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挣开眼睛一看,发现来的人是阿阾。
她刚想要开口说话,问她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阿阾却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朝着沈宁招了招手,就要她跟着自己来。
沈宁的心里虽然存了疑惑,但还是跟着去了。
她和阿阾来到了平日里洗澡的澡堂里,这个时候,整个澡堂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人了。
沈宁有些不明白,她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干嘛?
“宁宁小姐,这里有一桶热水,您将就着洗洗吧。”阿阾把沈宁带到一个浴房的门口,推开门,里面用大桶子盛了满满一桶的热水。
“这……谢谢你了。”沈宁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惊讶,但是她还是转过头来,对阿阾表达了感谢。
“快去洗吧,这里有干净的衣服,还有洗漱用品。”阿阾又像是变魔法一般的,从身后拿出来了一套干净整洁的囚服,还有沈宁惯常用的洗漱用品。
看到那熟悉的洗漱用品,沈宁的眼眶一红,不用多想,这肯定是顾纪冥为她准备的了。
“小姐,快趁热进去洗漱吧。”阿阾看了看四周,不由得催促道。
沈宁接过了衣服和洗漱用品,点了点头,就进了浴房。
阿阾跟着也要进去,却被沈宁给阻止了,她的脸上带着几丝的羞赧,“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那您把衣服脱了下来,递出来给我。”阿阾也没有做过多的坚持,而是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沈宁刚想要拒绝,说不用了,衣服他她可以自己洗,只是阿阾的语气,容不得她有拒绝的机会。
不一会儿,沈宁就把脏衣服递了出来。随后,里面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阿阾这才放心的接过了衣服,就在离沈宁的浴房不远处的水龙头下,洗起了衣服。
沈宁洗漱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这么多天以来的烦闷,都被热水给冲干净了。
空荡荡的浴室大的有些吓人,沈宁的心里刚犯怵,抬眼就看见了阿阾,蹲在不远处洗衣服。
可能是听到了自己的身后有动静,阿阾转过头来,看到沈宁已经洗漱好了。
浴室里昏黄的灯光,照在沈宁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显得她越发的肤如凝脂。
阿阾看的也是微微有些恍惚,这样洗漱干净了的沈宁,都有点不像是真人,而是误落凡间的仙女。
阿阾三下五除二,把沈宁的衣服给洗好了,两个人就一起回到了各自的监房里。
在让沈宁回到房间里之前,阿阾看了看美丽动人的沈宁,想了想,最后还是狠下心来,从地上捡起来了一块泥巴,小心的擦在了沈宁的脸上。
沈宁即刻就会意了,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初第一次进来的时候,那个晚上差点受到的屈辱。
她对阿阾感激的笑了一下,阿阾却也只是在抹完泥以后,匆忙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沈宁想了想,那衣服在脸上蹭了蹭,把自己弄得比刚才还要狼狈,这才满意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沈宁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床前围满了人。
吓得她打了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喂,我说你,新来的,懂不懂规矩?来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拜会拜会我八姐啊。怎么,看不起我?”一个剪着寸头,一脸英气自称是八姐的女人,坐在了人群中央,一脸不屑的看着沈宁。
“我……”沈宁想起了以前遭受过的那些羞辱,张了张嘴,刚想要说点什么。
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狱警来了,有人打架斗殴啊……”
“操……是谁把狱警喊来的?”八姐嘴里骂了几句,就匆忙的离开了。
沈宁面前的人,顿时做鸟兽状四散了。
姗姗来迟的狱警,在沈宁的监房里转了一圈。
最后又把目光锁定了沈宁,“打架的是你吧?跟我走一趟。”
沈宁就这样被关进了独立监房里。
独立的监房里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太阳,蓝天还有白云。
沈宁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听到那声大喊是阿阾的声音,她还真的不会跟着这几个狱警走。
独立监房里虽然孤独了一点,小了一点,但是胜在清净,不会有人打扰她。
沈宁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沈宁走过去,看到外面的人,是阿阾。
“你怎么来了?”沈宁的心里有些惊讶,毕竟关禁闭的独立监房,和她们平时住的那种大监房,是分开的。
阿阾没有说话,从窗口里递进来了一本书,还有一支笔。
沈宁接过了,是《霍乱时期的女人》,她在家里也经常翻看这本书。
她再抬起头来,阿阾已经走了。
沈宁拿着书回到床前坐下,翻开来看,这分明就是她在顾家的时候,经常翻看的那一本。
忽然的从书里掉下来了一封信,沈宁的心里一惊,左右看了看,把信捡起来打开。
是顾纪冥写的。
“宁宁,许久不见你,真的好想你……”
顾纪冥在信纸上写满了对沈宁的相思之情,以及,对当初的美好时光的怀念。
沈宁看过了以后,心里又是甜蜜,又有些害羞。
顾纪冥这是明目张胆的借着阿阾的手给她传信,诉说着他对她的思念。
沈宁再翻了翻书,里面同样的还有几张信纸,想到了刚才阿阾给她的笔,沈宁的心里又柔软了几分。
她把顾纪冥的信放在了枕头下面,决定要等一会儿再写回信。
沈宁打定了主意,拿起了书开始看。
没看几分钟,沈宁就失了神,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发现书还是刚刚打开的那一面,而自己已经是满脑满心的想的都是顾纪冥。
沈宁轻叹了一口气,拿起纸笔,坐在书桌前,却不知道要怎么写。
心里感觉有千言万语,想要对顾纪冥说。
想要告诉他,她也很想他,也很想抱抱他。
想问问他,这么多次都把背影留给她,是否是故意的?
可是沈宁说不出口,想想总是觉得,写情书这个事情,太过于老土了。
光是想想,还未曾下笔,沈宁的脸,已经开始微微的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