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旁的王凡更是惊为天人,他到现在还在思索着药性相冲的问题呢,怎么叶师兄就能走流程了?
李炎让开中间的位置,让叶长安在中间操作,叶长安用了六个时辰,完整的走了一遍炼制五阶丹药生慧丹的流程,虽然在最后出炉的时候温度没把握好,炼制失败,但整个流程竟没有比较大的失误。
这小子竟然这都把握住了!
李炎神色惊艳,想当初他自己炼制五阶丹药的时候,不知道摸索着失败了多少次,炼制丹药的药材都浪费了十来种,才能稳定的炼制生慧丹。
这小子竟然在第一次炼制,就只是在最后最难的出炉步骤上出问题,这天赋,简直太恐怖了!
在之后的几日,叶长安继续钻研熟悉生慧丹的炼制步骤,终于用了半个月将这种丹药稳定的能够炼制,在熟练度拉满之后,更是能够稳定的炼制和李炎师傅一样品质的五品生慧丹,这让李炎一度陷入了恍惚,王凡陷入了魔怔。
另一边,叶长安关于境界和剑道的修行,也在大长老和言冰师傅的教导下飞快的进步着。
剑道方面,叶长安第二日前去寻找大长老,大长老立在大石之下,悠悠道:
“既然你已经进阶了金丹期,有些东西是时候让你参悟了。”
叶长安好奇,“是什么?”
大长老转过身来,而后飞上半空,对着面前的巨石一剑劈下,剑意迸发,在大石上划出一道剑痕来。
“提示:获得曹正淳剑意感悟!”
“这道剑痕凝聚了本座对剑意的感悟,或许稍有偏颇,却蕴含许多经验,你仔细观摩,有感悟了再喊我。”
叶长安暗暗看着辅助空间中漂浮的剑意感悟气团,心道我感悟剑意似乎不需要看剑痕琢磨,这不是有现成的么?
“大长老方才你那一剑好快,我没看清动作,能否再演示一遍?”叶长安眨着眼睛,露出求知的神色看向大长老。
“剑意在意,而不在形!”曹正淳看着叶长安求知的神色,轻叹一声,“罢了,本座再为你演示一遍,看好了!”
说着一剑劈下,又是一道剑痕。
“提示:获得曹正淳剑意感悟!”
“那个,大长老,我好像从你的动作中感受到了剑意的凌厉果断、向死而生,那是你对于剑意独有的感悟吧?”已经吸收完一份剑意感悟的叶长安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曹正淳脸上闪过一抹惊艳,这小子悟性真恐怖,光是看本座挥剑便能领悟其中的意境,真乃练剑的奇才!
“不错,本座的剑意乃是师尊谢承运传承而来,凌厉果断,宁折不屈。”
叶长安眼睛亮了起来,“我发现我竟然能通过观看您的动作领悟蕴含的意境,大长老,要不您再劈两剑?”
“……”曹正淳皱起眉头,冷冷的看了叶长安一眼,“这一剑下去,你若没有进一步的感悟,本座拿你是问!”
说着又一剑劈在面前的巨石上。
……
三天后的傍晚,曹正淳皱眉看着面前被自己千刀万剐,完全不复之前模样的巨石,陷入了沉思。
老子到底是来教授剑意的,还是来搞石雕的?
“大长老,我悟了!”这时下方的叶长安抬起头来,兴奋地看着大长老。
曹正淳看了面前萧瑟凌乱的巨石雕刻一眼,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悟什么了?!”
叶长安飞到大长老身前,骤然看到被大长老刻得七零八乱的巨石,心中暗暗好笑,看向大长老道:
“我好想领悟属于自己的剑意了。”
“哦?”曹正淳脸上闪过一抹惊愕,这么快?
老夫当年光是观看师尊的剑意就看了三年,才领悟了剑意的真意,你说你小子才用了三天,而且光是看动作就领悟了属于自己的剑意,说出去谁信?
“领悟了,劈一剑看看。”曹正淳淡淡道。
叶长安拱手,郑重的取出师尊给的星河剑来,转身面对巨石,横着一剑斩出!
剑气激荡,剑芒一闪而没,一道横向的剑痕刻在巨石之上!
原先曹正淳留在巨石上的剑痕,虽然杂乱无章,但都是竖向劈出来的,而现在多了这一道横向的比他所有剑痕更深、更稳的剑痕,整体雕刻的画面就形成了一种“乱中有序,快刀斩乱麻”的意境,石雕的意境整体的凸显且传神起来。
而这座石雕,也成为了后世云暮宗所有练剑弟子的圣地,凌厉和尖锐,杂乱和有序,突兀又和谐的交织在一起,足以令观摩之人碰撞出多姿多彩,各种各样的思维火花!
曹正淳呆呆的看着叶长安划出来的这道剑痕。
很深,比他的所有剑痕深上三分,深这三分不是说叶长安的实力比他曹正淳强,而是在剑意的理解上,叶长安的想法比之凌厉果断,是另一种意境——一往无前。
但是一往无前的意境,划出来的剑痕应当是纤薄的,因为一往无前,代表着无法顾及周全,但是叶长安这道剑痕,不仅深,还厚,且稳!
这说明在一往无前的基础上,这小子还想到了沉稳厚重,杀敌先护己的道理。
一往无前的同时还稳健缜密,叶长安的剑痕,竟然令曹正淳生出一种自愧不如之感!
“好!好!好!”曹正淳连喊三声好,叶长安的剑意,着实是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成熟稳重之感,令他看了都获益匪浅,在剑道上有了更多更好的想法,直接拔高了他的层次!
叶长安挠了挠头,“不知道这样的感悟对不对,大长老可有斧正的意见?”
曹正淳长呼了一口气,欣慰的看着叶长安,拍着他的肩膀道:
“不需要指正,每个人有自己的经历和性格,你现在这道剑痕,这份对剑意的理解,便是对你的经历和性格最好的诠释,是真正属于你的最好的路,你的未来,无可限量!”
叶长安笑着点头,对这个坚定了他剑心,也就是道心的冷峻男人,投去尊敬孺慕的目光。
第二日,叶长安没再来跟曹正淳学习剑意,此后余生,他都不需要再跟曹正淳学习剑意,领悟了剑意后面的路,老师和敌人都只剩下自己。
曹正淳处理完宗中琐事,于傍晚搀扶着风中残烛一般的谢承运,来到这座石雕前。
在来之前,曹正淳已经跟师尊诉说了自己和叶长安跟这座石雕的趣事。
来到石雕面前,谢承运呆呆的看着叶长安的剑痕,感想着当时刻出这道剑痕的少年心中所想,品味着这份他直到风烛残年才领悟的沉稳,一时老泪纵横。
当年若是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懂得沉稳的道理,他或许还能走很远很远。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或许还都不晚,还有一个师承自己的稳健的小子,会带着他剑意中的执念,在这条路上走得更高,更远。
突然,老人哈哈大笑起来,笑中带有泪光,更多的是欣慰。
曹正淳轻轻为他抚着后背,却发现师尊不再发笑,只是微笑着合上眼帘。
神识小心翼翼的一探,曹正淳眼眶湿润,哽咽难言。
心中执念已了,恩师已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