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竹往不远处堆起来的那些集装箱那里走去,安歌和傅修离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傅修离出现以后,刚才那些和大竹调侃的兄弟们就开始低头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了,再也不吭声。
其实男人之间更分界限,一旦一个看上去比自己条件优越太多的男人出现的时候,其他男人都会油然而生一种相形见绌的自卑感。
人人生而平等,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确实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但是从社会财富的分配角度来看,是有高低的。
安歌没有瞧不起任何一个底层的劳动人民,但是她也知道她不会爱上一个只知道做苦力说粗话的汉子。
因为生活境遇的不同,她和他们没有共同话题,又何谈爱上。
就比如说,如果傅修离是和他们一样在一个不知名小岛上工作的搬货工人,那她别说爱他了,她远在帝都,他们这辈子能有一次的萍水相逢都不容易。
“你在想什么?”
大竹在他污渍斑驳的包里翻时刻表的时候,傅修离感觉到了安歌的心不在焉,顺手掐了一下她的腰间软肉。
他的力度不大,有些酥麻的痒意,让安歌忍俊不禁,连忙抓住他的大手不让他作乱。
他又问了一遍:“你在想什么?”
“你别闹了我就告诉你。”
大竹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翻东西,他们这样旁若无人的玩闹实在不好。
傅修离依言放开了她。
她张张嘴,想要说的时候又红着脸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些话,不能说。
一旦说了,她会舍不得离开。
“没什么,我刚才就是随便发呆,什么都没想。”
“你在耍我?”
她这个回答太过敷衍,傅修离有些生气了。
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那头的大竹已经翻到了时刻表,开心的转头和他们说道:“我找到了。”
大竹一转头,安歌就推开了一直把自己搂的紧紧的傅修离,在别人面前这么亲密让她很羞赧。
大竹直接把时刻表送给他们了,方便他们回去慢慢看,安歌感激的对他道了谢以后就和傅修离拿着时刻表离开了。
大竹帮了他们大忙,她想着等会儿可以在老板娘那里定些饭菜酒水什么的,送过来给他和他的兄弟们吃,聊表谢意。
回到旅馆以后安歌就和老板娘说了送酒水的事情,隐瞒了时刻表的事情,老板娘连声答应。
安歌早上还给了她一大笔钱,现在安歌在她眼中就是一财神爷,她当然会唯命是从。
看到老板娘对她笑得谄媚,她不由想起了他们刚到这家旅馆的时候老板娘鼻孔朝天的样子。
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如今的这个社会要不要这样现实,多些像大竹哥那样淳朴的人不好吗?
“你又走神了。”
上楼回到房间以后,傅修离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带着抱怨。
安歌没想到拿到时刻表以后他不立刻去找去爱威亚的船舶,居然还惦记着这事儿。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该怎么和他说。
如果你以前是个搬货工人,我可能不会爱上你;但是如果余生你成了搬货工人,我还是会一直爱着你,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