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老狼王麾下的徐泽之是当今世上一等一的骁勇悍将,那么魏涛则是当今天底下一等一的守将,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若是论起守城御敌的话,天底下还真没有哪位将领敢说能够出魏涛其右。
大鸿二十六,萧关一战,八方群雄割据,杀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整座萧关一役三个月没有打出结果,八方都死伤惨重,日夜杀的血流成河,萧关那里成了不折不扣的鬼门关,都打成了一锅粥,八方诸侯死伤无比惨重,不得已在萧关签下萧关条约才各自罢手言和,此役过后,最令世人惊讶的不是在萧关之中八方诸侯各自展现家底,麾下猛将如何留下令世人称奇热论的谈资,反而最出风头的是萧关守将魏涛,其名当时不显,不过是大鸿王朝小小的一个边城牧,说是提拔为牧官,可是却一直没有个信,看起来戍守边关一城,可是萧关不过是一个关卡,地少人稀,且防御工事又十分的简陋,当时魏涛手底下不过只有区区的三千守军,八方诸侯在汇聚萧关之前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那就是谁先能够攻破萧关,谁便可以第一个入主萧关之后的二十六座边城,可是魏涛一人在前一个月之中硬生生的是靠着神出鬼没的三千军士和提早屯下的大量粮草以及火炮弩石外加上亲自率领城中民夫修建的防御工事,足足抵挡了八方诸侯二十余次的冲锋,其用兵守城时候往往不偏安兵法典籍,而是另辟蹊径,空城计,挑帘记,奇袭计搞得八方诸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怪圈之中,以至于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魏姓小将的手里面有着十几万的雄兵,魏涛也很会揣测来犯者的心理,他猜出八方诸侯当时的心理并不是想要看到血流成河的杀戮场面,所以自己只要出奇兵、疑兵和伏兵固守一个月,八方诸侯定然知难而退,正因为有了魏涛,萧关以及萧关之后的二十六座边城才能够保住,当然也有了八方诸侯混战的结果,魏涛更是在八方诸侯的混战之中没有惹火烧身,保住了萧关,从此魏涛一战成名,被冠以天底下最会守城御敌的将领。
只不过大鸿王朝近些年是外有大敌侵扰压境,内则是乱在江湖和庙堂,所以如魏涛这等善于守城的将领,一向在朝中不受待见,尤其是魏涛其人不会逢迎趋附朝中的权贵,反而因为其耿直的性格在向朝廷讨要钱粮的事情上多次得罪朝廷权贵,最后被贬谪流放,而他流放的地点恰好就是千里无人烟的吞狼大漠,老狼王恰好就是那里的人,所以老狼王和魏涛实则早就相识,有这样善于守城的将领为老狼王镇守修罗城的右侧,老狼王自然可以高枕无忧,比起北侧有徐泽之,右侧有魏涛,老狼王更加心安。
十万军马浩荡出城如一线,从贴近右侧的偏门斜地里杀出,徐泽之特地冲杀进浩威军的军阵,给老狼王开辟出来一条血路出来。
修罗城北侧,炮声已经停了,证明徐泽之已经和浩威军的轻骑杀得正酣,杀得难解难分,而修罗城右侧那里却是炮声一直未断,王汉平估计是右侧守将魏涛打算固守城池,不打算出城与浩威军交锋,如此以来王汉平也有些动摇了,他深知这位善于守城的魏姓名将的耐性极佳,修罗城城墙高耸,浩威军均是轻骑,没有配备攻城的火器和云梯,所以一直造声势不能根本不能诱敌出城,如此一来,右侧那里就会陷入僵局,风雪虽然大,遮挡住城上守军的视野,可是风雪早晚会有渐渐趋小的时候,王汉平算计着如果拖到中午,对于这场仗不会太有利,王汉平现在心中也开始有些动摇,要不要把右侧的浩威军调集过来几万人马用以协助佯攻修罗城的正城门。
老狼王率领十万楚天铁骑凶悍卷积杀出,气势十足,前军和王汉平率领的前军直接绞杀到了一起,王汉平这方,木头已经率领五千人开始攀爬城楼,向城楼进攻,老狼王很狡猾老辣,八成猜出来风雪天气里面王汉平不会冒着大风险向城楼一个劲的损耗兵力进行猛攻,这种恶劣的天气里面,弓弩和箭矢几乎失去了作用,所以王汉平用的一定是火炮造势攻城,老狼王下令城楼上面的守军向远处射住阵脚,就是为了让王汉平的火炮后军不能再往前逼近,而老狼王这个狡猾的老家伙则是自己率领铁骑进行冲杀。
老狼王在和王汉平进行一场赌博,他赌的就是王汉平手头里面兵力少,不能持久攻城。
“第二波给我爬上去!”王木头对着城下的弟兄们扯脖子喊道,风声太大,但是城下风能稍微小些,王木头很是勇猛,第一波的时候他就是带着弟兄们第一个冲上去的,冲到了城楼上面他又被滚石砸了下来,趴在雪堆上面半天,脑袋都被砸出了血,爬起来继续指挥着弟兄们第二波往上爬,借助着风雪之势,城楼上面的守军攻势明显没有想象的那样猛烈,第一波已经有不少的士卒爬到了城楼上面。
可是城楼上面有楚梦繁,这个妖艳的女子一层诱惑十足的美女画皮,可是下手却极为狠毒,凡是被她打下城来的士卒各个都胸口的铠甲打的粉碎,胸口留下一片的漆黑,都知道楚梦繁掌心有毒,发掌的时候掌心里面的毒素也直接打入了人体,被打到的人就如树木枯萎一般,渐渐的凋零死亡,尤其是在战场上面,少有能够受伤之后即使受到医治的,所以几乎中掌着必死。
“都尉,你快点撤回去吧,属下愿意带着弟兄们继续往上冲。”陷阵营的一位士卒对着王木头喊道,王木头不知道其实自己满脑袋是血了,整个脑瓜子都成了血葫芦一般,木头一直沉浸在沙场的氛围里面,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被城上守军丢下的滚石砸中脑袋以后几乎给开了瓢,木头只是大声喊了一句道“胡说什么!往后看看,哪还有什么退路了,要么就爬上去,要么就死在城下。”
说完便也一把抓住云梯就要踩着向上爬,被几个士卒一把拉住,士卒一个坚毅的不能再坚毅的绝决眼神,沉声道“都尉你歇会儿,这波我带着弟兄们爬上去。”说完便招呼着第三波像上冲,石头拍着云梯的栏杆道“要小心啊。”话音刚落,一个水缸一般的大小带着尖锐棱角的滚石砸了下来,直接把冲上去的士卒脑袋砸断了,惨叫一声身子囫囵的滚了下来,就落在木头的脚边,木头眼泪混着血都滚了出来,他咬着牙,瞪着眼睛怒视城楼上面不断丢下来的滚石弩炮,三波攀爬下来,死伤不小,虽然陷阵营这次担当的就是有死无生的任务,就连木头自己在被大将军认作兄弟以后,都把自己这条命交给大将军了,可是都是一副副的血肉之躯,倒在自己身旁的时候,木头还是心头痛到不能呼吸,比滚石砸在自己脑袋上面还要疼,一个滚石砸下来没砸死他算他命大,可是不可能每一个手底下的弟兄都有他这样的好运气,三波攀爬上去十有八九都被砸了下来或者被乱刀砍死丢了下来,木头向城楼上面瞪着眼睛,本来他以为这次攻打修罗城只是为了自己的弟弟报仇,可是现在他要连弟弟的仇连同上被砸死砍死的这么多的弟兄的仇一起报。
大将军之前已经特地给木头下过死命令了,无论到时候战场上突发了什么状况,大将军都要求他一心一意的只顾攀爬城楼即可,而且大将军如实相告根本就没有打算从城楼上面攀爬上去,但是却要木头带着弟兄们不断的向城楼上面发动攻击,不能发生间断,除非陷阵营全部的弟兄们都死了才能停止攻击城楼。
木头使劲的咬着牙下令道“兄弟们,跟我爬上去!”话音刚落,谁也拉不住的顶着一脑袋哗哗直流的鲜血就爬上了云梯,嘴里面叼着一把短刀。
王汉平压阵中军,而韩渍军的白羽箭队则已经射住了阵脚,箭阵摆放的位置恰好成一前一后的两个方阵,前阵硬弩向冲杀出城的敌军不断射箭,阻止敌人铁骑出城以后的攻势,而后军则清一色摆开劲弩,为了能够在这样狂风暴雪的天气里面把箭支射上城楼,与城楼上面的守军展开对彪,天豪特地将以前用的强弓劲弩加以改造,不光在长度和高度上面加高加宽,而且在材质上面也特地做了不小的改变,皮筋清一色的换成了弹性更加优良的过油牛皮,经过改良以后的劲弩必须由三个士卒同时配合开弓搭箭才能射住,一人把持近奴,一人搭箭瞄准,一人则强拉弓弦,经过改良以后的劲弩在寻常高岭多风的天气里面几乎可以不受到风力的影响,一箭射出便可以激射出八百米左右的距离,可是即便如此,在这样几十年罕见的暴风雪天气里面,真正能够射到修罗城城楼上面射杀敌军的也是不过十之二三罢了,其余的都被风雪直接给拍断在了空中。
韩渍军曾经就是善于指挥摆弄军阵的将军,所以即便是这样的风雪天气里面,经由他操练过的白羽箭队都可以立刻形成军阵,前军射杀出城的敌军,后军则与城楼上面的弓箭手对彪,射住阵脚,为后面的四台龙口火炮还有军阵最后面奔牛炮舰那台“大家伙”开路。
王汉平不想让桐阳和石头两人冒着大战的风险,毕竟沙场上面刀枪无眼,非同儿戏,桐阳是桐老城主的掌上明珠,石头则是桐老城主的义子,老城主已经支援了自己二十万轻骑,王汉平如果再让桐阳和石头两人受到一点伤的话,那么王汉平都觉得自己无颜去见桐老城主了,就是真的能够攻破修罗城都没有脸去见老城主。
和桐阳石头一起在军阵后方的还有天豪,理由呢和两人一样,此役王汉平说白了就没打算还能活着回到落云城,如果自己真的在这里阵亡了,那么天豪也要回到落云城去,只要天豪还活着,细柳营就不会全军覆没,只要没有全军覆没,便有重新复兴的希望,就好像当年徐天明将军在细柳栽下的万顷白杨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况且若是天豪有了意外,王汉平真到了下面该如何和岳老将军交代呢。
说话间,王汉平中军身后一支重甲铁骑便风一样的冲上前去,几乎人和人撞在一起,马和马撞在一起,那种铁甲和血肉之躯撞在一起的抨击感觉和声音都能够听得十分清晰,王汉平头脑一晕,果然是张十八带领的陷阵营,不知道张十八怎么带的兵,真是把陷阵做到了极致,居然带着手底下几千重甲铁骑搞起了近乎自杀式的冲杀陷阵方式,几乎全都是人马横冲直撞入老狼王率领杀出城来的军马之中,本来此刻风雪大的迷人眼睛,修罗城下已经乱成一团,老狼王之所以会一改往日之谨慎,带兵杀出修罗城,就是因为留在城上根本就无法看清现在战局情况,迷人者比先自迷,王汉平又何尝不是,这样的风雪天气虽然阻碍了老狼王看清战场,可是王汉平也同样此刻身陷风雪的谜团之中,不止如此,此时此刻修罗城下的所有人,一兵一卒都已经陷入了这场几十年都罕见的暴风雪中,唯有不断的厮杀,才能找到冲出暴风雪的路出来。
本来就已经乱成一锅粥难解难分的战局,张十八率领几千重甲铁骑的陷阵营冲撞搅杀进来就变得更加的迷乱,就好像一团已经混乱不清的混水又倒入了一滩污泥搅和了起来。
而且张十八这属于违抗军令,王汉平本意怎么可能是他的陷阵营先于自己的中军进行搏杀呢,如此一来,谁来负责给后军的奔牛炮舰开路撞开修罗城的城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