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
一锤子下去,刚落地被摔的七荤八素的怪蛇变成一摊肉泥。
砸蛇的是天狼堡的人,为首的是个大汉:“兄弟们,戚大人去战天上的妖,我等帮不上忙,这落在地上的,可就看我们的了!”
天狼堡离江宁甚远,原本就是个寻常堡子,不知道多少年前,堡子里出了个修士,拜入仙门,后学有所成,回堡子留下锻体的法门,这么多年下来,凭借着当初的锻体法门,又有十几代的堡主励精图治,总算是在中州这地界有了名号。
天狼堡的人,和无疆界的修士还不太一样,他们基本上是半修内家功夫,又辅修锻体仙诀,是以,虽修为不高,但同境界中也算是有一号的,出手最是简白,人也单纯。
为首的一声呼和,周围自然是一番响应。
刀剑锤爪加之,那天上掉下来的怪蛇,死则死,不死的也活不了几个呼吸。
他们来这江宁城,倒大半不是为了入世来的,而是为了江宁的热闹集市来的,将堡子里的东西换了钱,再买了其他的东西回堡子。
今夜还在这里,一是白天和戚唐剑见见面,二也是来都来了,凑凑鹊桥佳会的热闹。
此时间,大妖天至,却是纷纷举刃,诛杀妖族,义不容辞。
又听得城外有妖妖铃大作,众人一呼,往城门聚拢。
这就是无疆界修士和凡人的关系,只要入了道,人人都以诛妖为己任。
也就是这个规矩,才保了人族在这无疆界,昌盛百万年!
天狼堡的人动了,其余的四方修士也闻铃出动,倒是早早响应在房顶上的镇妖司众不为所动。
无戚唐剑下令,他们不会擅自离开自己的位置,而且有一说一,镇妖司众的修为是远高于四方修士的。
又有妖妖铃长佩,听铃辨位,或是剑气,或是刀罡,或是枪芒,或者直接就是灵力外放,那护城大阵上掉下来,还不到地面的怪蛇就一一断了生机。
有镇妖司众在,四方修士只是锦上添花。
城门上,赵传,谷正等百长严阵以待,就知今晚不是那么好过去的。
城外,林中多动静,有妖风阵阵,阵阵妖风中,千妖百相。
赵传一声冷笑:“哼!都来这江宁凑热闹了!”
“镇妖司众!”赵传一声呼喊。
“在!”
赵传下令:“固守南城,蕴灵境在上,其余在下,勿放一妖过去!”
“是!”
城中本通明,戚唐剑敲了钟,城主寇新海下了令,杜绝一切火光,只留了檐下的灯笼,还算明朗,城外就不甚光亮了。
黑夜里,只有妖风作响,又有群妖毕至。
城上先亮火光,人城主寇新海也不是在江宁城养老来了,麾下几万军士,虽无修仙之资,但也都是日常训练不缀。
一颗颗沾满桐油的响石,放在投石机上,点燃后,砸向城外。
兽,多怕火,妖,也多畏火。
那沾满桐油的响石本身孔洞极多,质地也脆,被投石机扔出去后,在城外空地炸开,伴着巨响碎裂后,火焰不灭。
且,那石里桐油,沾皮而附,遇毛大燃,眼看着万朵花开群妖间,响石炸裂夜色里,赵传冷哼一声:“如此而已!”
镇妖司和城主府,不是一挂,也不是同一个系统,不存在上下级关系。
包括今夜,城中军士自然有自己的防备力量,镇妖司也有自己的计划,两者职权不相交,但一点也不乱。
赵传和戚唐剑一样也是四方剑派出身,乃是戚唐剑的晚辈,一声剑啸出鞘,眼看着剑光倏忽如白日匹练,飞入城外群妖中,洞穿一道血线,又飞了回来。
一头初到化形的虎妖,就此呜呼去命。
“只可惜我天赋不行,不然也能助赵兄一臂之力,”城主府守南门的是江宁七品校尉孙大猛:“实在是痛快!”
“都是为了江宁百姓,”赵传爽朗一笑:“今夜有孙将军助阵,已经是不胜感激!”
“职责所在!”孙大猛一挥手:“左前方林子里,再投一轮!”
颗颗火弹如明丸,道道箭矢似飞蝗,压的林外城外的空地上,群妖鼠窜。
看着就凌厉非常,但这种火弹,箭矢其实对群妖并不致命,还是镇妖司众领了大头。
好在,城外下雨,不灭桐油,有了火光映衬,镇妖司众打起来也甚是得心应手。
城楼下,就不是这些凡人军士能参与得了。
那群妖来袭,淋了火雨,箭雨,到城下又撞上护城的大阵,镇妖司众凡蕴灵境都在城上以远击杀,剩余的就都在城下,各守一段。
磐石境的修士,也能做到初步的灵力外放,但距离远了,威力就小了,在城下有护城大阵为掩,杀的甚是快意。
眼看着护城大阵外,妖尸一具一具的堆了起来……
除了妖尸,还有城中那吞天月瞳蟒身上下来的怪蛇尸体顺着护城大阵的穹顶和雨水血水混合着流下。
谷正脾气最为秉正:“镇妖司众!”
“在!”
谷正眼看妖越聚越多,饶是他没有得了天道有缺的谶言,也是觉察出今晚之蹊跷。
江宁城中不缺妖,半月一月的,总是要抓一两只的。
但……哪里见过这么多妖,都是为了城中的吞天月瞳蟒而来?
谷正也不清楚,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过这等群妖攻城的事儿了:“随我,出城杀妖!只退妖兵,不许恋战!”
“是!”
谷正和赵传一样,也是四方剑派出身,也是戚唐剑的晚辈,但却修的不是赵传那种飞剑,而是近身剑。
他也是蕴灵境的修士,早就能灵力外放,此时带头杀出,一柄剑凭空长了几丈不止,只看得一道道纯白剑光如扇面开合,那被妖尸堆起来的大阵根上,瞬时杀出一个豁口。
“见妖杀之,不可恋战,上!”
镇妖司众尾随而出,各展神通。
南城外二里半,有五妖和今晚这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城上的火弹,飞矢打不到这里,从林子里出来的群妖,也绕着这五个走。
四耳听地羊有点崩溃:“二哥,咱……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