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知道总是把封胥留在府里,他哪怕不说,她也知道他是无趣的。
他永远都只有自己,她最重要的也是他,所以她要多陪陪他。
于是今日安颜一同带着封胥独自前往了西山脉。
与之前图示上看到的差不多,河流众多汇到一处。
如今正值六月,还有两个多月的准备时间,将这里重新分布河流流向,重新布置沟渠。
也发现这里有许多渔民。
所以天然养殖的湖泊是不可以改道的。
两人慢慢的在山坡上走着看着这里的风光,太阳从东方升起,多余的光辉就笼罩在这片大地上。
安颜转身看着身旁的封胥。
男人白皙的衣服已经被光辉染带了橘色。
两人牵着彼此,留下的只有身后的交缠背影。
那一刻世间万物都归于宁静,周围你什么都感觉不到,却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安颜看着那半边沐浴在阳光下光滑俊美的侧脸,想到的是暮镜初和如今的封胥。
她真的很庆幸能够爱上他,在失去他的时候重新找到他,和他相爱。
封胥转头,逆着光看着安颜那无限眷恋爱慕的眼神,目光有什么慢慢起伏。
这一刻安颜主动了,环抱着封胥的腰,抬头啃了一回封胥的下巴。
“哼,大坏蛋。”叫你上一世丢下我。
封胥听着这个称呼一愣,下巴上还有安颜留下的口水印。
“安安。”封胥的声音有些迷茫,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在。”
封胥的表情在这一刻与上一世的暮镜初很相似,连语调都变得一样。
可惜封胥逆着光,安颜没看见。
恐怕连封胥都不会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和深深的爱恋……
安颜把西侧山脉的规划图交给孙休,西侧山脉的改动工程也开始了。
七日后,越来越多的人看到那二百个人的收获也想要参加,施工队伍瞬间壮大,工程的速度也开始加快。
西侧的规划也开始实施,只是没想到过了几天,知州府和招人的各个府衙都遭到了部分百姓的反对声。
事情很快传到了安颜的耳边。
孙休冷汗淋漓的看着眼前还在陪着她的郎夫下棋的女子。
女子专心的手执白棋,另一方男子挂着宠溺的微笑。
啪,棋子落下,局势瞬间变幻,那男子跟着就笑出了声。
“安安真是一点都不让我。”接着黑棋紧接而上,那白棋就被围困在一旁。
安颜的手指摩挲着白色的棋子,看着如今被围堵的白棋思考着。
突然,一只手搅乱了棋局。
“安安,去忙你的吧,改日再下。”男人温和的语调有些冷凝,安颜疑惑的看着封胥。
封胥却越过桌面拿走了被安颜握在手里的棋子,用力的擦着,好像要把上面的痕迹弄掉。
此时的封胥情绪才逐渐恢复。
安颜也只好随他。
看着转身的安颜,封胥的眼眸垂下看着手里的白子,悄悄丢弃。
安安,这种东西让你抚摸这么久,我会嫉妒的。
孙休连忙把事情告诉了安颜,安颜难得的意外挑眉。
拿起桌上的扇子就整理衣服,要去处理。
突然,袖口被拽了一下。
是封胥。
安颜明白了他的意图,伸手牵过他,去里屋拿好了遮帽就一同去了知州府邸的公审前堂。
果然聚集了很多百姓,闹哄哄的激动的叫喊着什么。
“不行,绝对不行。”
“不许挖山,我们反对。”
“对,反对阶田。”
“联名抗议。”
“……”
安颜大概听明白了,是西山挖沟渠和阶田的事引起了百姓的不满。
孙休出来了,在场的官兵很快有一个领头的叫肃了场景。
“各位,我们挖西山,修建阶田是为了更好的惠民利民,大家有什么不满呢?”
底下的百姓有一些曾亲身经历过东山阶田崩塌的景象,不由高喊反对。
“你们少骗人了,当年也是你们要修阶田,后来全毁了,死了多少无辜百姓。”
“对对对,就是的。”
“我看你们就是想偷偷觅下银两。”
“……”
孙休扯着脖子喊了好久,都没有效果,无奈的只能让官兵下去维持。
安颜看着下面的百姓,可以理解大家为什么这么反感阶田,因为她们会认为是阶田引起的崩塌,可是她也发现领头怂恿百姓的其中几位她有些印象。
下面的人群依旧闹哄哄的,直到一个村名将地上的石头扔到安颜面前。
那石头恰好落到安颜脚边,安颜顺着方向看去,是一个中年女人。
“哼,你就是新来的官员吧,什么都不懂,就仗着官职高随便瞎弄,有你这样的官吗?”
下面的百姓全都转移了怒火,一个个愤慨的看着安颜,好像安颜是她们的仇人。
安颜目光淡淡的看着那个中年女人,而封胥在身后早就冷冷的注视着那个女人,隔着纱幔,眼神却漆黑寒冷,似古泉的幽深。
那女子却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依然无所畏惧的骂着,叫喊着。
安颜不再看她,而是起身把被扔上来的石头拿在手里。
顺着方向扔了回去,也正好投掷到那女人的脚边。
封胥顺势抓起她的手,拿袖子拍掉沾染她手心的灰尘。
安颜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那中年女人很明显没想到安颜竟会再扔回来,一时甚是羞恼。
安颜转头看着这群百姓,声音清淡的落在众位耳旁,很快闹哄哄的场景被控制下来。
“你们过来是担忧十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可是山脚下的百姓不会受到影响,所以你们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而有的人趁机捣乱,在这里扰乱公共秩序我就不会心慈手软了。
倒不如大家把精力放在规划阜邯上,为之出谋划策。等事故真正发生再找我算账也好。”
说完就要离开,那些百姓也知道无凭无据紧凭十年前的事来次闹的确不好。
而且其实大家都知道那次出事还是因为大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