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引发了信徒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李心安被身边一名富家翁模样的胖子激动的抱住,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胖子的怀里挣脱开来。
场上的声浪一次高过一次,甚至要把李心安的耳朵震聋,长生教的信徒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癫狂状态。
李心安骇然的看着这一切,只觉恐怖万分。
从被他们抓获的长生教蛊师口中得知,长生教在长安的信徒有两千余名,而现在到这里的,就不下五百人。
还有更多,在赶来的路上。
那些黑袍人已经开始动手拆掉周围的墙壁了,为了给这些疯狂的信徒留出足够的空间。
李心安第一次见识到了信仰的强大,这种可以使懦夫拿起武器血溅五步的强大力量真真实实震撼了他。
这还只是一个邪教,要是更大的呢
他现在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个道理——得民心者得天下。
不远处,有妇人在啼哭,李心安已经见怪不怪了,不少人都在跪地痛哭,鼻涕眼泪一抹一大把。
但让李心安想不到的是,那居然是个怀孕的年轻妇人,看模样不过十七八,高高隆起的肚子显示着她快要临产,身边一个中年富态的男人正在安慰着她,想来是她的丈夫。
看着孕妇一副激动的快要哭晕过去的样子,李心安不禁感叹,百姓为何都这么傻,轻而易举的被蛊惑。
木台上,缺了一只眼睛的长生教教主拍了拍手,那些激动不已的长生教信徒突然安静下来,炽热的看着前方。
李心安不明所以,把视线向木台上投去,只见长生教教主身后那一间屋子的屋门缓缓打开,屋子里是一尊破损的佛像,座下的莲花台已经歪斜,带着佛像的身子都向一侧歪斜,佛像上的镶金被人剥的一点不剩,只留下黑漆漆的坑坑洼洼的佛身,无人照料,任由它长出黑绿色的青苔。
一名黑袍人走到那佛像前,在莲花台下摸索了一阵,瞬息之后,那佛像居然缓缓移动了起来。
一间充满了青色雾气的整洁房间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密室!
李心安悄悄攥紧了拳头,一只手探进衣服摸到了“白虹”的剑柄。
在李心安的眼前,在那座充满了青色雾气房屋的正中央,有一个水瓮。
“那就是长生蛊吗”
尤桑的声音在他耳中传来:“稍安勿躁,那不是长生蛊。”
李心安掏了掏耳朵,尤桑给他的传声蛊虫在里面动来动去,让他很不自在。但几人分开,唯一能联络的方法只有这个。
“尤桑前辈,你知道这是什么”他低声问道。
“那个老汉说过屋子里有一个水缸,而屋里又布满瘴蛊,瘴蛊性阴湿,终年不见天日的南疆密林和丰富的水源地是它们繁衍的绝佳场所。那时候我就猜测,这个水缸就是长生教教主用来炼制瘴蛊的。”
“现在一看,果不其然。”
慕容白的声音插了进来:“既然长生蛊还未现身,那我们就继续等。”
李心安沉声道:“这里百姓太多了,还有孕妇在,一旦交手无疑会波及到他们,想办法先让他们散开。”
“孕妇”
听着尤桑诧异的声音,李心安急忙追问:
“前辈,怎么了”
“不,没什么,可能是我多疑了。”
“诸位!”长生教教主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神蛊还差十六名神子就将大成出世,我需要诸位的帮助!”
“原为教主赴汤蹈火!”场下的信徒齐声喊道。
几名黑袍人走进了人群,一番拥挤之后,他们各自带出一名孕妇。
当那名在李心安眼前啼哭不止的孕妇被黑袍人带走时,李心安瞬间明白了这个教主的意图。
今年,今月,今日,就是阴年月月阴日,而再有一个时辰……
就是阴时!
“他竟然想用还未出世的孩子来养蛊……”李心安嘴唇咬出血来,狠狠瞪着上面一脸笑意的教主。
“畜生!”
而让他心痛的是,面对这么惨绝人寰的举动,场上的五百多名信徒竟然没有一人出来质疑,甚至齐声欢呼叫好。有些妇人更是委屈的垂泪,她们不是在位那些孕妇伤心,而是埋怨丈夫的无能,为何今日为神蛊献身的不是自己。
至于被选出的的那些孕妇呢
她们已经破涕为笑,相互挽着手,眼里迸发出得意的笑意,似乎把死亡当作了无上的荣耀。
“这些人已经疯了!”李心安浑身颤抖着,心底歇斯底里的问着,“她们把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什么了啊!”
“别失去理智!”尤桑察觉到了李心安的不对劲,他耳中的那只传信蛊虫此刻嗡鸣不止,昭示着李心安的不对劲。
“我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做母亲的,连腹中胎儿都不顾及,那可是她们怀胎十月的孩子啊!她们也会因此而死的啊!”
李心安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握住“白虹”剑柄的那只手已经被勒出了血痕,只差一步,这把杀人利器便会出鞘展露寒光。
“这些孕妇中蛊已深,就算这个教主不用她们的孩子来炼长生蛊,这些孩子生出来也只会是死胎。”
尤桑安慰道:“她们中的蛊不同别人,看来是长生教教主用来应对不时之需的,这恐怕是他很早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