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熟的。”
“不过点下来的肉是生肉，然后把它放在锅上烤熟就行。”
俞白说着指了指中间的锅。
等一会里面会放上炭火，然后上面也会放上一个烤架。
另一个服务员送来用来包烤肉的叶子。
用小木车装着的那种。放在第一层。
等会这个木车应该会用来装菜，毕竟这桌上的空间实在不够大。
放一点送的小菜，再放上两人的碗筷和蘸料，基本上就有空间了。
现在这个木车上就放了一个长盘，然后长盘里装的是两片生菜叶子，两片娃娃菜的叶子，还有两片菜叶子俞白也不太认得，看着像是路边长的那种树叶子。
俞白不太敢吃。
除此之外那边木架上还放了黄瓜条，胡萝卜条之类的配菜。也都只有两根。是那种手指节长短的“根”。
似乎看起来是挺小气的。
说得好听叫秀气，说的不好听就小气。
花如是看了看菜单，然后随便点了几盘肉。
就是一些五花肉、牛肉之类的。
就这么两盘肯定不够吃，俞白再花如是的基础上又加了几盘。
不过这家店说实话也有点贵。
一盘五花肉都是四五十的价格，牛肉就更不用说了，七八十的价格。
随便点几盘都是两百多了。
俞白吃火锅点的菜都没这么贵过。而且凭借菜单上的图看上去，量有点少。
价格高不怕。
价格既然高，那就要有与之相对应的味道和口感。
味道不行那就要拼服务态度了。
俞白没敢点太多，先点一下试个味道。
毕竟是新开的店，具体口味他也不清楚。点得多了怕不好吃。要是好吃的话那就再点一轮。
反正有花如是在，也不怕吃不完。
俞白这般想着又默默看了花如是一眼。
然后俞白一边看着菜单一边问道：“主食你想吃什么？”
“有什么主食？”花如是问。
“炒饭、寿司、拌面之类的。”
菜单上就写了这些。
“什么是寿司？”
其实是有图的，但是花如是还是问了这句。
俞白想了想，然后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包了东西的饭团。”
“包了什么东西？”花如是继续问。
“这……”
包的什么俞白还真不知道。
俞白吃过的寿司不多，但每次吃的馅都不太一样。
至于他吃的是不是正宗的那俞白也不清楚，总之他吃的东西叫寿司就是了。
不清楚问题的答案，俞白就直接问旁边站着的小哥：“你们家寿司是什么馅的？”
服务员小哥带着口罩，身上围一个围裙，微微低头说道：“是以黄瓜为主。口感听不错的。”
“那不要了。”花如是说道。
小哥：“……”
如果包的是肉那花如是还可以勉为其难的吃一下。
如果是黄瓜的话……米饭包黄瓜有什么好吃的？
花如是直接对着俞白说道，“给我一份拌面就行了。”
“好。”俞白说着就在点单纸上勾了一下。点了一份拌面的同时俞白自己还点了一份寿司。
他看着图片有点想吃。
话说他也好久没吃寿司了。
俞白又把菜单翻看了一遍，确认是点得差不多了，才说把点单纸递给服务员：“那就先这些，要是不够吃的话等会再加。”
“好的，请稍等。”服务小哥微微躬身。
但是服务小哥并没有走，而是转身把点单纸递给了旁边的人，自己仍然不为所动的站在这里。
稳如泰山，坚如磐石。
这种词现在用来形容服务小哥很合适。
而且俞白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场合看来很有些诡异。
原本这方烤肉桌就不怎么大。
俞白和花如是只是面对面坐着就已经显得拥挤了。不过地方虽然小，但到底是看着温馨。
但现在中间站了一个人。
那情况就有点不一样了。
而且还是两人坐着，他站着。
于是俞白就从服务小哥的眼神里看出来了一股俯视众生的味道。
俞白：“……”
他现在想跟花如是聊会天都不行。
好大一个电灯泡站着。
被人盯着看着俞白总感觉有点尴尬，看着花如是只是眼睛眨了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好在上菜很快。
上完菜的话，旁边那个小哥应该就会走了吧。
几盘肉被一一整齐的摆在了木车上。
上菜的同时最中间的那个烤肉架也被支棱起来了。
下边放了炭火。
炭火被移过来的时候，俞白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有服务员在烤肉架边缘倒了鸡蛋液，这也是送的，等会烤熟之后就能直接吃。
等所有的菜都上齐之后，站在中间的小哥才说道：“小菜、鸡蛋液、还有包菜用的叶子都是可以免费续的。想要续的话等一会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
“但要注意节约粮食，不可以浪费。”
“另外蘸料吃完之后也是可以续的，直接叫我就行。”
“我是本桌的专属服务员。”
“理论上，为了防止串味，所以我们烤肉都是烤完一类肉品就换一个架子。”
那他们家的锅一定很多。
俞白随便想着。
“所以咱们现在先烤哪个？”那个站在中间的服务小哥扬眉问俞白和花如是两个人。
他带了口罩。脸上的表情俞白看不见，不过瞧着他眼神之中的神彩，服务态度还是很好的。
“你想先吃那个？”俞白也问花如是。
花如是随手指了指一旁的那个很大块的肉。
那个是厚切五花肉。
很厚很大块，长条的那种，盘子里也只放了两块。
服务小哥点了点头，然后一手将烤肉的活全部包了。
先不用放油，毕竟烤的是五花肉。
两块肉一放上去，肉与锅的接触就开始滋滋作响。
也不断有油从五花肉的体内溢出。
再落到锅上，从锅上掉到了炭火里面。
俞白沉默一会，然后扭头往旁边的人，“你帮我们烤肉吗？”
他其实是想自己烤来着。
小哥咧嘴笑，虽然俞白他们看不见。
“请两位放心，我的烤肉手艺可是店里一绝！”
俞白：“……”
俞白闻此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
成吧，他烤就他烤吧。也免得他自己动手了。
等肉熟是需要等一会的。花如是嫌等得无聊，直接拿起了筷子夹一下旁边的小菜。
酸萝卜很入味。
一入口就刺激的嘴里口水直留。
花如是尝了一口就给俞白夹了一小片，“味道还行，你尝尝。”
俞白连忙拿碗接过。
不多夹几片的原因是因为它就那么几片。
虽然可以免费续，但花如是总感觉当着别人的面把人家送的菜一筷子给夹完了不太好。
萝卜的口感还行。
酸酸脆脆的。
等会拿生菜包着，包一块肉，再放一根黄瓜，然后再放一点泡菜，最后大口送入嘴里……
等肉熟实在是有点煎熬。
俞白吃了一点小菜之后又把目光转向了一旁放着的菜。
现在能直接吃的就只有花如是的拌面和他的寿司。
俞白夹了一块寿司给花如是。
“你尝尝。”俞白说。
盘子里的寿司是那种圆圈状的，最外面是包裹的一层紫菜，然后才是米饭，最中间放的黄瓜和胡萝卜。
看着是很清淡的。
俞白既然给花如是夹了，那花如是也尝了一块。
味道还行。
中规中矩。
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
“好吃吗？”俞白问。
“好吃。”花如是说。
花如是刚一把话说完，站在一旁的服务小哥就突然伸手拿剪子把锅子上的五花肉给剪成了小块的。
俞白：“……”
俞白郁闷了。
他好吓人。
五花肉本身一直在滋滋冒油，被剪成小块之后，往外冒的油就更多了。
哦，原来还要剪的呀。花如是这般想着。
她一直以为是她和俞白一人一块然后大口啃。
“它熟了没？”花如是转头问旁边的小哥。
“还要再等一会。”小哥答。
不仅是肉没熟，就连旁边的鸡蛋液也还没熟。
花如是狠狠看了锅上的肉一眼，然后就再低头大口吃她面前的拌面。
可恶，只能看不能吃！
一直到小哥用夹子一块块地把肉给夹到边缘上晾着时，花如是才意识到，多半是熟了。
“可以吃了！”服务小哥说道。
花如是非常欣喜雀跃地先给俞白夹了一块肉。
然后自己再夹了一块肉就着蘸料吃。
就跟那吃火锅是一样的。
俞白看着碗里的肉轻笑一声，接着就拿热毛巾擦了手。
然后再取过一片生菜叶子，一手拿叶子一手夹菜。
先放一根黄瓜，再放一块蘸过蘸料的烤肉，放几片酸萝卜。
全部包好。
“张嘴。”俞白说。
花如是停下手里的筷子，“啊。”
“稍微大一点。”
“啊——”
俞白身体微微前倾，然后伸手将包好的肉全塞了进去。
肉进去的一瞬间花如是就闭了嘴，然后鼓着腮帮子再努力嚼。
过了好一会才咽下去。
“好吃吗？”俞白问。
“别有一番风味。”
俞白弯眼笑得灿烂，他大概是理解了花如是话里的意思。
低情商：不好吃。
高情商：别有一番风味。
俞白看起来笑的很开心。
到底还是顾虑着这里有旁人在，花如是没好意思说实话。
“大概不包菜叶子会更好吃一点。”花如是说。
这肉俞白也尝了一块，说实话不太好吃。
可能是因为比较厚的缘故，所以没太入味。
不过说着不好吃，但是俞白和花如是两人还是把上面的肉都给吃完了。
毕竟后面的肉还得接着烤呢。
烤一个肉换一个锅。
看这服务小哥的架势，是准备他们不把这锅上的肉吃完就不打算给他们接着烤肉的。
下一锅烤的肉，还是五花肉。
不过不是厚的，是那种薄薄的一长片。
这个应该烤起来挺好吃的。俞白撑着额头想着。
等肉被烤得差不多了又是被小哥一剪刀剪成一片片，彻底烤好了就被放在边缘的架子上。
看着挺少的肉，剪一下之后其实还是挺多的。
花如是看了看肉，又看了看俞白，最后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服务小哥，然后直接开口说道：“你可以让我们单独聊会天吗？”
小哥一愣，看看俞白又看看花如是。
他突然发现他自己犯了一个多么致命的错误，最后连忙躬身道歉：“对不起。等会你们这锅吃完了叫我。”
花如是摆摆手。
道歉却是没有必要的，人走了就行。
等人走远了之后，花如是才问俞白，“为什么要重男轻女？”
俞白对花如是问出这个问题来，其实是有些诧异的。
毕竟花如是所生活的时代，重男轻女的思想应该是比较严重的。
“重男轻女。看重男孩，轻视女孩。属于历史遗留问题了。”
“以前的时候重男轻女特别严重，村里生的女婴会直接掐死。现在好了些，但是有些地区有些家庭还会重男轻女的思想。”俞白解释道。
给花如是夹了一块五花肉，俞白又问道，“你那边没有重男轻女吗？”
“应该……”花如是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
“好吧，我不清楚。”花如是最后说道。
重男轻女她没有经历过。
毕竟没有人在她身上去重男轻女。
不过实力歧视是肯定有的。
强者会俯视弱者。
真传的看不起内门，内门的看不起外门，外门的看不起杂役，杂役的看不起普通人。
这个时候就会有长老出来镇场子。
别吵了，你们都一样烂。
花如是不禁止门派互斗。
她所制定的规则，就是养蛊策略。
门派资源只往优秀的人的身上倾斜。
你实力不够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你应该待在的地方。
但花如是认为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你想让别人看得起你就要拿出让别人看得起的实力。
眼里既然容不下，那就拳头来说话。
很快，花如是又问道，“那你家重男轻女不？我去了你家会遭受道非人一样的待遇吗？你会天天奴役我吗？你会不给我饭吃吗？我生了女娃娃你会嫌弃我吗？”
一连串离谱的问题。
俞白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花如是。
半晌，俞白才叹了口气，然后给花如是夹了一块肉。
“我如果不给你饭吃，那你现在吃的这是什么？”
花如是：“……”
花如是看了看碗里的肉，最后回答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