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走到李泽雨面前:“扫兴……要回去吗?”
“……不用,不是说好要看流星吗”
“你有心事,刚才那个女人……”
秦朗俯下身盯着他。李泽雨背靠着钢琴,抬眼静静看他,接着伸手拽住他的黑领带,将他拉进。
“我不想说的时候就吻你……你想选哪个?”
李泽雨偏着头,伸手抚摸他的脸庞。
秦朗皱起眉头,像很是纠结,而李泽雨则微笑着快速凑过去,亲吻他的下嘴唇。
- - - - - - - -
顾筱萸身后是典雅酒店十二层的小舞会,窗外对面的高楼大厦,最高的一栋商场,闪耀着秦朗的巨幅香水广告牌。
她喝着香槟,目光紧紧盯着照片上的人
脑海中不断闪过……他说有喜欢的人的眼神和表情,那一幕幕透过她仿佛在看别人的瞬间……车上的露出那种受伤表情的他,灯笼会下的他……
明明是洁癖却拿过李泽雨擦汗的毛巾
钢琴房间里的独处两个人
她忽然嘴角抽动,十分怪异地抱头笑了笑,握在高窗外的香槟杯,手指一松。
“——啊啊!”
一楼露天广场走动的一位女服务员。大惊失色的跌倒在地上,她捂着胸口,惶恐地看着水泥地面砸碎四分五裂的高脚杯。
“好险!你没事吧?”
“……谁那么缺德,神经病把杯子扔下来,差点害死人!”
几位看见的女客人,纷纷从躺椅上过来搀扶她。
- - - - - - - -
几天后,逃跑到国外的一对男女,逃到小旅馆,落魄满脸胡茬的男人白志杰觉得安全终于可以给那个女人打电话了。
接到电话威胁的顾馨,在对方说出一下关键点后:“不要在追了,你找我也没有用,快点给我打钱!要不然我就把当年的秘密说出口!”
“……什么秘密?”
“你别装了顾馨,那张油画上早就揭示你的谎言……”
顾馨涂着口红的嘴唇花枝乱颤的大笑,伴随着砰砰枪击声,她窝在红色沙发上愈笑愈夸张。
顾馨把男人房间里的油画翻了个遍,包括住宅的一张张咬着手指死死钉过去。
最后实在没头绪,无聊焦躁在顾筱萸的房间里,给女儿梳头发边打听她对秦朗看法,抬头无意间瞥见一幅油画。
画着一双清冷的杏眼……黑沉沉带碧绿水里,死寂一片,齐发的男孩一身白纱衣到腰部浸在墨水里,像是有人喊了他的名字,他扭过头。
是好几年前,专门求天才画师莫二给女儿画的。
顾筱萸从小一直不喜欢这幅画,她觉得画的一点都不像,那个人从来没见过自己,凭着照片?还是他脑海中妄想出来的另一个自己,莫名其妙。
最近油画落泪,阿兰说是要找工匠来维护一下。毕竟是男主人的重视之物。
“……直接扔了不就行了”
女儿低头翻阅着k杂志,嫌弃地说。
“那可不行,筱萸这幅画可是爷爷的心意……”
她暮然间想起求画时候的场景,充斥油画墨腥臭的味道,绿油油昏暗逼仄的画室,那位长头发散乱的年轻人的瞳孔诡异盯着她,然后视线从头到脚,很细很细致……那一刻那个人执笔于空中,叫她汗毛竖起地描绘了一遍。
几天后那位天才画师,差遣人送来画作,并给爷爷留下一句话:“这是我真心报答您最后一幅,也是唯一一幅画,请好好保存,仔仔细细用心去看……我已经报恩了老人家……”
夜里她昏沉入睡,那扇细窄的窗户,被风呼呼怒打着,嘎嘎声响……是下雨了,恶寒窜过,她瞬间觉得好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阴沉的雨味……不,是河水涨潮的泥土的味道。
泼了墨水浸染乌黑夜空,一顿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好重,她抱起的一对男人的脚好重……「你他妈笨死了,快一点死丫头!」
二楼的木屋又打雷了,闪过的电光,照亮她对面的披头散发女人和房间里的一切。房子中心横梁上吊一道白影,穿白色碎花裙女人的脖子被绳子勒着。
女人像刚从梦中醒来,但脖子被绳子锁住吊在半空,她双眼突出,被勒着舌头伸在外面。细细四肢上下扑腾,脖子到脸渐渐灰青,她临死之前,脚趾头还向上蜷缩两下然后就僵硬不动了。像条白木头杵在半空。
“妈他太重了……把它砍成两半吧”
小女孩天真的声音,像撒娇把西瓜砍两半一样……咦?说话的人声音她怎么那么熟悉?顾馨渐渐笑了,原来说话的人是我。
她们刚刚才完成了,人生中第三件案。
可怜的好心人,这个野外的房子和资产,很快又属于她们母女的了。
不过还有一个秘密,绝不能让对面的那个叫妈的女人知道……
只下了安眠药,为了防止男人会醒过来,母女迅速熟练的将麻绳缠绕着他的脖,借用绳索滑杆原理,两人一起从桌子上跳下背着绳索使劲往下拉,果不其然,窒息和死亡的危机感让男人很快从睡梦中醒来,不停在半空吐着舌头,恐惧蹬着脚。
“你……你……救救命 ……”
雷声一道一道劈过来,不时照亮屋内,她们紧张又兴奋的合力扯紧绳索,男人力气大,在空中不断伸直手臂张嘴扑腾着。男人合不拢的嘴缝里口水滴下来,惨死面容表情恐怖死死瞪着前方,垂掉在牙齿外的舌头像从喉咙里生生拔出来的,长长垂在下颚边缘。
这谋杀的一幕。
偏偏让一个小女孩在楼下看见了,“——啊啊啊!”
“是李青青!妈!李青青看见了!!”
滂沱大雨,阁楼伸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头颅,雷光闪过,死死定在草坪里躲藏的捂嘴李青青,与楼上披头散发恶鬼似的女人对上了双眼。
“……”
拍脸的雨水和河边树林里逃命泥泞脚步……黑夜中她不断呼哧呼哧拨开草丛……
雨密集汹涌下着,披头散发的女人腰部绑着绳索,在汹涌湍急河流里捞起软软的小女孩,扯下她脖子的项链,猖狂的笑声……
浮浮沉沉水流中极速漂走的麻花辫的脑袋瓜
她背后藏着剪草的利器从泥地爬起……激动点头,嘴角上扬着颤抖接过的那条红色项链……剪掉绳子……疾速倾泻洪水席卷而过……女人凄厉的悲鸣响彻山谷……
顾馨满头大汗从床上弹起来,她面色惨白地摸出颈子里的那条红宝石项链。
嘎嘎窗户被风猛然摇晃着,她两眼瞪着,跳下床,无所畏惧的一把推开窗户,风声猎猎扯着她的丝绸睡裙,她的头颅伸出,死死扣着窗台,盯着外面,楼下那像厉鬼索命的那株老桃树已经不在了。取代的是一片金鱼池塘和围绕的绿叶花卉。
她抬头望着漆黑乌云沉沉的深夜,连虫鸣声都听不见,只剩大风一阵一阵刮过她的脸,扬起她耳后的发丝。
“死了……是啊死了又能奈我何……”
“李青青……作鬼也是我最厉害!”
她满足闭上眼睛,森然地仰着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