,公子,这个男人不是你的仇家吗?”
夜锦衣无奈地收回自己的剑,抬手揉揉眉心,道:“我知道了。”
罢,他就蹲下身子扶起卫卿笑,抬头问道:“有没有金创药和纱布,酒也校”
店掌柜先是一愣,又忙道:“有的,有的,我现在就去拿。”
远处传来马蹄哒哒的声音,如果夜锦衣听得不错,来的是九匹马,听到这声音,他的眉目间突然浮出一丝喜色来。
烈风九侠,终于等到了。
店掌柜也听到了这声音,忙道:“公子,这来的是什么人?”
夜锦衣笑了笑,道:“没什么,来找我的人。”
店掌柜一听,面色越发焦急,道:“公子,既然是来找你的,那你就快些躲一躲吧,我听着,来的人不少啊。”
夜锦衣道:“不必,他们既是来找我的,我出去见他们就是。劳烦掌柜你先帮我照看好这个男人,不要让他死了。”
掌柜道:“我看公子还是不要去了吧。”
夜锦衣道:“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掌柜笑了笑,道:“但公子如今怕是去不了了。”
夜锦衣正想问为什么,却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眼前的东西变得越来越模糊,紧接着,就倒在了卫卿笑身上。
那店掌柜见夜锦衣已经晕倒,忙蹲下身子来扶起夜锦衣,往大门口冷冷扫了一眼,就快步朝着后院走去。
尘土飞扬,九匹马停在了旅馆前面。
九个头戴斗笠,身穿暗紫色短袍的男人从马上跳下来,站在了旅馆的门口。
只一眼,他们就看到凉在地上的卫卿笑,除此之外,店里再无其他人。
“搜。”
其中一个人一声令下,九个人全部窜到了这旅馆的各个角落搜索着。
半山腰,一所精致的竹楼矗立。
凭外面挂的大红色的灯笼和窗沿上垂下来的红色帷幔依稀可以看出这楼阁的主人是一个女人。
房门紧闭,窗户半开,隐隐有浓郁的烟熏味道从里面飘散出来。
桌面上,鎏金的香炉上方一缕青烟升起,馥郁的味道在房间里四散开来。除了这个鎏金的香炉,桌子上还有一身男饶衣服和一张人皮面具。
靠近这个桌子的,是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张崭新的铜镜,铜镜里映出一张人脸,一张美艳的女人脸。
此时,这个美艳的女人正从梳妆盒里拿出一支流苏金钗斜斜地插在自己的发间。
梳妆台旁是一张雕花镂空架子床,垂下的红色纱帐被银钩子松松勾在一旁,床榻上铺着鸳鸯戏水的云纹锦被。
更重要的是,这个床榻上此时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双目微阖,一动也不动。
夜锦衣自然并没有真的晕过去,迷药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那茶喝下去他就已经察觉出有问题。
可他仍然装晕被店掌柜带到这里,不过是因为好奇,他很好奇这个店掌柜到底是什么人,更好奇为什么黑店总是让自己碰上了。
如果没有被带到这里,她也许还没有发现那个看起来是个四五十岁男饶店掌柜竟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年轻美艳的女人。
年轻的女人很多,漂亮的女人很多,可这样娇媚惑饶美人儿夜锦衣着实还没见过几个。
这样精致魅惑的女人就算是只是坐在那里不动,对男人而言也已经是一种无形的诱惑,更是行走的媚药。
如果被带到这里的是个男人,也许他早就把持不住了。
不过可惜,夜锦衣并不是个男人,更不喜欢女人。
那女人缓缓抬手,将自己的衣衫往下褪了一下,白皙的香肩微露,几缕发丝缠在她的颈子上,更是彰显出风情万种的魅力。
女人又对着铜镜侍弄了许久,才缓缓转身走到床边坐下,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缓缓抚上夜锦衣的脸颊。
夜锦衣并没有打算睁开眼睛,只是这女人刚一靠近,就有一股浓郁的脂粉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索性就将眼睛睁开了。
那女人显然没有想到夜锦衣会这么快醒过来,手微微一顿,却是片刻之间就冷静下来,手在夜锦衣胸前的衣襟上游走着,娇声道:“公子,你醒了。”
夜锦衣侧头看了看周围,又重重躺下去,盯着女人明知故问道:“这是哪里?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