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接上回。说书先生醒木案上一拍,字正腔圆,朗声说道:“说道这里。”话锋一转,又指着另一人道:”那位又要问我了,这隋炀帝可怎么办?要说怎么办,听我给你细说,待我喝口茶,润润嗓子,再细细给您讲来。”
又听这先生不慌不忙的说道:“话说到了八月二十四日,隋炀帝诏令各郡县发兵救驾。同时,又暗中派使者向义成公主求救,义成公主派人告诉始毕可汗说:“北部边境告急。”这时隋朝洛阳和各郡的援军也都达到忻口。始毕此次也只想打击一下隋帝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无他意。乃于九月十五日解围退走,隋炀帝派人出去侦察,山谷空无一人,没有突厥军队,才派出两千名骑兵在后面追踪突厥军队,隋军追到马邑,俘获突厥老弱两千人返回。之后炀帝曲赦太原、雁门两郡的罪人的各种刑罚。同年十月,炀帝一行回到东都洛阳。”
一听客道:“那隋炀帝到了咱们洛阳,可就回不去咯!”说书先生道:“您说的好,此役使隋炀帝颜面扫地,大业之雄图伟略已然成过眼云烟。时天下板荡,隋室倾危,如风中残烛。但经此一役,他魂摄气沮,已经丧失了重整河山的勇气与信心。那个曾经雄心勃勃、积极进取的隋炀帝已经不复存在了。此后的他只想逃避现实,窜身江左,以求偏安一隅。在江都宫中用醇酒妇人麻痹自己。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终于,大业十四年,农历三月十一日,骁果军叛,江都宫变,独夫授首。改朝换代,定谥曰炀。正是:‘恶名流千载,运河惠万世。’可悲!可叹啦!”
有一听客听了不愿意了,道:“你这胡说的舌头,小心惹了祸,被人剪了舌根!”先生笑道:“我们说书的,既然沾了书字儿,那也是个文人,怎能说我是胡说?”手中折扇一转道:“那书中都有记载,一一在册。隋书·炀帝纪下:‘八月乙丑,巡北塞。戊辰,突厥始毕可汗率骑数十万,谋袭乘舆,义成公主遣使告变。壬申,车驾驰幸雁门。癸酉,突厥围城,官军频战不利。上大惧,欲率精骑溃围而出,民部尚书樊子盖固谏乃止。齐王暕以后军保于崞县。甲申,诏天下诸郡募兵,于是守令各来赴难。九月甲辰,突厥解围而去。丁未,曲赦太原、雁门郡死罪已下。冬十月壬戌,上至于东都。’那位不信,去看看便知……”
然一个知字没说出来,这燕翔楼顶、窗户、地上到处冒出十几个人影来。只闻一声翠亮的女子声音道:“那个作死的嚼烂舌头?凭你也敢妄论炀帝?”
这边话音刚落,那十几个身影戴着笠,蒙着面,看着个个儿身子骨娇弱,灵动的如月下飞蛾。手持各种武器,寒光闪闪,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这一看,吓得那说书先生瞠目结舌,浑身发颤,张大着嘴巴,欲喊却不出声。随着那先生一声惨叫,嘴里冒血,那舌头已被人削了去。
这时一道黑影从房顶一闪,伴随着一阵寒芒,一剑向那说书先生刺去。天池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抡起一圆桌,向那身影丢了过去道:“他说的不假,割了舌头,何必再取性命?”天池一步追了过去,将说书先生夺过。那黑影一剑将圆桌劈成了两半儿,哗啦啦落地。
就在天池还未落地站稳,身后两人一人持剑一人持双刺向天池攻来。另外十余人全向羽灵姬扑去,齐攻羽灵姬十几处要害。看这攻势,天池很明白,羽灵姬必死无疑。情势威急,旦夕之间。天池才正真明白,这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这这刺客正真的目标,一开始就是羽灵姬。
楼里吃酒的、听书、吃饭的人见动了兵器,都已吓得魂飞魄散,四下逃命去了。登时天池脚一跺,只看一道风划过,那将刺客已经刺了空。回头看时,天池已将羽灵姬与孩子携在手中,已站在两层楼上。十几个刺了全部刺空,若不是她们训练有素,早已伤了自己人,死在了自己人剑下。
天池朗声问道:“你们何人?我与你们有何冤仇,竟下如此杀手?”
那十几个刺客并不回话,只调转剑锋,再次攻来。羽灵姬急忙大喊一声道:“是十二罗刹!”
这十二罗刹听羽灵姬报出自己名号,更加狂躁扑来。天池将孩子交给羽灵姬,一手护住她们,一手持剑与十二罗刹单手对战。就此任占上风,轻松应对,道:“我要保护的人,谁也杀不了。”
十二罗刹见实力确实悬殊,气急败坏,将那在场的人一一刺杀,逃的快的,性命无忧,逃的慢的,命丧当场。天池一看,这是不留活口。怒道:“我处处让着你们,你们竟如此滥杀无辜!”一剑执起扑下,将一刺客击飞数丈之远,十二罗刹齐杀过来,又斗了十几招,已被天池击伤三人。
只看一刺客吹了口哨,十二人又如鬼影一般,一闪一闪不知去了何处。天池欲追,有恐是调虎离山之计,又道是:“穷寇莫追。”所幸就先放他们一马。
然那十二罗刹前脚刚走,慕容忠带着大队人马急忙跑来,急问:“可有人伤着?刺客现在何处?”
天池回道:“伤了几个无辜的人,刺客早已逃走。你是怎么知道的,消息这么快?”慕容忠道:“这燕翔楼到处都是官家的人,这些人敢来这里闹事,真是胆大包天了。”话锋一转,对天池道:“且放心住下,我会加派人手。”
天池笑道:“领情了。”随即叫人重摆了桌,酒菜齐全,六个热菜,六个冷菜。酒桌上,天池问道:“慕容兄何时封了王爷?这杯酒给你道喜了。”
慕容忠笑回道:“都是祖上积了德,吃老饭碗而已。只因父亲一年前被人刺杀,兵刃上涂了剧毒,不治而亡。陛下怜爱,封了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虚头王而已,父亲的兵权都已被朝廷收回。”
天池回道:“也好,无官一身轻。”
慕容忠笑着举起酒杯道:“知我者,天池也!我一生逍遥放荡,不是带兵打仗料。陛下是许了我些差事,但被我拒绝了。也是陛下高兴,新纳了贵妃,可真是个美人儿,我还有幸见了一面。”
天池将酒喝下,问道:“可是那杨贵妃?早有耳闻。”慕容忠笑道:“正是。你是从那里听到的?”
天池回道:“剑仙李白早已告诉了天下人,他那句:‘人想衣裳花想容,天下谁人不知?’难道世间真有此容颜?”
慕容忠话锋一转道:“不说她了,你可知今天刺客是些什么人?”
天池叹一声道:“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