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术法的痕迹，这是，天道符文？”
药圣的神识覆盖整座洞府，即便大部分斗法的痕迹都被妱儿以赊香人的手段修葺一新，但那些被天道符文碎片砸出的孔洞，仍然留在那里。
如果是一般术法，药圣这种境界的人物根本不会放在眼中，可天道符文这种东西，就算修为超过十二劫才能逐渐参悟。但想要达到驾驭天道之力并运用，也只有十二位圣主能够达到。
“玉圣转生尚未觉醒，绝圣不会，情圣不会……”
药圣细数着十二位圣主里，谁最可能跑到药圣山对妱儿出手。
然而最令药圣头疼的不是圣主会出手，而是天道符文极难损毁，留在这里的天道符文不但碎成粉末，甚至已经感受不出是何种规则之力。
原本药圣还想以此为证找到幕后黑手，结果对方竟在自己眼皮底下，将证据毁了个一干二净。
“既然某位圣主已经动用了天道之力，那为何她处于昏迷中，还能免遭黑手？”
问题并不复杂，可是药圣思前想后得出的结果，只能是还有其他圣主暗中保护。
若非如此，这天底下谁能在圣主手底下安然无恙？
等到药圣的神识从盈妱仙子身上扫过，他便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如他这般老谋深算，如果还有其他可能，一定逃不过他的慧眼。
“看来她防着我，是怕我对那丫头出手吧！如此说来，她应该是某位圣主的人，这一手欲擒故纵，的确惊艳！”
药圣此刻，对应盈妱仙子的前后反转赞不绝口，他以为盈妱仙子一直都是想保护妱儿的，却演戏骗了许多人。
如药圣这般精明，唯一没有考虑到的，那便是赊香人香缘的能力。
“也罢，就让她留在此处也好。且先看看那丫头的情况，不然那条黑蛇……”
药圣话还没有说完，神识穿过洞府外的禁制，看清了里面的一切。
一簇簇妖火脱离石壁，在半空中来回游荡，桌椅板凳甚至石头所化的小妖们叽叽喳喳闹腾着。
身着一身淡紫色长裙的妱儿，来回踱着步子，嘴里念叨着一个个灵花灵草的名字。
“凡品玉兰草、灵品紫苑藤、凡品火灵芝、仙品炎芯果……”
都是一些驱邪御寒的灵药，甚至很多都没法入药。
洞府内不只有妱儿，狐七七坐在石桌旁仔细听着，狐九妹居然不呆在海棠林，此时正依偎在狐七七怀中。
如果不是药圣已窥天道，看到这一幕他都会质疑自己的神识是不是出了错。
狐七七和狐九妹同出妖门，身为皇族的秘密他是知道的，甚至她们体内各自半块寻香玉，他同样清楚来历。
只是这对狐妖姐妹生性不合，又因为寻香玉的存在，从来不会如此亲近。
“难道……”
药圣似乎意识到寻香玉和赊香人之间的联系，这才用谨慎地用神识探查狐七七和狐九妹的情况。
不出药圣所料，狐妖姐妹体内残缺的寻香玉正在自我修复，而且灵气充沛，明显是得到了赊香人的帮助。
就在药圣准备从狐狐七七身上收回神识之际，他忽然从狐七七体内的灵气中感受到一丝特殊的波动。
当药圣再次尝试探查时，却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是……近来熬夜炼丹所致？看来我这药圣，也该回去睡个美容觉啊！”
药圣一边调侃自己，一边把刚才的发现当成错觉。
毕竟，赊香人以香气变幻成他人极难分辨，何况妱儿还借助了天香册的能力，药圣分辨不出实在正常。
最终。
药圣的神识落在妱儿这位赊香人身上，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审视了一番。
似乎药圣想从这位香门历史中，唯一一位女赊香人身上解答自己的疑惑。
“之前让狐七七所用灵药，只能驱除俗世寒疾，温养肉身，对于恢复灵力灵气并无帮助，更何况赊香人体质特殊，以香聚体，远不是血肉之躯……”
“莫非，跟她出身月门有所关联？”
“那她又是如何自行醒来，还能帮助这两只小狐狸？”
“如果是两位圣主因她大打出手，为何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半点天道之力……”
“还是说，这丫头依靠建木情花的力量就能自行痊愈！”
“嗯？果然是某位圣主出手，十方封印居然已经解开两道。唉，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十方封印解开越多，情花越容易在这方天地生根，到那时，再想隐藏可就难了。”
“看来，不能一直这样被动。”
恰在这时，药圣从妱儿身上感受一束异样且灼热的目光，正警惕地盯着自己。
那份冷冰冰的感觉，药圣在其他圣主身上也不曾感受过。
“是谁？”
药圣无法感知到天香册的存在，甚至没有发觉自己神识锁定的妱儿，其实是狐七七以赊香人的手段变化而成。
然而那道能够穿透药圣神识的目光，却是极为真实的。
毫无防备之下，对方被药圣当成了某位圣主留在妱儿身上的一道圣主意志。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药圣稍稍平复一些，用温和的口气再度传念入神。
“不知是哪位圣主造访我这药圣山，也不跟本圣打声招呼，这属实有些说不过去。”
药圣能感觉的，那凌厉的目光中透着对自己的敌意，却感受不到针对妱儿的仇视。
至少在这一点上，药圣暂时可以安心。
如果对方执意不肯报出圣名，那药圣也不会刻意做什么。
短暂的等待之后，药圣从妱儿身上感受到的那道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声音。
“堂堂药圣，眼界岂能止于当下？”
“望指教！”
“指教谈不上！姑娘我只是想告诉你，能发现你存在的，不一定是圣主。”
“难道你是建木情花孕育出的意识之灵？”
“呦呵，倒是不笨，一点就透。”
“失礼。”
“少来这一套，都已经成圣了，还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不累么？”
“说的是，我也早就厌烦了这些，所以宁可躲起来炼炼丹，也不想掺和这些事。”
“嘴上说着不掺和，你还是来了？”
“呵呵呵，受人之托，受人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