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撒泊图戈壁的客栈里。
蝉衣和荆商枝已经将所有人送回了他们该去的地方,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薛明川和鳕魄在屋顶谈话。
蝉衣看见薛明川,当即就愣了一下,说:“上神,原来您也在这里。”
上神这个称呼,之前白术和墨泊也这么喊过,薛明川自己都没什么奇怪了,说:“叫我明川吧,至于什么上神,可能是几辈子前的事情了。”
然后几人回到客栈,这时候白浪也醒了过来,他被展青痕扶着,走出了房间,一眼就看见了薛明川。
“明川!”白浪朝薛明川跑过去,可是身体虚弱,脚步虚浮,展青痕扶着他,眼看就要摔倒。
“白师哥。”薛明川赶紧将白浪扶住,说:“好好休息啊,你还没恢复呢。”
白浪抓住薛明川的左手,看向她空荡荡的右手,说:“跟我回梦歌城吧!你不去点陌宫没关系,不想回几陌山也可以,我们在梦歌城买个宅子,白师哥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薛明川瞬间一阵心酸,哽咽了一下,说:“我……”
“明川,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依旧是我最爱的师妹,三三不在了,你师姐,她……她……我们难道还要再分开吗?我们就是彼此的亲人了,不是吗?”
是啊,他们就是彼此的亲人了。
薛明川点点头,说:“好,我跟你回去,我不走了。”
听到薛明川的回答,白浪的眼泪一下子忍不住,落了下来。
什么都变了,只有薛明川和白浪,还在。
展青痕看着薛明川,突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展青痕便带领着一行人,回梦歌城处理明月环修复的事情。
从展青痕离开梦歌城开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时间。
宁寒迦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因为脸上伤痕的缘故,一直都蒙着面纱。
她还是喜欢平日里练练字,白术和夭夭也就跟着她练字,其他的捕快,出去巡街了。
白术刚写完一个字,抬起头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县衙大门口浩浩荡荡地走进来一队人。
“展……展大人回来了!明川……明川也回来了!”白术大声喊道。
夭夭哇地一声惊叫起来。
宁寒迦朝门口看过去,看见了展青痕,眼睛里抑制不住的激动。
然后,她就看到了后面跟着的薛明川,薛明川远远地看着宁寒迦,愧疚感兜头砸了下来。
不过好在其他人一见面就叽叽喳喳的,特别是墨泊和鳕魄,活像一千只鸭子,拉着黄一条和荆商枝给白术和夭夭引见。
艾问和蝉衣便扶着莫燚遥去安顿,薛明川和白浪也跟了过去。
展青痕走到宁寒迦身边,对着她笑了一下,说:“还在练字?”
宁寒迦对着展青痕微微福了一下身,说:“你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了?”
“还是有些事情没查清楚。这次我们认识了很多新伙伴,晚饭的时候我给你介绍。”展青痕说。
宁寒迦点点头,说:“你不用顾忌我,你去处理事情吧。”
展青痕摇头,说:“暂时没什么事,我陪你练会儿字吧。我觉得我的书法落后你很多了。”
宁寒迦笑了一下,说:“那是你的风格,怎么能叫落后呢。”
两个人在水榭里安安静静地练字。
墨泊,白术和夭夭领着鳕魄和黄一条还有荆商枝在县衙里观摩,几个人似乎很谈得来,笑声一阵接着一阵,就没断过。
莫燚遥服用了凌霄雪莲之后,其实已经恢复得很好了,只是暂时还没有醒过来。
艾问对莫燚遥一直有愧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本来寂静的县衙里一下子就喧闹了起来。
傍晚的时候,巡街的捕快也回来了,梁老就开始开开心心地准备晚饭。
县衙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人,碗筷都不够用,夭夭和白术去地库里搬备用碗筷,薛明川闲着无事,既不能帮着洗菜,更不能择菜,一只手就是很麻烦。
鳕魄看薛明川快要无聊死了,就问梁老需不需要买酒。
梁老一下来想起来,说:“对啊,酒已经没有了。”
“我,我去买,我在这当大佛,也怪不好意思的。”薛明川自告奋勇。
“我和你一块去。”鳕魄本来在择菜,放下菜,站了起来。
“我也一起去吧。”这时候,宁寒迦走了过来,说。“我也很久没有出去了。”
鳕魄知道她们之间的事,想到跟着她们一起出去的那种尴尬,瞬间又坐了下来,说:“啊,菜这么多,我还是留下来择菜吧。哈哈……”
墨泊在帮梁老剁肉,艾问在一边默默切菜,谁都不敢在薛明川和宁寒迦中间插一脚。
荆商枝和白浪在院子里杀鱼,弄得鸡飞狗跳,没留意到这边的气氛。
只有黄一条,他是最呆地,一股脑在灶台边吹火,而且,他好多事情都不知道。于是,鳕魄指着他,说:“黄一条,你跟着去,保护两位姑娘,还有,负责搬酒!”
“我?”黄一条指指自己,“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你最傻,不怕尴尬。
大家心里一致都是这么认为。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鳕魄凶巴巴地说。
“哦,好吧。”黄一条放下吹火筒,站了起来。
这时候,律弥慢悠悠从薛明川玉佩里钻了出来,看着宁寒迦。
“你是,律弥吗?”宁寒迦看见他,问道。
律弥笑了一下,说:“是我,之前在帝都和你见面的人,其实就是我。”
宁寒迦也没什么惊讶,说:“子若哥哥和我说过了。之前,还真是闹笑话了。”
“没有,没有。”律弥说,“是我没解释清楚,怪我,怪我。我们一起去吧。”
薛明川看了宁寒迦一眼,宁寒迦一直都是落落大方的,薛明川永远学不来她的娴熟恬静。
她没什么异议,说:“好,我们一起去。”
于是两人就转身走了出去,律弥跟着她们,黄一条也赶紧跟了上去。
四个人一走,厨房里的人瞬间松了口气。
艾问这个家伙看着鳕魄,说:“怎么,你怕宁寒迦啊?”
鳕魄啧了一声,说:“怕,特别怕。你不懂。”
艾问鄙视地说:“人家满腹才华,你个文盲当然怕她了。”
“你才是文盲呢!”鳕魄哼了一声。
墨泊默默地剁肉,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