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总有一些事情,在它发生之前,是没有一丝预兆的。就像现在这样,他来的如此的猝不及防,似希望又怕是失望。喜烟儿看着千诺走到了月牙湖边,那微微抖动的身子,不知到底是哭还是在笑。过了很久,没人敢去打扰。千诺微微开口,语气很缓慢,很温柔:“重阳节能赶到仇池山吗?”
肖老大没有回答。
喜烟儿也没有回答。
此刻是那样的安静,比湖水中倒影的圆月更安静。
喜烟儿看着肖老大,狠狠瞪着;使了眼色又使了手势,示意肖老大开口说话。
肖老大低声回道:“是在问我吗?”
喜烟儿没好说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不问你难道问我不成?”
肖老大这才战战兢兢回道:“哦......今天是八月十五,重阳节在九月初九。”肖老大停住掐了手指头,算了算又道:“这期间有二十五天的时间,从这里到仇池之地虽然路途遥远,可是在重阳节之前赶到,也不是没有可能。”
千诺:“那劳烦肖大哥跑一趟。”
这肖老大顿时心里一蹬,听千诺如此称呼,连声道:“仙姑吩咐即可......吩咐即可......实在不敢当.....”
千诺道:”肖大哥不必客气,拜托你了......“
喜烟儿心中暗道:“姐姐何时如此平静过,何时又如此客气过?原来那人在姐姐心中,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
只听肖老大道:“只是......我去了要说什么?”
千诺思沉片刻:“你就说......你说过会回来找我的!”
肖老大:“就这一句?”
千诺:“嗯!”
肖老大拱手退去,只听千诺急回头喊道:“且留步!还是算了,什么也不要说了。”
肖老大一头的懵,无助的眼神看着喜烟儿。
喜烟儿脸色苍白道:“你去吧,你全权做主,要怎么说,你自己拿捏就好!我相信你。”说完对肖老大嫣然一笑,这让肖老大心头一热,心中更是有了一股力量。让他心里更加打定主意,要好好的把这件事情做得漂亮,让喜烟儿刮目相看。
天色微亮,肖老大率领张晓等六人出发,每人都准备了两匹快马,一马跑累则换另一个,日夜兼程往仇池而去。张晓与肖老大在疾行中说道:“仙姑病情日益见重,我们必须快点,不然恐留千古遗恨。”
张晓回道:“我们顺着河西走廊而下,当然是宽阔大道。可如果我们从这里直接南下,经格木尔镇在到泽南镇这条道走的话,至少减少五天行程。”
肖老大道:“如此当然是好,可是这条道路可靠吗?你要知道,我们是与时间赛跑?”张晓笑道:“老大放心,这条路我曾跟随我叔叔走过,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可不曾听说过?道是越走越宽,哪有越有越小的道理。”
肖老大笑道:“张老弟说的是,怪我过于谨慎了。那就照你说的走,请你前边带路。”
经四天快马加鞭,径直到了格木尔,哪里是一座小镇?然是一座县城。肖老大不安道:“兄弟,可是走错了?”张晓道:“路是不错的,可是这里以前确是一座小镇,怎么会是一座城呢?”
几人进了县城,张晓精通各族语言,肖老大只听张晓不知与本地人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张晓来回道:“老大,路并未有错,这里确是当年的小镇,只不过近十年西域与中土通商等,所以此地也变得异常的繁华,所以十年长一座城也是合理的。”
肖老大道:“甚好,就怕是走错了路。我们在这整顿片刻,等马儿食饱了,我们立即出发。”
六人是早上到城里,午时又已出发了。正出城门时,只看城门口三骑并行走进三个大马来。马上是三个中年光头汉子,一个是独眼,一个是独臂,另一个是比较健全的。三人是看起来像和尚,又不像和尚。三人并排进来,将城门堵的别人进不可,出也不可。张晓有些气愤,正要与之去理论,却被肖老大拦住:“我们有重任在身,不可多生是非。”余人只得等这三人进去,再出城去。
张晓道:“竟如此嚣张!”
肖老大笑道:“他们三人个个如凶神恶煞,别人避而不及,也就只有你还敢去招惹!”张晓回道:“他们身上衣服是如此破烂的西域服饰,可看他们面貌却是中土人士。不知大哥可曾感觉到他们身上有一股气味。”
肖老大道:“是匪气,是恶味!”
张晓诧异道:“大哥认识此人?”
肖老大边走边说道:“何止认识!十二年前就在现在的月牙别庄里,住着的是以三个土匪为首的马贼大帮。专打劫来往的商队,杀人劫财,强抢良家妇女几乎无恶不作,远近名声甚不好听。不管黑道白道,都不甚喜欢他们,所以称他三人为‘西锤三霸’。”
张晓道:“有所耳闻。”
肖老大点头道:“他们当时好不风光,就连火焰山七十二寨也是敬而远之。可他们却是没有脑子的,不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们打劫商队,杀人越货,朝廷早当他们为眼中钉,岂能让他们如此猖狂。记得当时我就是一给他们喂马的,我知道这样下去,迟早死无葬身之地。他们三人是大昭寺俗家弟子,老大就是那个健全高个的,叫‘入云仙’老二是独臂的叫‘独臂兽’老三是独眼的那个,叫‘独眼龙’是了。”
张晓道:“那他们当时那么嚣张,如何成了这幅模样?”
肖老大道:“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当时我就告诉他们撤退,避其官兵围剿的锋芒,结果就因我是个马夫,被他们打了一顿丢了出来。官兵使了离间计,将他们打的是落荒而逃,少数逃走,少数被抓,多数都被杀了。他们三人逃到了西域,怕是在大昭寺躲着吧。他们这次出来,看是边疆动荡,朝廷无法顾及,才回来中土。”
张晓惊道:“他们是不是重回月牙湖,会不会危及仙姑?”
肖老大道:“就怕他们没有这个能耐,只不过仙姑重伤在身,却也难说。我们只有加紧赶往仇池,有请那仇掌门出手相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