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石板在他们背后落下,秋水愣怔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
“终于找到你了,快离开这里吧,快去……”
空中响起几声枪响,背后又落下一些东西,秋水愣愣坐在地上,看着手臂上的血迹。
背后没有动静,她抬眼看到这座城市的尽头,那里赤红色晚霞在空中荡起鲜艳的红云,点燃了整个世界。
“黑水……”
……
……
一架直升机进入田希,再次给这里带来生机,秋水面色惨白站在担架旁,垂目注视着担架上的女人。
这个漂亮的女人脸上带着异样的惨白,她的心口上,黑色血洞里正潺潺渗出鲜血。
秋水看着她,在她身旁,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人直直看着担架,可爱的脸上面无表情。男人也垂目看着担架,他目光淡淡,最后落在秋水身上。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闯进来,黑水就不会死……”
秋水看着担架上那块白布,脸色惨白,她右手手指紧紧握着一把抢,枪上血迹已经干涸。
黄木叹了口气,走到担架旁掀开白布看了一眼,手指落在黑珍珠的脸上。
他看着她,目光中有流连、有无措,眼眸深处是死一般的悲伤,最后只剩下一片寂然。
“不是你的错。埋伏在这里之前,她就知道自己会死。”黄木声音沙哑说。
秋水眼圈泛红,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来。
黄木叹了一声,“她知道她救的人是你吗?”
秋水沉默几秒钟,狠狠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在她转身之前,她就死了……
黄木垂下头,眼中带着灰暗的色彩,他今天穿着白色西装,胸口别了一朵红花。
把花轻轻放在黑珍珠心口,红花堵在血洞上,这是这个女人身上唯一艳丽的色彩。
没有人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接到洛秋水的电话,留下所有人坚持来到这里。
今天是他的新婚之日,也是她与他的离别之日。
一旁几个警察来来往往,他沉沉叹了口气,他的声音虚无缥缈,像纱一样在空中飘散。
“这里不安全,你回去吧。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黄蜜闻言抬头,怔怔看秋水一眼。黄木没有给她留下说话的时间,他最后看黑珍珠一眼,很快带着她离开这里。
秋水看着他们离开,扭头看一眼担架上黑水冷冰冰的尸体,前几天她还会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她笑的……
看得看得,她眼前蒙了一层泪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管家落在她身边安慰她,一边悲痛地警察走过来安慰她,秋水捂着脸痛哭。
黑水,你死了,你的式神怎么办?他们还在平安京等你啊……
……
坐在飞车上,谢绝了那些警察的好意,秋水独自一人坐在飞车上,看着面前这座彻底安静下来的城市。
几天后,这里会被武装部队焚烧,里面曾经出现的人、死去的人,都会化为尘土与这座城市一起消失。
管家打开车门,送进来一个饭团和一瓶果茶,秋水拿起冰冷的饭团,又想到了平安京,眼圈忍不住红了。
“以后绝对遇到黑巫,我绝对会斩草除根!”她狠狠咬一口饭团,狠狠地说。
管家没有言语,他进入操作系统,操纵飞车往斑布飞去。
秋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心里什么都不想去想,手环发出嘀嘀的响声,一条条信息被手环接收。
她明天就要出发去洛怡,可是黑水死了,她怎么有心情投入比赛?她又怎样告诉黑水的式神们,他们的阿爸死了……
抹一把脸,她操作飞车朝斑布飞去,身边管家陪她出发。
……
……
回到斑布,与许雨、岳群书汇合后,秋水开着飞车,带着他们与另外一个学妹。
柴西坐在后面容之然的车上,其他人与秋水不熟,他们都坐在容之然的车上。
因为秋水与他们到达的时间不同,许雨看着后面容之然无奈的脸,还是开了一辆飞车,平衡了每辆车上的人数。
面无表情听到学妹怯生生解释后下车的声音,秋水眼睛看着前方,似乎没有焦距。
岳群书看着后面那学妹,又扭头通过后视镜看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秋水面无表情回答:“我没事。”
岳群书的手放下巴上,犹豫地说:“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说谎,你这样去洛怡可不行。”
“岳群书,你的话真是荒唐至极!”秋水开动飞车,她低沉的声音很冷淡。
“你的手怎么了?”
岳群书的目光落在她手上。那里有两圈红痕,似乎被什么东西一直压着。
“坐你的车,闭嘴。”
秋水冷冷地缩回手指。
车中安静几秒钟,岳群书继续说道:“不管你遇到了什么,这样和我说话都太难听了。”
秋水狠狠转动方向盘,不理会后面的岳群书。
“秋水?洛秋水,洛秋水,洛秋水!”
秋水快速停下来,飞车正在接受出境检查,她看着前方冷声问:“你干嘛总缠着我不放?”
“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闭嘴,安静。”
秋水冷漠地说。
“你又来了。”
岳群书叹了口气。
“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巫”这种人吗?其中有一种人叫做“黑巫”,他们现在的生活非常困难,需要……”
“好了,闭嘴!”
秋水猛地回转方向盘。
飞车瞬间飞出去几百米,她看着前方冷声说:
“那些人是社会寄生虫,只有傻子才会可怜他们。如果再让我遇到那些人,我会把他们通通干掉,消灭干净。”
听到这些话,岳群书猛地瞪大眼睛,眼中仅存的关怀经过挣扎变成一抹失落。
接下来的路程中,他再也没有和秋水说过一句话。
几个小时后,一座高耸、雄伟的城市出现在天边,科技巨都洛怡近在眼前。
“请接受入境检测……”
飞车停在空中隧道,秋水穿过入境检测,直接进入洛怡城。
在空中穿行一会儿,飞车落在机械馆前,秋水停下车,后面岳群书打开门悄无声息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