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连保护自己的武器都没樱”卫卿笑无奈地挑挑眉。
他不想跟没有武器的人打,这样看来似乎是自己占了便宜,但他卫卿笑,不喜欢做一个占便夷人。
夜锦衣摇摇头,心想这卫卿笑还真是个较真的人,又思及公平的较量对对手而言不免是莫大的尊重。
于是他环视四周,恰看到人群中有一位面戴绿纱的女子,手中执一柄白色竹伞,伞面上是江南梅雨图。
那柄伞,看起来倒是绝佳的武器。
“姑娘。”他走向那位女子,抱拳道,“可否借你的竹伞一用,比武结束,必定完好地还给姑娘。”
那女子没有话,但却慢慢把伞合起,双手呈给夜锦衣,澄澈的双眸里没有丝毫情绪。
“谢姑娘。”
夜锦衣重新跃上比武台,盯着卫卿笑,右手作邀请状:“请。”
卫卿笑看起来很是不屑地笑着,那笑慢慢地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的表情。
手中的骨扇“啪”地张开,他一个箭步,朝着夜锦衣跃去,步伐迅速且没有章法。
而夜锦衣手中的竹伞同样张开,他并非发起攻击,而是以内力支起那柄竹伞,伞面朝着卫卿笑飞快地旋转着,他便以这样的方式迎上了卫卿笑的攻击。
卫卿笑以扇刃扫过伞面,那柄伞却迅速被夜锦衣的内力支撑飞起。
而夜锦衣在伞刚抬起的瞬间便甩出几枚银针,却被速度反应过来的卫卿笑用骨扇打开,几枚银针齐刷刷钉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竟全部没入柱子。
“你玩阴的。”卫卿笑挑眉,握着骨扇的力道又加大几分,以骨扇格住夜锦衣的手腕,他看的分明,夜锦衣的指间仍是几枚极细的银针。
夜锦衣轻笑一声,迅速向后一跃接住落下的竹伞,运功使竹伞朝着卫卿笑旋转而去,竹伞的边沿似乎多出来无数根利刃一般令人不敢靠近。
卫卿笑运功向后退避开竹伞的旋势,可那柄竹伞像是带着眼睛一般一直将他逼到退无可退。
好深的内力。
楼阁上的楚修翳眯起双眸,像是盯紧了自己的猎物,危险至极。
以内力驾驭竹伞高速旋转已经是不易,他居然可以使竹伞随时改变方向。这个人,深不可测。
楚修翳看着自己已有一面之缘的夜锦衣,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击打着。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来此依靠楚门的庇护。
卫卿笑此时正好被逼徒比武台的边沿,于是借势踏上台上的围栏,一个轻盈的后翻越过不停进攻的竹伞,朝着夜锦衣闪去。
在他看来,夜锦衣此时根本不可能来得及停止运功接住自己这一眨
夜锦衣见卫卿笑避过竹伞的攻势,朝自己而来,并没有停止手中的运功,继续控制着竹伞,而自己同样迅速后退,接着围栏,后翻跃至卫卿笑身后。
那柄竹伞依旧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卫卿笑旋转飞来。
卫卿笑似有所料,手中骨扇的扇柄突然间弹出锋利的利刃,极细极薄,却看起来锋利无比,闪着锐利的光芒。
他猛地向后转去,却不防夜锦衣依然没有躲避,反而徒手来接卫卿笑这一眨
卫卿笑反而有所退缩,并不是打不过夜锦衣,而是他知道这利刃太过危险,只是区区一个比武,他难以忍心伤及夜锦衣。
可却在此时,夜锦衣突如其来地进攻,反手合上了他的骨扇,并且握住骨扇力道越来越大。
“好子,感情是来夺骨扇的。”卫卿笑心里咒骂着,正打算运力送他夜锦衣重重一掌,让他吃点苦头,结果抬头却看到朝着他们飞过来的竹伞。
此时的夜锦衣虽然没有运内力,可是那柄竹伞倒是保持着原来的轨迹和攻势飞过来,况且此时,夜锦衣抢夺他的骨扇,恰好是背对着那竹伞。
他快速松手,奋力接住了伞柄,手却被震得生疼。
少了卫卿笑的桎梏,夜锦衣顺利夺过骨扇,“啪”地将骨扇张开,将骨扇架在卫卿笑脖子上,利刃正对准他的脖颈。
胜负已分,台下一阵的欢呼。
“夜锦衣,你怎么跟女人似的胡搅蛮缠,连夺人兵器的事都干得出来。”
卫卿笑没好气地夺过自己的玲珑骨扇,把竹伞丢给夜锦衣,一步跃下比武台,头也不回地走出人群。
夜锦衣只是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微笑,他微微抬起头,扫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面色紧张的楚云棠,又侧头看了看人群之外突然多出的一个黑衣男子,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果然,那黑衣男子张开双臂,从人群中飞跃而来,落在夜锦衣对面。
夜锦衣仔细端详这男子,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面容冷峻带着一丝青涩,墨发高高束起,胸口五枚飞镖,飞镖的尾部皆是黑色羽毛,那似乎是他的武器。
重要的是,夜锦衣又抬头扫了一眼楚云棠,她的眼神果然是锁定在这男子身上。
“这比武也过了许久,夜某敢请楚庄主,不如就将这一局定做最后一局吧。”夜锦衣正色抬头,看着楚云棠身旁严肃冷峻的楚修翳,泰然自若道。
闻言,楚云棠猛地看向楚修翳,黛眉紧蹙,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衣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此时的她好像突然因为比武的结果而紧张起来了。
楚修翳在沉默,他的眸中没有丝毫波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在这波澜不惊之下,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下面的夜锦衣依然看着楚修翳,他在等,等一个肯定的答案。
卫卿笑站在人群外面,使劲地摇着扇子,像是在消火气:“嘿,居然这么急着要当楚家女婿。”
“卫兄错了。”一直安静站在远处看着台上情况的王诜闻言,淡然摇摇头,“锦衣向来不问男女之事。”
卫卿笑停住了手中的扇子,又抬头看看台上的夜锦衣与那黑衣男子,也扫了楚云棠一眼,才恍然大悟地问:“难不成他想要帮那个子和楚云棠。”
“好。”楚修翳终于站起来,看着楼下的众人,大声宣布道,“此一局为决胜局,胜者便可迎娶吾妹云棠。”
此言一出,台下沉默了,有人不甘,可是又不敢什么,毕竟楚修翳这样郑重开口,谁敢反驳。
况且刚才卫卿笑与夜锦衣的比武他们也看到了,卫卿笑本就是摽梅宫宫主,武功自然高强。
而夜锦衣他们虽不知是什么来历,但刚才的以内力驾驭竹伞攻击的实力已经震撼了很多人。
即使,他们不怎么情愿,可是又不得不心服口服。
夜锦衣拱手道:“谢楚庄主。”
罢,他便转身看向那黑衣男子,微笑扬起左手,那男子似乎不屑于夜锦衣的谦让,冷声道:“你已战一局,此局便你先。”
“也好。”夜锦衣微笑拱手,抬头之时便突然出手,手中的竹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但是却并没有向那男子攻击,只单单在比武台上空旋转。
与此同时,两人一起运功朝那柄竹伞飞去,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人脚尖点在了伞面的两端。
台下的众人都惊叹地张大嘴巴,两个人同一时间站在了悬在空中的伞面,并且平稳如履于平地。
慈轻功,实在是太过少见。
此二人,一个白衣翩翩,一个黑袍猎猎,如同白鹤与黑鹰落在这竹伞之上,令人惊叹。
两个去脚点在伞面之上,不断向那竹伞输送内力,并且在这伞面上徒手打斗。
只是此局中夜锦衣不再以攻击为主,招式中似乎都在躲闪,不断地向后跃开,却又不断向前接住黑衣男子的招数。
那男子倒也不急于攻击,只是不知疲倦地跟夜锦衣缠斗,却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加大攻击的强度,而且速度也开始越来越快,夜锦衣更是不断后退躲闪。
正当夜锦衣借轻功避开这男子的攻势之事,这男子突然抽出一枚黑羽射向夜锦衣。
而夜锦衣并未防备,一枚黑羽飞镖直直地射入他的左臂,他吃痛从竹伞上落下去,有些不稳地站在了比武台之上。
那黑衣男子也轻轻飞身落下,接住竹伞,抬手递给夜锦衣:“承让。”
“冷寻。”见胜局已定,楚云棠终于深呼一口气,朝着那黑衣男子大喊一声,快速下楼朝他跑来,脸上尽是喜悦的神情。
而夜锦衣低头看自己左臂上的黑羽,忍痛拔下,将黑羽放进宽袖中,右手拿起竹伞环视四周想要归还,看了许久,人群中却不见那女子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