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坐着马车,早早地来到了终南村。
在广场找到李铁后,长孙无忌问道:“村正,不知公子在何处,我等按约前来取货。”
李铁指着远处,新建的一排房屋说道:“公子正在那里教书,现在过去的话,可能要等上一等,二位可以先在会客室中稍坐片刻,待课间休息时分,再过去。”
两人一听何杨在教学,瞬间来了兴趣,李世民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知公子在教授什么东西,我等可以旁听吗?”
李铁想了想,“公子正在教授村里新来的夫子,现在好像正在上语文课。要想旁听的话,二位最好询问一下公子。”
“语文课!?”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铁见状解释道:“就是认字、识文的基础课程。”
两人想了想,本就存着暗中观察何杨的想法,随即拒绝了李铁的招待,顺着指引的方向来到学堂。
“人之初,性本善。”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阿沃尔衣物语。”
...........
两人刚一走进学堂大门,一阵朗朗的读书声传入耳中,读书的内容都是二人从未听过的。
不管是描绘粮食来之不易,农夫劳作辛苦的《悯农》,还是道出师者本质的《师说》都深深震撼了两人。
听着何杨上课,两人不敢上前叨扰,站在窗口如痴如醉地听着众人朗读课文。
而当何杨挂起抄录的语文课本时,几种不同字体,震撼的可不止教室里的夫子,连站在窗外的两人,也因忍不住惊呼,导致被何杨发现。
一见两人站在外面,何杨让夫子们先誊写教材,自己走出来招呼两人道:“二位,早啊。站在外面干啥,进来坐啊。”
两人见打扰了何杨教学,面露尴尬之色。.
摆手拒绝道:“无妨,我等就在屋外旁听即可。”
“进来吧,不用客气!只要二位在里面保持安静,不要打扰我授课即可”
何杨微微一笑,见二人对课程有兴趣,便邀请二人进教室旁听。
两人见状,对视一眼后,在何杨的引导下走进课堂。
进入课堂后,正对黑板就座。让两人更加直观地观看黑板上悬挂的教材,其楷书结构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均衡瘦硬,追魏碑斩钉截铁之势,点画爽利挺秀,骨力遒劲,结体严谨。
这字正是书法精通后,使用颜筋柳骨(颜体、柳体)誊写的一篇《悯农》。
而另一篇则是笔法外露,可明显见到运转提顿等运笔痕迹,是一种风格相当独特的字体。
运笔灵动快捷,笔迹苍劲,至瘦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见风姿绰约处。
正是何杨用廋金体誊写的《三字经》。
至于《师说》,乃是用行书所写,通篇遒媚飘逸,字精妙,点画犹如舞蹈,犹如神人相助而成。较之晋之王右军所书《兰亭集序》,有过之而无不及。
酷爱书法的李世民,看着黑板上悬挂的教材,内心仿佛有只小猫,被挠得心痒痒。
一方面恨不得将教材拿回去细细临摹一番,一方面又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克制住索要教材的欲望。
内心不断挣扎的李世民,如痴如醉地盯着黑板,一边对几种字体进行鉴赏,另一边则是对何杨教材上的文章进行品味。
一节课的时间不长,也就50分钟。
在下课后,何杨让一众人先行领悟教授内容,便带着二人向村委办公室出发。
路上,长孙无忌对何杨教授的拼音很是好奇,便问道何杨,“公子,在下刚才没有认真听讲,不知道你讲的阿沃鹅衣物语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一听,也是老脸一红,自己也只顾欣赏教材,忽略了何杨讲授的内容。见长孙无忌询问,也竖起耳朵聆听何杨讲解。
“你说拼音啊!”
何杨一愣,差点没清长孙无忌空耳的意思。
“拼音?”
见两人不解,何杨对二人进行科普。
“拼音就是将一个字地发音,拆分成为声母和韵母。比如:喝鹅何。”
这样解释,两人瞬间明白,但是对于这样教学的意图,两人还是不懂,便继续问道:“不知公子,这样教学可有什么好处?”
何杨微微一笑。
“好处可多了!首先,有些不认识的字,知道了读音,后面待我有空,编撰字典后,便可以根据读音进行查阅。其次有些多音字,因读音不同所表示的意思也不同,故此可在书籍上注明读音,以方便阅读理解。最后,有些不认识的字,可以通过标注读音,让人直接阅读,可以极大程度推动文化传播。”
一番解释下来,两人瞬间明白拼音带来的好处。不但能够快速的教人识字,更对典籍的注释有着极大的好处。
随着何杨一路讲解,不多时一行人也来到了何杨办公室。
这时何杨发现李铁早已等候在此便开口说道:“村正,既然二位已经来了,那就交割货款吧。”
李铁点点头,“两位麻烦和我到财务室,缴纳货款。”
说完便带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来到财务室,缴纳本次货款。
随后便由钱四海开出取货单,上面注明了本次提货的商品及提货数量。
按一式两份进行填写,两页中间和提货联盖上财务室的章,一页财务室留底,并通知隔壁运输队。
出于保密原则,目前由运输队安排车辆和人员,将商品运送下来。
另外一页由办事人携带,在运输队将货物运到交割后,此页交给运输队,作为收货和取货的凭证。
这样一套流水下来,不但各司其职,效率比较有保障,且能有效对工坊生产情况进行保密。
当然,这里面还有不足之处,只有待商业彻底铺开,后续便由运输队提前运至商铺。商人凭借此单,在商铺提货即可。
李世民这边让长孙无忌跟进提货的事情,自己则跟着何杨继续回到学堂上课。
继续上完一节数学课后,上午的课程也就结束了。
何杨布置了家庭作业,招呼两人又吃过一顿午饭后,两人安排手下伙计将货物运走,下午闲来没事,便跟着何杨来到后勤养殖点。
“老张头,在忙呢。”
何杨笑着给养殖点的老张打着招呼,见何杨来了,便停下手里修蹄子的活计笑道:“公子,您终于有空了!”
被老张头这么一说,何杨有些不好意思。
最近见第一批牲畜处理的差不多了,何杨便让刘寡妇安排老张头在蓝田去买了一批猪仔,准备教导他养猪的技术。
但是因为编撰教材比较忙碌,这个事情便搁置了几天。
“老张头第一批畜生,救治得怎么样了?”何杨主动绕过话题。
老张头淡淡地说道:“大部分蹄子受损的牲畜,已经治好拉出去干活了。眼下还有几匹驽马化脓的位置较深,伤口还没有彻底恢复,估计还得养个个把月才能使用。”
李世民仍是不可置信地问道:“老丈,你真的能治疗蹄子已经损坏,乃至蹄子化脓的牲畜吗?”
老张头一听,指着棚子说。
“这有什么不能治愈的!在公子交给我治疗方法以后,我都治愈了十几二十头了,不信你们自己看!”
李世民顺着老张头手指看向棚子,只见棚子里只有几匹驽马,瘸一拐地在有限的空间里走动。
医治后被包裹的蹄子,恢复较好的驽马,走路时受伤的部位都能落地。这表明经过治疗,受伤的蹄子的确实可以治愈。
李世民腆着笑脸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公子,不知道这个技术能不能教授给我等。大唐一年下来,战马折损极高。基本一场大战后,就有成千上万的战马,因蹄子受损只能杀掉或贱卖掉。如果有了这项技术,不但可以增加军队的军力战力,还可以减少大唐购买战马的财政支出。可谓利国利民!”
何杨摇摇头,微微有些不悦地说道:“别给我戴高帽子!这个技术可不能交给你。”、
李世民不解地问道,“为何不能给我们呢?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
何杨摇摇头,严肃地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个技术不算太难,经过教导过后,一般人都能掌握这门医疗技术。修复蹄子用到药材也不复杂,一旦这个技术传播开来,只会让大唐更受伤,而不是老李你口中的利国利民!”
何杨顿了顿继续说。
“因为战马折损的问题,不只大唐才有。北方的突厥,西域诸国其战马折损远超大唐。一旦他们掌握这个技术,势必他们的战马将会变得更多,能组建在边境扫荡的骑兵也更足。原本大唐就缺少战马,一旦发生战事,其后果会比现在严重得多。”
细思极恐。
何杨这一分析,宛如一盆冷水浇在了李世民头上,让其瞬间冷静。
静下心来一分析,自己只是想到了好处,却忽略边境了边境的危机。一旦这个技术流传开,更会助长那群虎狼的侵略势头,给大唐造成更加严重兵灾。
李世民对着何杨躬身一拜。
“多谢公子提点,李某险些酿成大祸。”
何杨点点头,将其扶起。
“虽然这个技术不能交给你,不过另外一个技术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们。”
“不知道是什么技术?”
打消获取治疗蹄子的想法,见可以获得新的技术,李世民又充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