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万年的铁树不开花,偶尔开花这么一次就如孔雀一般到处炫耀。
陆应淮军中哪个不知公子昨夜连着叫了三次水,到了早上还又叫了一次。
都是男人,彼此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
沈英立在门外一夜,不出意外地病倒了。
江晚晴听闻沈英也在军中一时诧异。
陆应淮好笑地贴了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她又缩回了被窝。
她只是好奇为什么沈英不来见她,转念一想就昨日那个情形还是不要见的好吧。
陆应淮的春风得意在得知七香被俘的一刹那戛然而止。
就连一向以笑面虎着称的宋简也忍不住暗地里骂了一句。
七香这姑娘从前在营中就没少惹事,如今走了还没来得及庆祝就惹出了一个更大的篓子。
崔晏聪明地选择了在正午之时将七香被掳一事写在了布条之上,大大方方射入营中,如此一来,陆应淮的王者之师不得不救,就算想要联合彼方国的力量,天山蕊所在的雪山更是他们绕不去的一环。
那里白眼狼王常年守在山中,若不是崔诸路将领中有曾在白眼狼王那儿做过手下的,他倒没想过这样绝妙的地方。
更妙的是经过拷打,七香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包括她曾偷听到的最后一味药是天山蕊的秘密。
崔晏军中其他人对这最后一味药甚是不解,唯独崔晏明白这最后一味药是什么。昔日他也曾帮陆应淮取过药。
当即定下,就在天山蕊所在的雪山围攻陆应淮。
看了信件,谢修然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昔日他父亲借着汝水谢家之名,让他得入军中学习。七香缠了许久,他就求了陆应淮多久。如今七香被困崔晏营中,他恼怒自己昨日轻易被激怒,又不想大齐的兵马为了他一个人的过失损兵折将。
陆应淮倒看得开,他笑了笑,“本就打算与崔贼一战,如今定在雪山也不错。”
倒也有人消息灵通,说那雪山的白眼狼王一向最喜欢趁着世道杂乱发财,如今异动频繁,怕是早与崔晏商谈好了。
病中的沈英,一张脸烧得不成样子,还是勉强提起心神问道:“我只怕他定在雪山是为了那株天山蕊。”
陆应淮的病到后来也不瞒着朝中众人了,毕竟宋简不时打探珍奇药材,总会走漏风声,只是众人一时不知道所谓天山蕊就是最后一味药材。
谢修然听了,心中更是羞愧,“若因为之过害的公子不能得这最后一味药,修然万死难辞其罪。”
陆应淮笑道:“倒也不必如此,我现下还是挺想活着的。”
他自一派春风得意,便有几个得趣的使了眼色,在场的都是人精,又怎么会不懂事,继续拿一些俗物来惹嫌呢?
唯有沈英还滞留在原地咳个不停。
江晚晴对着镜子昏昏欲睡,昨夜她就没有能安然睡下的时候,每当她以为陆应淮要偃旗息鼓,陆应淮就会翻身上来,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能行。
湿润的头发被一双大手接过去用布帛绞干,江晚晴迷蒙中睁眼,正对上镜中陆应淮的笑容。
陆应淮托住她的后脑,一点一点将唇印了上去。
江晚晴喊了一夜外加一个早上,声音还有些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虽然大军压到了西南边境,但每日飞鸽传书也好,八百里快骑也罢,盛京的书信总是堆成山一样地送过来。
陆应淮身上没有帝王之名,倒是做尽了帝王之事。
陆应淮道:“我晚上就走,在此之前想再看看你。”
江晚晴挑眉,“意思是你要跑了?”
他明白她话中的深意,“不是,我会派人将你送回盛京,沈英如何?你从前就同他相熟。”
江晚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陆应淮向来是个滴水不漏的人,无论她如何逼问怕都不会轻易告诉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她垂着眸子,她一直不愿意回来就是因为她清楚明确的知道,自己无法拒绝陆应淮,所以屡次被愚弄。
如今怕又是一次而已。
气氛有些诡异,还是江晚晴松了口答应了陆应淮。
反正大不了半路就跑,沈英又抓不住自己,至于这几日,她就当被狗子咬了一口。
“狗子”温顺地埋在她肩窝,“等我。”
江晚晴存心要气他,故意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盛京之中世家公子众多,说不准我什么时候看中哪个就招入麾下了。”
陆应淮心神一震,这事江晚晴还真干得出来。
不由得抽身到书案前,给裴明珏写信,叮嘱对方务必对江晚晴严加看管。
江晚晴看着纸上裴明珏的名字,戳了戳陆应淮的腰窝。
“怎么了?”
江晚晴疑惑道:“你就不担心我跟裴明珏跑了?毕竟裴明珏也算是一表人才,还同你齐名。”
悬在半空的手腕是如何也再落不下去了,陆应淮捏着她的面颊,意料之中的手感好。
“怕是妾有意,郎也无心。”
江晚晴满脑子都是问号。
陆应淮索性将话说开,“还记得傅姑娘吗?”
“自然记得。”江晚晴瘪了瘪嘴,忘记谁她都不会忘记傅静容,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红袖添香。
傅静容就是那只红袖,添的就是陆应淮这柱香。
说也奇怪她倒是好久没见陆应淮身边出现过傅静容了。
陆应淮故意卖着关子不理会她,江晚晴直接从箱子中取出曾经碍眼,如今依旧的画卷摆在桌上。
陆应淮看了好笑,“你这是做什么?”
江晚晴本想轻轻一跳,坐在桌案上,没想到腰肢到现在还是酸软的,整个人半压在陆应淮身上。
陆应淮眼中神光一闪。
江晚晴连忙推开,义正言辞道:“你既有了我,心里就不能有旁人了。这幅画卷你打算如何处理。”
她手腕轻抖,画卷对着陆应淮展开。
陆应淮失笑,“你以为这画卷是谁的?”
江晚晴背对着画卷看不到画上真容,“不管是谁的。总要选一个。”
陆应淮从她手中抽出画卷意思明显,江晚晴还没来得及恼怒,下一秒画卷贴在陆应淮胸前。
画中的红衣女子满眼锐气,一身红衣站在车前,不是她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