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薛明川和展青痕跳进寒潭之后,艾问愣了一下,站在寒潭边不知道感应到了什么,表情变了一下。
白浪简直要崩溃了,居然也想跟着跳下去。
“别犯傻!”艾问拉住白浪,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不会有事的,这下面是有结界是吗?”
白浪惊诧地看着艾问,说:“你感觉到了?”
艾问点了一下头。
“你知道下面镇压着谁吗?”白浪表情凝重地问。
艾问又不是傻子,她既然能感觉得到,自然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她顿了一下,低声说:“我知道,是我娘亲。”
白浪看着艾问,说:“你现在,是什么立场?”
“你希望我是什么立场?”艾问眼神变了一下,说:“你是不是想说,我娘,为什么会被镇压在这里,她是不是,后来变成了一个魔头,为祸苍生?”
“我没有任何立场来评判月葬。毕竟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白浪眼神坚定地说。
艾问苦笑了一声,说:“我虽然是魔族,可是我也有良心,你们救过我,不管以后立场如何,我不会忘恩负义的。”
白浪知道艾问的确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是有些人,就是有让人相信的力量。
傅晴烟一直默默站在一边,她看着昏迷的荆商枝,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不想死?
可是得到不死人之心之后呢?
被所有人唾弃,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吗?
她简直活得太可笑了,顶着傅晴烟的身份活了那么久,她也该知足了。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慢慢往后退。
可是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把掐住了傅晴烟的脖颈。
那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傅晴烟身后,她完全没有防备,更何况,傅晴烟现在连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了。
反正过不了多久,她也会被反噬致死。
不管发生什么,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所以傅晴烟根本就没有反抗。
“你是谁!”白浪警觉到有人出现,回身看向黑衣人。
艾问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傅晴烟那生无可恋的样子,沉思了一下。
毕竟傅晴烟从光涧手里救过艾问一命,虽然傅晴烟身上涉及到诸多因素,可是她始终不愿看到傅晴烟出什么事。
况且,之前她已经在她身上下过毒,害过她一次了。
艾问还在思考的时候,白浪不顾自己有伤,几步就跃了上去。
白浪这个人真的很矛盾。
他爱着傅晴烟,知道真正的傅晴烟已经死了之后,对现在这个傅晴烟,始终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或许是正义感,或许是一些未知的因素,可是他就是会时时刻刻保护傅晴烟。
可能,保护她,已经成为一种刻在他骨血里的本能了吧。
那个黑衣人劫持了傅晴烟,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白浪冲上去的时候,黑衣人只是一直在躲,也不和白浪交手。
艾问觉得有点不对劲,挥开碎风刀,一下子隔开了黑衣人和白浪。
白浪已经受了伤,战斗力大打折扣。
艾问拉住他,把他护在身后,说:“你别再动了,再动背上的伤口又要裂开了。这个人不对劲,他似乎在钓着你。”
白浪脸色极其惨白,头有些发昏,没有注意到细节。
“他想抓你。”艾问低头在白浪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白浪疑惑起来,说:“你救下她。”
“放心。”艾问点头,说:“你照看好荆商枝,其他的不用管,我来解决。”
艾问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居然照着傅晴烟砍了过去。
白浪目瞪口呆,一时竟分不清艾问是在救人,还是想杀人。
那一刀劈得有点狠,可是黑衣人虽然劫持着傅晴烟,却还是抬手挡下了那一击,护住了傅晴烟。
艾问一击之后立刻退回白浪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眼神一冷,劫持着傅晴烟随即御剑离开了。
白浪愣了一下,想要追上去,艾问拉住他,说:“黑衣人不会伤害傅晴烟的。他在顾忌你,你发现了吗?”
白浪看着即刻消失的黑衣人,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沉思着不说话。
“我要回点陌宫。”片刻之后,白浪眼神犀利地说。
艾问看着他,说:“好,我们先把荆商枝送回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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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里,因为傅晴烟一闹,鳕魄和墨泊都受了伤,一晚上大家都没有安生。
夭夭帮鳕魄处理了伤口之后,鳕魄看着夭夭欲言又止。
“怎么了?”夭夭问道。
鳕魄心里有点奇怪,说:“那个,墨泊怎么样了?”
夭夭一脸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说:“哦,伤得有点重,之前他不是刚伤了脚嘛,还没好完呢,又伤了肩膀,现在情况不太乐观啊。”
鳕魄心里忐忑起来,说:“他不是,不是很强壮吗?”
“你还不知道啊,他和白术已经被展大人和薛姑娘剔去了仙骨,现在是凡人,体质本来就不好。”夭夭眼睛里有笑意。
鳕魄关心则乱,完全没看出来夭夭的小表情,一下子站起来,说:“我,我去看看他。”
夭夭赶紧扶住鳕魄,说:“我陪你去。”
鳕魄和夭夭在走廊里遇到刚从墨泊房间里出来的白术,夭夭对着白术挤眉弄眼,说:“我们要去看墨泊。”
白术和夭夭心有灵犀,他立刻就领会了夭夭的意思,几步冲进了墨泊的房间。
墨泊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刚喝完药,靠在床头休息。
白术一个飞扑冲进来,把墨泊往床上按下去,说:“装死。快装死!鳕魄过来了!”
墨泊和白术两个人一起干坏事那么多年了,一句话彼此就明白,墨泊当即直挺挺地趟了下去,开始装死。
这时候夭夭扶着鳕魄走了进来,白术压下脸上的奸笑,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
夭夭进门的时候和白术对视一眼,白术挑了一下眉,示意,事情已经交代好了。
鳕魄走到墨泊床边,看着他紧闭双眼,心里一阵愧疚,问白术:“他,很严重吗?”
白术这个戏精表情极其夸张,悲恸地说:“可不是,现在还没醒过来呢!不知道能不能挺住啊!”
夭夭在鳕魄身后咬着唇差点笑出来。
被蒙在鼓里的鳕魄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涌了上来,看着墨泊说不出话来。
“我们先出去了,你照看一下他吧。”白术说道。
他和夭夭拉着手,交头接耳地走了出去,带上门,然后又贴在门外听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