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了大半个小时。
见老首长面露疲惫，白副司令赶紧告辞。
老先生喊住他：“基地里的电线电缆，总数多少？”
白副司令回答：“具体不清楚，我方基地还剩一个大仓库，那边基地应该差不多吧！”
“眼下部分区域已经将电线杆装上了，想覆盖整个宁城不可能，盘子太大，也没有那么多燃煤可燃烧！”
老先生愣了片刻：“云飞啊，你说极夜真的会来吗？”
两年多以前的那封神秘信件，上面预测的大地震、海啸、酸雨、极昼，一一得到证实。
如果当初不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
那么，仅仅是那场毁天灭地的大地震，就足够让国人死伤殆尽。
其中，也包括他们这些人！
极昼之后的极夜天灾，他们不得不重视，并且提前做足准备。
只是，又是防灾准备，又是民生问题。
一名军人，当三个人用都不够。
盘子太大，杯水车薪。
白副司令没有回答是或不是。
只是整理军装，仰首挺胸，声音洪亮：“时刻准备着！”
老先生颔首，内心深表赞扬。
这个时代属于他们年轻人！
下一秒，他正脸道：“红川需要的物资，让那边基地无条件配合。”
“告诉他张海天，别成天只知道借粮，这时候敢磨磨唧唧，我亲自找他“喝茶”！”
白副司令刚走出医院，看见老李蹲在门口抽烟。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有医生护士，有病人家属。
在骨瘦如柴的人群中，脸颊有肉还嘴上叼香烟的老李，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认识老李的人，满心羡慕。
红川是长肉的地方，如果自己一家人也能去就好了！
不认识他的人，满眼气愤。
凭什么我们饿得皮包骨头，这人却浑身都是肉？
有几个蓬头垢面的小混混，想上前找茬。
老李吐了一个烟圈，牛逼轰轰：“别磨蹭，一起上，老夫连你们几个小混混都收拾不了，枉为三十年老兵！”
遥想当年，他可是东海舰队最年轻的艇长。
除了过硬的技术，同样具备良好的体能。
天灾之前，五十五岁的他打三个小年轻没问题。
现在的他身体健康，还保持着六块肌肉。
这些个瘦成竹竿的小混混，一脚踢飞一个，都不够他热身！
蠢蠢欲动的小混混被震慑住了，转身就跑。
老李弹了弹烟灰，在人群中瞥见一个背影：“你站住！”
白副司令听见了，两条腿走得更快。
老李追了上去：“臭小子敢躲我？”
白副司令：“我没躲啊。”
老李：“那你跑啥？”
白司令：“我没跑啊！”
话罢，拔脚就跑。
老李早就料到对方会跑，快一秒把人拽住。
拽到一个角落。
“我说的话，你小子记住没有？”
“什么话？”
老李愁得掉头发：“我是跟你说真的，周疯子有病，见不得陌生人，一见陌生人就要拿铁铲埋人。”
白副司令皱眉：“我也不算陌生人吧！”
“李叔，有事干脆直说！”
“你这样，只会让我认定红川有鬼！”
老李愁啊！
他左看右看，觉得这里还是不安全。
把白副司令拉到更隐秘的角落：“那你跟我交个底，你们有没有可能不去红川？”
白副司令很确定：“没有这个可能，二号一向言出必行，他下达的命令就没有收回去的时候！”
别看他表面风情云淡，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就凭李叔一系列的反常行为，红川肯定有鬼！
老李愁得抠头皮。
左思右想的想了半天，问道：“慰问团队的人选，你能做主吗？”
见对方点头，他焦急的说道：“你听我说，慰问团队的人选，尽量不要超过五人。”
白副司令震惊：“五人？负责民生交流的养蛆组都不只五个人。”
老李一派严肃：“闭嘴，先听我把话说完。”
白副司令：“……”
老李眉头一挑：“咋的，我一个老百姓说的话，不配你这个副司令听着？”
白副司令顿时苦着一张脸：“这是哪里话，您说您说……”
老李竖起一根手指，利用肢体语言引起对方的重视。
“第一，慰问团最好不超过五人。”
“第二，你必须保证每个人能对红川基地的一切，守口如瓶。”
“第三，去了就要做好回不来的准备！”
白副司令吓了一大跳：“什么意思？”
“去了就回不来，周疯子还真要把我们埋了啊？”
老李摇头：“不会，姜钰不就是典型的例子么，有官当，有肉吃，就是离不开红川半步。”
白副司令差点跳起来：“我可是军人，周疯子还敢限制我的人命自由不成？”
周疯子是想造反啊？
老李冷笑一声：“管你是什么身份，到了红川都不管用！”
“S办的第一秘书，这会儿正在红川的农田里捡大粪呢！”
白副司令：“……”
S办第一秘书秦玉书，他见过几次。
对方竟然在红川捡大粪？
第一秘书捡大粪，行政主管反而当了市长？
够扯的！
等等，他想这些干什么？
白副司令心跳如雷：“李叔，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老李冷哼：“你当我吃饱了没事干？”
“总之，你既然要带队前往红川，那就做到前两点。”
“即使做到了前两点，你们也有可能回不来！”
白副司令气得撸袖子，一副想干仗的架势：“这个周疯子，他要翻天不成？”
老李双手一摊：“信不信由你！”
白副司令急道：“周疯子真要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我爸和你们这帮老兵就眼睁睁看着？”
老李呵呵一笑：“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你爸、一帮老兵都是共犯？”
白副司令一听，吓得心跳都快跳出来。
连“共犯”两个字都用上了。
要不要这么吓人？
白副司令愁：“最少十五人的团队精减到五人，其中还要包括养蛆组，这怎么可能？”
老李怼：“你想办法啊！”
白副司令低声道：“李叔，你跟我说句实话，红川基地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事？”
老李笑容阴险：“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白副司令不甘心：“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老李笑了笑：“这么说吧，要是在天灾之前，枪毙一百次都不够！”
白副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