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卿:“……”
他本想到云薇薇无视他的存在,有些气愤,更多的伤心难过。
但是他这些情绪都在冷羽这番话下,让他心神为之一振,皆因冷羽说云薇薇找他。
云薇薇找过他?
找过?
此时冷羽小心翼翼道:“霍少刚刚所问太太是否和顾司泽那般四处寻找您,事实上太太并没有这么找过您。但是……”
霍子卿语气焦急追问,“但是什么?”
冷羽:“但是我联系过管家,管家告诉我太太在睡醒之后惊慌失措的找过您,还问过管家关于你在哪里的话,那天……”
他再次迟疑了。
霍子卿的心跳不由紧张起来,同时撕痛的心脏多了一丝甜蜜。
是的,甜蜜。
他只听见云薇薇找过他,他便满心甜蜜,他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只是,他听着冷羽话语中说的‘惊慌失措’让他担忧,紧张不安。
她……
“那天江城下了很大的暴风雨,闪电雷鸣时,太太的房间并没有人……”冷羽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迟疑,因为他一直都被霍少安排暗中保护太太云薇薇。
所以这么多年,他了解云薇薇的弱点。
那天的闪电雷鸣,这几天他想起过也知晓云薇薇就算睡得熟也会被惊醒。
特别他带着霍少离开万梅山庄时,他不打算告诉管家关于云薇薇在卧室一事。
他有私心,却最后犹豫了许久发了一条消息给管家。
而他在霍少的追问下本不愿意告诉霍少关于下雨一事,却在察觉霍少很痛苦的时候毫不犹豫说出来。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晓云薇薇在万梅山庄的事,那当然都是他亲自公开身份问的管家。
这刻,霍子卿凤眸眼瞳一缩,他神情生硬隐忍着内心无比激烈的情绪。
下暴雨。
电闪雷鸣。
她……最怕雷声,这辈子她最怕的就是巨响声。
他不在她身边,她一定害怕极了。
她……
“为什么才告诉我!”他因为愤怒而音量提高怒斥冷羽。
冷羽听着霍少动怒的声音,他低着头恭敬道:“当时霍少您生命垂危,处于昏厥中……”
霍子卿双眼怒视冷羽和一众医生,“再怎么垂危,你们是医生,也该把我弄醒!而不是让我昏迷在这里多么多天!”
医生们全部抖成个筛子,低头弓身连呼吸都不敢。
冷羽头低的更低。
霍子卿满腔的愤怒加重了他的痛苦,伴随他的还有心脏的锥痛和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他很清楚自己病情,身体的痛楚,耳边仪器发出警报。
这让他没等医生上前为他治疗,他闭上眼快速将云薇薇的身影强行逼出自己的大脑,让自己什么都不想的控制自身的情绪。
医生们一个个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他们唯一敢做的就是看向仪器,上面霍少的数据缓慢的恢复正常。
这让他们都暗暗松了口气,不过空气中浮动着霍少的威严怒火,让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静。
静到极致。
时间过去许久,霍子卿耳边仪器已经不在发出警报声,他虽然还很痛苦,却头脑已经不在被愤怒所控制清醒过来。
他凤眸出现一丝闪过的思绪,“冷羽……”
冷羽:“在,霍少。”
霍子卿苍白的薄唇轻启,声音低哑,语气充满威严的命令。
“太太租住是怎样的房子?”
冷羽小怔,他恭敬道:“一层两户,太太隔壁租住的房子是婚房,原房东另备了婚房便将这房子出租出去。隔壁房间也是新房,装修后无人居住,我查过房主长居国外,这处房产目的为了增值。”
霍子卿冷冷下命令,“买下太太隔壁房子。”
冷羽:“是,霍少。”
他应答后立刻从口袋拿出手机,他本想原地处理这件事。
但想到上次他以为霍少昏迷不醒,在床前接听了齐振电话后,不曾想霍少醒了过来。
如此,他选择转身离开房间去外面交代处理此事。
霍子卿再次合上双眼,他缓了缓一会再次睁开双眼,在他充满血丝的眼里凝满清冷。
“几点?”他哑声问。
守在旁侧的主治医生忙应道:“已经中午十二点,霍少,我吩咐人将午餐端进来。”
“不用。”霍子卿话间已经慢慢试着要下床。
只不过他动了一下,全身每一处都撕裂的让他生不如死。
医生在一旁看见这一幕慌得不行,实在是担心霍少出事。
最后主治医生不顾死亡的弱弱出声:“霍少,您需要休息……”
霍子卿并没有理会医生,他屏息忍着剧痛动作很缓慢艰难的半坐起。
冷羽进房间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他紧张道:“霍少,您现在需要……”
霍子卿一个阴鸷的冷眸扫向冷羽。
冷羽嘴边的话硬生生卡在嘴边说不出口。
医生看见冷羽臣服在霍子卿的威严之下,他们也不敢上前搀扶霍子卿。
霍子卿一人忍着剧痛起床,虚弱的他抬手一把拔掉血管上的点滴针头。
一瞬间,鲜红的鲜血从他针眼血管处流出,顺着他白皙的手臂慢慢往下滑落,最后在纤长的指尖下凝聚,一滴一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
这刻,鲜红的血滴落在白色地板上,在地上盛开出妖艳的朵朵红梅。
霍子卿在经过这一番下床举动后,他带血的手撑着床沿,全身都被冷汗所浸透,低喘着。
没人敢上前,因为霍子卿不允许。
“备车。”霍子卿语气不稳的下命令。
这一次冷羽不在违抗霍少霍子卿,只因他很清楚霍少能够忍受着如此的痛苦下床,显然他劝说霍少再躺回去根本不可能。
他出去准备车,而屋内他也相信霍少出事,医生们都在跟前定会治疗霍少。
霍子卿因痛弯曲身体,他视线所及是地上鲜红的血迹。
他看着这些鲜血眼里只有苦涩的痛楚。
这些血流的再多,也不及他胸腔内早已因云薇薇而伤的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的心脏流的血多。
他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视线所及看向手臂,伤口的鲜血混杂着豆大的汗珠流的越发多。
空气之中都已弥漫着血腥气,他喘着气嗓音嘶哑问医生:“我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