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花香薰晚风醉,草锦流年忘朱颜。
长冬不解春迟意,傲骨梅香独自开。
远远的便传来了夏朝的明帝驾到,大草原王驾到的声音,夏紫候微微扫了眼门口,那些在场的妃子们却只觉得心里一慌,这夏明帝会不会就是来为自家长姐讨回个公道的?见她们这般害怕的模样,姜贵妃与赵兰伊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太过于软弱了,还须多磨砺。
“长姐。”那声音远远的便传了过来,众人望着那缓步而来的两抹身影,眼神有些痴了。那草原王一身暗红的衣着身,外面穿着一件深红色的裘衣,那高壮精实的身形,一度成为了宫中女子梦中的模样。一旁的夏木一身浅色银边的素衣缓步而来,那俊秀的模样,倒一点也不像那已然成为皇帝的模样,倒像极了一个游历在外的风流人士。
夏紫候坐在主位上懒得去迎接他们,坐在主位上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各宫娘娘都在?可真巧。”
“是巧着呢,不知草原王与明帝前来,本宫失礼了。”西宫皇后俨然一副她乃主人的架势,草原王侧头望了眼夏紫候,那眉眼笑得更是深了几分,却也暗藏着几分担忧。眼下他都已经看出了这西宫皇后入客为主的模样,她不可能看不出来,为何还要任由她胡作非为呢?“我与长姐说说话,西宫皇后不会介意吧?”
“自然是不会介意的。”赵兰伊那端庄大方得体的模样,连夏木也赞赏几分,再看看夏紫候,自顾的坐在那里喝着茶,那冷傲高贵的模样,便能令人不自觉的远离数尺之远,哪里还来得个以笑相迎?这区别倒还真是大。也曾听说过这赵兰伊早在夏紫候大婚之时便说要嫁给三王爷为妾,如今不曾想,竟然封了个西宫皇后的位子,这夏紫候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前些日子不曾见你,可都心心念念的想念得紧呢。”姜贵妃在一旁浅笑盈盈,一名自家好姐妹的模样便由此诞生了,夏紫候微微勾唇,不置可否。夏木听她这么一说,却笑到心里去了,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他听着都是受用的。
“你也别总是喝茶了,上次尝了一品阁的一道笋汤,觉得不错,便着人做了一份来给你尝尝。天冷,你便趁热喝了吧。”他看了眼身后,那身后的人便将汤取了出来,夏紫候看了他一眼,此人曾是禁军首领,吴子天,乃出自她的手下,见他被提为御前侍卫,她倒还是有几分疑惑的,夏木不可能用她的人,只是,偏偏近侍用的却又是她的人。
“吴子天不愧是长姐带出来的人,行事手段为人处事自是不一般。”夏木见她望着吴子天,便笑着摸了摸鼻子,一旁的草原王指着他被打开来的汤,哈哈大笑了起来,便示意身后的人也拿出食盒中的东西出来,刚拿出来,便芳香四溢。夏紫候望向那个盒子。
“这味道,吾保证,乃是草原里面才有的,可少有人喝呢。”
“这是什么味道?怪怪的,带着酒味,也带着一股腥味。”夏紫候又凑近去闻了闻,然后远远的闪开来,草原王将那盖子打开,便见里面白白一片,夏紫候挑眉?莫非这是牛奶?月白天看了看这酒,便朝草原王道“草原王,不知,这可是马奶酒?”
“哈哈,不错,终于找着个识货的了,确是马奶酒。你也一并来尝尝。”说着,他倒了两碗进去,夏木在一旁脸色铁青的瞪着他,存心跟他做对!他的解药与任何的奶类东西沾边都会失去效用!眼下可如何是好?她快速的将碗砰的一声便放在了夏紫候的桌旁。
“皇姐,你一定要先喝这个。”“为何?”“因为……这个要趁热喝。”夏紫候哦的应了一声,便将那碗里面的汤端了起来,夏木见她要喝了,心都放在嗓子眼上了,夏紫候偏偏在这个时候停在了嘴边,她将碗放下了,扫向他们两个。
“你们是有何事?再过一个月便过年了,三弟,你也该回去了,还能赶上过年呢。”夏紫候扫了眼那两样东西,没什么胃口,便都选择了无视。好不容易将这两个人给赶走了,正准备去补个好觉,方才因为春桃跑来跟她说急事,怕是真的急事,便跑来看上一眼,不想是这等小事,心里在琢磨着,她要不要再重新教一个伶俐一点的姑娘。
“皇上驾到。”一旁的福海特有的嗓子便张扬了起来,一旁的宫人已经将客厅里面给收拾好了,苏倾一来便将她缆入了怀里,带着些许风尘仆仆的味道,她突然一下子便变得感动了起来。月白天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低垂着头,谁会愿意看见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他此时正抱着别的人呢?
“再过一个月便是新年了,宫里的新年便交由你来着手了。”
“是么?那我便交给西宫了。”夏紫候对什么东西都不大看重,对什么东西都懒,懒得计较,懒得去计划,如若不是当初见识过那个意气风发,辉煌无双的夏紫候,他定然会认为眼前的女子毫无特色可言。只是,如今的她变了,被皇宫给拔去了锐利的指尖与獠牙么?不,野兽始终是野兽,他们只会潜伏,却绝对不会放下本能。
“这后宫之事,皆是由皇后全权处理,爱妃若是如此,恐有不妥。”毕竟这对于夏紫候来说,是一个立威信的好时候,……立威信的好时候,这个时候,他想的竟然是她而非西宫皇后赵兰伊。苏倾思绪顿了顿,夏紫候见他闪神了,一言不发的便往那里间走去,她一夜未睡,眼下极是困了。
“皇后,你要去哪里?”“本宫乏了,去补个眠,皇上若是无事,也回去补个眠吧,这冬天着实冷得紧。”再加上晚上又下了一场雨夹雪,就更是冷了,苏倾思考了一下,似乎觉得可行,便也随着夏紫候一并进了房,夏紫候躺在床上便见他也躺了下来。
“你不回你的宫里,来这里睡什么?”夏紫候微带着几分不悦,苏倾见她不悦,便越发的坚定了要在这里睡一觉的想法,不然,他皇帝的面子往哪里放。两个人都是冷的,只是被子事先以汤婆子温过了,倒也不冷,两个人就这样靠着。渐渐睡着了,待再次醒来时,日头渐渐的往西沉下去,那满天的云被染成了多种颜色,铺天盖地的在雪地上面印着。
又是一天了,便这样过了,夏紫候坐在房屋的顶上,伸出手缓缓的触摸着寒冬里冰冷的风,伸出手似乎抓住了些什么,却似乎什么也没有抓住。她想起一个人曾说“如果你打不赢,那么,你便只能变得更快。有多快呢?快得超越了生命,如此才能掌握住生命。”
夏紫候睡了大半天了,东西没怎么吃,倒觉得有些饿着了,她跳下去便见月白天正在那里安排着人准备吃的,心中甚是开怀,知我者,白天也。若是没了她,还指不定她能活成什么样叫呢,一定是如之前的那样,吃随性,住得舒适。夏紫候最讲究的便是睡的地方,犹如她现在的住处,以羊毛波斯毯为地毯,以八宝梅风屏为界,卧房里放多宝阁等东西,每一件价格都算不得便宜。
“饿着了吧?快来吃些东西吧。我让厨房里面做了些你爱吃的东西。”说着便打了一碗饭放在他的跟前,夏紫候接过碗筷便吃了起来,动作虽快,干净利落,却显出几分优雅的贵气。她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淑女,但是该有的,她一样也不会少。该学的都学着,该记的都记着。
“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月白天点了点头,也不作推辞,便径自装了碗饭,两人一起吃了起来,一旁的宫人们看的好不羡慕,他们要是也遇见了这样的主子就好了,只可惜,这样的主子,难寻呐,不被主子拉去顶罪、背墨锅算是不错了。皇上总是明白些事情的真相,只是那又如何?他的利弊,他又岂会不清楚。自然能放一马的,便放一马了。
深夜里夏紫候坐在床旁看着书月白天已经下去了,夜里睡不着,便坐在那看着书想着些其他,没有注意到门外人影一闪,两条人影便纠缠到了一块,夏木以为是草原王,便快速的将手中的竹管给收了起来,藏进了衣袖里面,带着笑意回过头却脸色僵了僵。这人,他不认识啊,不过从眉眼倒是可以看出来,是个极品,眉斜飞入鬓,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的挑起,那眼睛里面带着几分墨蓝的颜色,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看个仔细一般,身形比起草原王多了些精壮,少了些肌肉的味道,身上带着他所熟悉的皇家之气,冷漠傲然。若是被女子给看到了,定然又要日日思念梦中情人了。
“你胆敢对她用药!”他早查出来了,有人对夏紫候用药,今日只是有些想念得紧,便来看看她,结果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夏木一袭黑衣拿着一个竹管准备往房间里面吹,幸好被他撞见了个结实,不然,还想再她不成?
夏木却以为他已经知道了他曾对夏紫候用药之事,那咱一情散指的便是能让其对入第一眼的人一见钟情,他速度的从衣里掏出了瓶白色的药水。一下子便什么都交待了,他只淡问了一句解药有后作用吗?他压力大的点了点头。这药确是有后作用的,不然当年他早就给她用了,如何能等到今日。“见你待她也算是真心,这解药便交给你。一切你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