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什么?”展青痕有些疲惫地说。
“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律弥问道。
展青痕不禁笑了起来,说:“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喜欢明川,可是你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吧?”
展青痕被气昏了头,律弥简直嫌弃他,说:“唉!我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吗?大是大非面前我还是很分得清楚的好吧。我的记忆好像出现了差错,从我苏醒到现在,我还是没能想起多少事情,鳕魄的说她认识我的事,她应该和你说过了吧?”
展青痕点点头,说:“她说她手里的月眠环是你送给她的。”
“可是我的记忆里,完全没有鳕魄,我只记得,是你把我封印在玉佩里,整整两千年,我只记得,你告诉我,让我一直保护着清筠。”律弥说。
“我把你封印的?”展青痕一脸疑惑。
“对,我只记得这么多。玉佩的封印,也是因为你和清筠遇到了,才得以解除,我才能现身。或许,就像南星为了保护叶笙,封印了他的记忆。你呢,你会不会,也这么做?”律弥面色凝重地问。
以展青痕现在知道的事情,完全没有办法解答律弥的疑惑。
他想了一下,说:“鳕魄说,当时她遇见你的时候,你要去魔界,月眠环和明月环本是一对,你将其中一个给了她。并且,月眠环当时和浮生册交叠的时候,我们看到了月眠环里记录的影像,或许,将一对玉环合并,利用浮生册,可以看到其他我们不知道的事。”
律弥皱眉:“可是明月环已经碎了,如何能修复?”
展青痕说:“你忘了寒迦吗?她是辩机门的天机公子,修复法器本就是她的绝技。”
“她现在很虚弱吧,可以修复明月环吗?”律弥担心地问。
展青痕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
律弥默默地看着展青痕,眼神闪烁了一下,说:“你既然已经娶了宁寒迦,就该放下明川了吧?虽然三妻四妾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明川或是宁寒迦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展青痕一口气又堵在了胸口,不吐不快,说:“又绕回来了,你就是想趁火打劫了!”
律弥一脸正气,说:“那你是想三妻四妾了!”
“你会不会说人话!”展青痕有些气愤。
“你会不会说人话!”律弥也不甘示弱。
这时候躺在床上的白浪咳嗽了一下,突然坐了起来,弯着腰猛然吐出了一大口血。
“白浪!”展青痕也不和律弥拌嘴了,急忙跑过去扶住白浪。
白浪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都像飘着,半天眼神才聚焦,看清了展青痕。
不过他一眼就看见了两个展青痕,喃喃道:“我死了吗,怎么看见两个展青痕?”
展青痕:“……”
律弥:“……”
白浪又开始说胡话:“我这么年轻就死了,真是天妒英才。”
展青痕忍不住提醒他:“你没死,我是展青痕,他不是,他是律弥。”
白浪看看展青痕,又看看律弥,说:“没死啊,想死都死不了,活着真痛苦。”
律弥哇了一声,说:“你别是伤到脑子了吧?”
好好一个人,说傻就傻了。
展青痕白了律弥一眼,这几天的破事,已经把展青痕的好脾气都磨没了。他一个秉持着与人为善的贵公子,都开始翻白眼了。
白浪沉默了一会儿,恢复了正常,说:“晴烟呢?她在哪儿?”
展青痕叹气,说:“她走了,我们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我看到她的眼泪了。”白浪语气戚哀,说:“我刺了她一剑,她哭了。她,是晴烟吗?为什么我会心痛,她不是只是冒牌的晴烟吗,我怎么会心痛?”
律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疑惑。
展青痕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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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川一个人坐在客栈屋顶,写了封信用传送符传给九里明。她告诉九里明,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完,可能不能马上回去和他汇合。
她刚放出符咒,就看到鳕魄跃上了屋顶。
薛明川没说话,自顾自地看着远处的天空。
鳕魄熟门熟路地在薛明川身边坐下,说:“很久之前,律弥救过我一命,那个时候,我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对他一见钟情。后来他送了月眠环给我,我就一直把月眠环当做定情信物。但是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律弥,我就一直在人间寻找他,这片大陆上,到处都有我的足迹。一千年了,我在人界待了一千年,因为我神格不够,不能飞升,也没办法去神界找他。
一千年,人界都沧海桑田了,我也见证了很多的悲欢离合。渐渐的,也看开了很多,知道很多时候,都是求而不得,勉强不来。终于有一天,带着明月环的慕然来到洛湄河畔找我,那个时候我可太高兴了,以为那么多年的等待,终于有结果了。我还小心机地把月眠环给了慕然,希望律弥能看到。
今天我终于见到律弥了,结果呢,他压根就不记得我了。”
薛明川转过头看着鳕魄,她虽然一直是个什么都不怕的,咋咋呼呼的女孩,可是内心也有柔软,也有自己的遗憾。
这多像曾经的薛明川啊,一开始一往无前,后来发现是头破血流。
“或许,他是失忆了。”薛明川安慰道。
鳕魄苦笑了一下,说:“不管是失忆,还是他压根就没记得我,反正,都是一场悲凉的暗恋。没有任何结果。”
“遗憾,才是人生最浓墨重彩的一笔,除了感慨嘘唏,还能怎么样呢。”薛明川说道。
“其实我觉得,展青痕也挺不容易的,如果他不管宁寒迦,不要脸不要皮地和你在一起,你也不会再喜欢他了吧?可是他选择做男人该做的事,担起责任,你又觉得他不是男人了,他里外不是人啊!”鳕魄说道。
薛明川被鳕魄那句“不要脸不要皮地和你在一起”给惊吓得不轻,差点没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她稳住自己的情绪,说:“是我自己犯贱,凭什么要求他那么多,他又不是圣人。我自己这副德行,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别这么说嘛,感情这种事,放谁身上能理智,若是真的理智了,那可能,就是已经没有感情了。人都有弱点的,谁不会犯错,谁不自私,有七情六欲的人,那才叫人嘛!”鳕魄语重心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