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妹走入了太史局的大堂,就看见一个年纪大约在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正站在大堂中央的桌案上用圆规划着什么图样。
苏软妹也不知道此人在太史局到底是何种职位,但见其他人都行走不定,于是苏软妹就缓缓的走到了年轻人的身旁,静静的看着他绘图。
“徒儿,去给师傅倒杯茶来,师傅有些渴了。”
那年轻人用手扯了扯官服的领口,好像有些烦躁,苏软妹看了看四周却无人对他做出回应。索性在不远处的圆桌上摆着水壶,苏软妹转身就去倒来了茶来,把它递到了年轻官员的手里。
年轻官员接过茶杯,就喝了一口,然后用圆规指着桌上的图纸微微的笑道。
“想景州一带本就缺水,加之这几个月来都不曾下雨,师傅我前些日子去景州实地考查过,根据景州的山势水文来看,这几处深掘必然有水,徒儿你再……”
年轻官员说完就抬起头来,却发现站在他身边的并不是他的徒弟,而是一个秀气腼腆的小哥哥。
“你是……”
年轻官员有些莫名的问道。
苏软妹正要拱手回答,年轻官员又瞬间恍然大悟。
“苏强,新来太史局报道的史官,你好像是上官丞相的远房侄子?”
年轻官员说完又拿起朱笔在图纸上圈了几下。
苏软妹听了年轻官员的话就有些一脸懵,自己不仅名字被改了,性别也变成了男人。
“本官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这种走后门的,你在太史局最好给我安分点,每月到时领了俸禄就走人,至于太史局其他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年轻官员说完又喝了口茶,而这时从大堂外就跑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那小伙子细皮嫩肉,穿着官服,却把帽子放在手里,年轻官员见了那小伙子就放下茶杯不耐烦的对他说到。
“我说苏起,你小子跑哪去了,一上午都不见你的人影,快把这图纸封上火漆,让中州驿丞发往景州府。”
年轻官员说着就把图纸递给了苏起,苏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就笑着点了点头。
“正好,新来的史官也姓苏,跟你可是本家,你先带他去太史局转转,并把我们太史局的规矩好好的给他讲一下。”
年轻官员说完又拿起一张白纸在上面描摹了起来。
苏起把图纸卷了一下放在了胸口的位置,然后就领着苏软妹离开了大堂。
“还不知苏兄你怎么称呼。”
苏起向苏软妹很是恭敬的问道。
苏软妹则向苏起行了一个拱手礼。
“在下姓苏名……强,初来乍到,还望苏大人多多指教。”
苏起见苏软妹如此彬彬有礼,也是笑着挠了挠后脑勺道。
“什么大人,我就是太史局里一跑腿的,现在跟在我师傅韩三通手下做个见习史官,想我师傅那可是太史局大名鼎鼎的人物,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是太学院博士,龙华殿直学士,太史局典正,全太史局除了太史局太史令鲁大人和汪大人,即便是副典正文大人也得听我师傅的,而这太史局主要掌管天文,历法,宫廷记录,文史校正,还有为皇帝及后宫嫔妃答疑解惑,观星解梦等,可是这宫里不可或缺的部门,其下辖分有天文院、测验浑仪刻漏所、钟鼓院、印历所,校史所,还有言官记事处,而这言官记事处即是记录皇帝与文武百官日常的言行,也是为日后编列为史做出依据。”
苏起巴拉巴拉的讲个不停,两人说话间就已经来到了浑仪测漏所。
苏软妹进入浑仪测漏所就看见正房的偏厅里摆着一个两人高的候风地动仪,而在地动仪的四周则放着一些像铜碗一样的凹槽。
苏软妹指着地动仪向苏起好奇的问道。
“这玩意真能测地震?”
苏软妹说完,苏起就迎上前来呵呵笑道。
“那是自然,虽然准确性有待提高,但是也聊胜于无,想张一的浑天仪已经失传,我们这个也是后来人仿制的,根据我多年对地理的研究,这个地动仪的制作原理还是有些道理。”
苏软妹听了苏起的话,也跟着点了点头。
想来预测地震这种事情,就是现代也不能确保百分之百,基本上都是发生了地震,然后地震局才公布消息,完全就是马后炮。
苏软妹看了候风地动仪又很是好奇的向苏起问。
“这里叫混仪测漏所,那应该还放着张一的漏水转浑天仪,且不知此物又在何处。”
苏软妹说完,苏起就对苏软妹伸起了大拇指。
“苏兄果然是有见地,且随我来。”
苏起说着又带苏软妹去到了正房的另一个偏厅,那偏厅是在一个极隐秘的地方,且在四周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苏软妹进了那个偏厅就叹为观止,只见里面有着偌大的空间,而在偏厅中央的位置则有个台子,苏软妹走到那台子上,苏起就启动了机关,然后台子的周围就出现了一三个转动的圆环,而在偏厅的穹顶上,就出现许多发亮的小孔。
“原来古人也有这么高大上的东西。”
苏软妹说完,苏起就微微的笑道。
“苏兄真是说笑了,这不过就是模拟日月星辰的规矩,便于我们研究星辰的规矩和位置,高是有一点,大上就完全谈不上。”
苏起说完就关上了机关,圆环也就停止摆动
“苏大人,你们太史局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没。”
苏软妹有些意犹未尽的说到。
苏起见苏软妹正在兴头上,也不好拂了她的意,随及又带她去了放着大昭国最精密时间刻度的小房子以及放着各种历史珍贵材料的太史馆,苏软妹看了那些史料就觉得很多跟她历史书上学到的内容完全就不一样,尤其是关于大昭国的这段历史。
“这蔡全不是奸相么,这么这里把他写那么好,还说他的书法举世无双。”
苏软妹拿着史料只是随口一说,苏起就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哎哟喂,苏兄你可别连说,蔡相过世才不过二十年,他的门生故吏还有人在朝中身居要职,你这话若是让他们听见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