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天的功夫，贾诩和郭嘉的猜测，就直接变成了事实。
汝南之地，率先出现了大疫之征兆。
大疫也就是瘟疫，1般指的也是天花、鼠疫、霍乱、疟疾、流感等。
而这次患者表现出来症状，则更符合天花的表象，看上去和流感类似，但事实上要严重得多，伴随着头疼、发热、背痛、浑身乏力等症状。
而身上也会生出疹子，时间1长，这些疹子就可能会变成脓包，进而溃烂……
对此，刘协也不敢耽搁，直接派出人手去了汝南。
目标也很简单，那就是牛痘。
牛都是对抗天花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之1，只需要从中提取到痘液，然后再植入到人的身体之内，就能在短时间内形成天花抗体，进而免疫天花病毒。
当然了，古人经过长期的实践摸索，也经过总结，积累了1些其它的经验。
比如给没有感染过的人，穿感染天花之人的衣服；
或者将脓液敷于表面；
亦或是用痘痂研磨成粉，让人吸入鼻腔等等。
但总的来说，还是接种牛痘最为简便。
当然了不管是通过什么方式，为的都是在人体内形成天花抗体，不管是牛痘还是人痘，都不会例外。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样对抗天花瘟疫的方式，只能算做是1种预防手段，却不是真正的治疗手段。
也就是说，只能防，却做不到治。
针对的是那些还没有感染上瘟疫的人群，而不是被感染的个体。
对于那些已经感染了的人，终究还是要通过药石去治疗的。
而且，防疫也不能单纯的就依靠接种牛痘来解决，而是要做好全面性的预防。
比如需要清除垃圾死角，大范围撒1些生石灰，提醒民众使用沸水，穿过的衣服被褥以及用过的东西，尽量多晒1晒等等……
还好，有了学塾和太学的医学院这样可以提供大量人手的辅助存在，又有张机这样的大医带领，刘协只需要把事情安排下去，自然会有这些人去执行应对。
那可是医圣张仲景啊，传世名着《伤寒杂病论》的作者，和华佗并称于世的存在。
区别就在于各自擅长的领域不太1样罢了。
但是这1世，因为刘协的出现，情况属实已经变的有些大不1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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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刘协本身就是个挂逼，先天就掌握着差不多半数中医领域的知识，再加上现代医学所赋予的医学理论知识。
但凡拿出来1点儿，那就够很多人感悟好长1段时间的了。
张仲景和华佗都不会例外。
所以，张机对于入主太学的医学院，还是相当欣然的。
也就是迄今为止，刘协都没有找到华佗，每每得知对方的踪迹，等寻过去的时候都很可惜的错过了。
否则的话，直接凑成1对儿，交相辉映，那可真就是名扬千古的1件美谈了……
……
十2月初，牛痘接种开始自南阳郡实施。
黄忠和徐庶亲自上阵，甚至不惜首先接种作为表率，然后才得以大范围推广开来。
同时按照太学医学院的防疫措施条例，也开始在全郡范围内做出了动员。
但是，对于南阳这样的举动，不管是南边的刘表，还是已经身在寿春的袁术，都对此既不明所以，也有些不以为然。
生石灰，撒那玩意儿做什么？
还喝水必须烧开了再喝，这不是闲的蛋疼吗？
至于晒东西啥的，那就更加扯淡了，当官主政的如果连这样的的事儿都管，那不得累死？谁特么操的起这份儿闲心啊。
他们倒不是不知道在豫州、荆州、扬州、兖州等地，已经开始小范围瘟疫流行的事情了。
但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还不是得按照老规矩处理？
老规矩说白了，就是哪里出现了瘟疫盛行，就把那里给封起来，里面的听天由命，外面的提心吊胆。
真要大范围的爆发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们唯1能做的，就是封住更大范围内的人，不让他们和外界进行接触。
是有些残酷，但不得不说，效果还是可以的。
再加上那会儿的人，也没有其它的交通工具，对于老百姓而言，那更是万事都靠1双腿。
所以想要封死1地的话，其实也并不难做到。
这也是袁术和刘表他们，有信心应付这些事情的信心所在，死掉1些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倒不是没有猜测过，南阳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就是因为对付瘟疫横行而做出的应对措施。
但是，受限于认知层面上的限制。
其实他们很多人自始至终都认为，瘟疫就是瘟疫，决非人力可以抗衡，即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也不想知道它们何时离去。
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天意难违了。
所以，1切想和天意抗争的作为，都必将会得到上天应有的惩罚，时间早晚而已。
而如果黄忠和徐庶这样的做派，肯定也会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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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对于袁术和刘表来说，也就颇有些旁观者的心态了，甚至还不免有所隐隐期待。
毕竟，黄忠遭了恶，那么眼皮子底下的南阳，可不是现成的1块肥肉？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啊！
这样1想，刘表和袁术的心里，也就觉的好受多了……
至于兖州的曹操，倒是同样察觉到了不管是相邻的魏郡，还是青州，同样都在做这样的事情，却也还是没有过多关注。
只是让人偷偷跑去了解了1番。
这才知道原来人家这是为了防治瘟疫的传染，而做出的有效措施。
至于是不是真的有效，暂时是无法确定的，而那个所谓的接种，那就更是1头雾水了。
毕竟，实施接种的又不是研究牛痘的，他们自己都不知其所以然呢，怎么可能会给别人解释。
但是这些事情听在曹操的耳朵里，那就有些不屑1顾了。
说，
这特么……开玩笑呢？
不过，不管是魏郡也好，青州也罢，这些地方因为没有发过历史上该爆发的大规模2次黄巾之乱，所以不管是在民生上，还是在治理上，都还算稳定。
因此，也就没有了瘟疫滋生的环境，反而处理起来要相对简单1些。
至十2月中，接种牛痘的范围，已经发展到了河南各县。
这里面，洛阳城就是重中之重。
毕竟这里等同于聚集了整个河南人口数量的3分之1以上，想不重视都很难做到的。
而且，河南这些县城的百姓，和其它地方的情况还有些不1样。
这边的人对于官府的1些政令措施，还是相当配合的，不为别的，就是因为3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们认清很多事情了。
所以，对于现在署衙里推行的很多措施，他们毫无怨言，也颇为信赖。
从这1点上，就能看得出来这个民族的黎民百姓，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淳朴善良的天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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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就是源自于骨子里那种不算文化的文化，所熏陶出来的秉性。
以至于几千年不变，沉淀出来的厚重，1至于斯！
……
整个十2月，最忙碌的就要数太学的医学院了。
而且短短不到1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就亲眼见证了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在实践应用上所展现出来的风姿。
所谓的瘟疫，竟然是这样形成的，却又是这样消失的。
借助显微镜，他们看到了之前从未想象过的情形……
原来，在自己肉眼看不到的世界里，还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微生物和菌族；
原来，伤口之所以会被感染发炎，原因竟然如此的匪夷所思；
原来，有效物质竟然还可以提取，也可以这样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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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1句话，通过1个天花病毒的疫情，让很多人都明白了1个道理。
原来，刘协当初说过的，想要精通这世间的学问，就需要去了解自然万物，懂得去如何钻研天地万物之间存在的联系和道理，然后才可以善加利用，造福万民，竟然是这样的。
就像这次的瘟疫。
为什么要这样防治？生石灰、沸水、暴晒有何说法？牛痘提取和接种的原理是什么？为什么有了抗体就不在怕瘟疫了？
知其然且知其所以然，才是真正的王道啊！
同样是读书人，难道真的读完了4书5经，胸中就自然心怀锦绣，指点江山，嗷啸风云？
非也！
倒不是小看了所谓的圣贤书，毕竟，圣贤书教的也是最基本的教化之理，让你明白这世间的大道理。
但是反过来说，大道理懂了，总还是要去践行的。
不是你看清了很多的真相，认清了很多的背后本质，就能靠着嘴皮子完成所有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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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两军对垒，你看破了对方的算计，却不代表就1定胜利了，还要看接下来怎么针对性的安排，怎么去执行，出现了意外又该如何去应变……这才是1个完整的过程。
同样的道理，不管是放在瘟疫治理方面，还是朝堂理政方面，其实都是大同小异的。
无非就是分工不同罢了。
总之，刘协不只是在理学、工学、算学上开辟出了全新的知识架构，这1次又在医学和生物学上，让他们看到了另1番天地。
这，才是1代圣贤啊……哪怕，他依旧年轻的不像话。
但年龄放在他身上，已经完全不是1个桎梏了。
这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不会受到常理束缚的，而刘协，显然就是其中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