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看到如此之多的华侨跟在萧震雷一行人身后跟着一起前行,两侧还有无数华侨正在发出欢呼声,他突然意识到某个人让他来刺杀萧震雷可能是一个错误,如此受到爱戴的总统一定可以带领民众将国家建设强大,自己这些年来参加革命的目的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建设一个强大的国家吗?现在迎面走来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带领国内民众走向富强的人,如果自己扣动扳机,那个人必定会死,接下来国内会发生什么事?到时候国内很可能会再次四分五裂,难道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革命吗?不不不,不是!这个人不能死,他必须活着,他身负使命,他有这个能力挽狂澜于既倒,就有能力把这个国家建设成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想到这里,年轻人默默地收起了手枪,看了看周围的同胞们都在欢呼着,他受到感染,也举着一面小国旗挥舞起来,只是他不知道,早已经有人盯上他了,就在他刚才准备动手的时候,盯着他的人也准备动手,只不过看见他收起了手枪后也放弃了对他的行动。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萧震雷等人一行人终于走进了唐人街,在唐人街上一栋中国式三层楼门前停下,门口上方挂着中华楼的牌匾,有人在旁边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直响。此时一些华侨老人们已经从楼里面走了出来,极为热情的将萧震雷等人迎进中华楼内。
等到鞭炮放完。大家都在桌子边坐下了,中华楼内摆满了十几桌酒席,司徒美堂见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席,于是走到萧震雷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萧震雷闻言点点头便站起来端着酒杯向在场十几座的代表们笑道:“诸位叔伯兄弟,今天我们从国内过来这里,是来这里来串门来了,我是你们的侄子辈,后背俩看望前辈。我们不把自己当客人,你们也不要把我们当客人。我代表我们新政府这次过来的所有工作人员向诸位叔伯兄弟表示感谢,谢谢你们的盛情款待,这是我迄今为止受到的最隆重的礼遇,就连我就任大总统一职时都没有这么隆重。其他的话都在这杯酒中,我先干了,诸位叔伯兄弟请随意!”说完一饮而尽。
掌声响起,很快所有人都拼命的鼓掌,紧接着这些老少华人代表们纷纷端起酒杯干了。接下来,在司徒的引荐下,萧震雷与在座的每一桌华侨代表们一一认识并碰杯。在场这么多华侨,工作人员担心萧震雷会喝醉,提醒他每座只要喝一次就够了。
这个宴会进行了很长时间。由于有工作人员的提醒,萧震雷没有喝醉,酒席散去之后还和这些华侨代表们开座谈会。听取他们对新政府的意见和建议。
下午,萧震雷一行人前往洛杉矶政府安排的酒店下榻,刚刚入住酒店不久,洛杉矶市长就前来求见,两人在客房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交谈,由于长时间在海上航行。萧震雷和随行人员都很疲倦,决定在洛杉矶休息两天。准备后天再启程前往华盛顿,萧震雷向洛杉矶市长提出明天去一些大工厂和公司去进行参观,洛杉矶表示没有任何问题,明天他亲自前来为萧震雷一行人做向导,萧震雷原本还想去后世大名鼎鼎的好莱坞去看看,但是此时的好莱坞虽然已经有人在那儿搭建摄影棚了,但是此时它只是一个只有不到八千人的小镇。
第二天,萧震雷一行人在洛杉矶市长的陪同下参观了市内的石油化工企业等多家工厂以及一架飞机制造厂,洛杉矶的石油化工企业已经有很多年了,而飞机制造厂也才刚刚建成,在规模、设备和技术上比新政府还差一大截。
接下来他们又参观了码头航运业和造船业的工厂,洛杉矶港口是美国西海岸最大的海港,处理了美国西海岸七成一声的海外贸易吞吐量。这个城市还是世界上种族和宗教团体最多的城市之一。
4月22日,萧震雷一行人乘坐一辆专列前往华盛顿。
在火车上,萧震雷啃着一块面包,拿着一份美国当地的报纸看着,秘书小高走过来说道:“大总统,国内发来电报说英法两国同意放弃国内其他租界地,但是英国对于香港,法国对于广州湾都还在坚持不松口,另外在关税自主权的问题上,他们还是保留意见!”
萧震雷闻言道:“那就接着谈,最好能谈个一年半载,告诉外交谈判人员,不要做任何形式的表态,他们还没有这个权利!”
“是!”小高答应一声,用笔在笔记上记下来。
萧震雷又问道:“那么日德方面呢?”
小高道:“德国倒是同意归还青岛,不再索要庚子赔款剩余款项,也同意归还其他地方的租界,对于其他一些不平等条约表示可是谈判解决,不过日本人却始终坚持表示不会归还辽东半岛和南满铁路附属地,湾岛和附属岛屿等就更不用谈了,其他地方的租借地可以全部归还”。
萧震雷想了想说道:“知道了,告诉他们,不要着急,慢慢谈!”
“好的,大总统!”
在威尔逊派出的特使陪同下,萧震雷这一行人在前往华盛顿的路上走走停停,基本上都是在沿途大城市停下来半天或一天进行时考察或参观,萧震雷自己倒并不是想参观什么,他来自于后世,对这个时代的工厂生产感觉没什么好看的,他的目的是让那些陪同一起前来的手下官员们好好参观参观,让他们学学经验,吸收一点美国人的长处,回去之后经过改进看看是否适合国内的工厂,其实他这次前来美国见威尔逊的另外一个比较大的目的就是要带着这些手下官员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这天火车还在继续向华盛顿方面前进,他召集全体随行的官员们开会,不论是政府官员还是军方将领都有参加。他在会议上说道:“诸位应该明白,我们这次来的几个主要目的:第一,是与美国在外交上更近一步。美国人已经将租界都归还给我们了,以前签署了不平等条约也都废除了,所以就现在来说,我国和美国的外交关系比国际上其他国家的关系都要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看能不能把这个关系更近一步。最好是和美国协定战略同盟关系。
这在清廷被推翻以前是有人做过这方面的努力的,当时德国皇帝威廉二世提出德国、中国和美国组成战略同盟。前期已经做了很多工作,德国还准备派出皇太子去我国访问,以促成此事,但是此事却被清廷方面的无能之辈泄露给日本人知道了。日本人从中作梗,这件事情便无疾而终,所以我们要看看能够把这件事情能否继续做下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我国在国际上不能被孤立,一旦被孤立,外交关系变得极为复杂和险恶,我们会夹在同盟国和协约国之间,如果两方都对我国产生敌意,那么我国就会成为他们双方之间的战场,所以我国必须寻找盟友。而适合做我国盟友的,现在唯有美国,其他国家要么心向同盟国。要么心向协约国。美国跟我国的情况差不多,但是它与我国又不同,他周围没有敌国,南边一个墨西哥太弱,经不起它打,这是它的优势。而我国处在日本、沙俄和英法之间的包围中,我国又与美国不接壤。没有势力和利益上的大冲突。我国与美国的相同之处是现在都比较孤立,而美国这段时期本身就是奉行的孤立主义,但是欧洲两大阵营成立之后,美国一直奉行的孤立主义则无法维持下去了,它也必要寻找盟友!而我国则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对象,也是最为合适的”。
张謇问道:“大总统,为什么我国和美国都是对方的最合适的盟友呢?我国为什么不可以在同盟国和协约国之间选择一个呢?而美国也是如此呢?”
萧震雷闻言点点头道:“很好,张部长几个问题问得很好,我国和美国现阶段如果选择一方加入,则会得罪另一方,我国的情况是清廷方面与列强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太多了,我国现阶段即使加入其中一方,也不容易将所有的不平等条约全部废除,打个比喻,如果我国现在就马上加入协约国,英法方面会跟我们平齐平座吗?会把占据我的土地和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全部废除吗?以后可能可以,但是现在还不行,他们双方之间还没有打起来,加入同盟国也是这样,日本人占据了湾岛和辽东半岛、朝鲜,日本会轻易吐出来吗?只怕不可能,只有他们双方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才知道我国的重要性,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提条件,他们就不可能不应允!而在此之前,我们又不能被孤立,必须要找盟友,那就是美国!
美国是一个商业大国,由于地缘的关系,它与同盟国和协约国都没有比较大的冲突,而且美国与他们双方在商业上都有着十分频繁的往来,如果加入其中一方都会得罪另一方,在经济上会大受损害,因此美国不会轻易加入这两个阵营,但是美国也不是傻瓜,他也需要寻找盟友,因为一旦他们其中一方获胜,接下来势必要对付美国,所以为了防范于未然,美国也必须要盟友,如果我国现在还是军阀割据的局面,美国根本看不上我国,但是现在不一样,我国结束了军阀割据的局面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统一,这在美国当局眼中就完全不同了,完全有资格值得他拉拢了!所以威尔逊才一连三次给我发来邀请函,请我来美国访问。当然诸位也要记住一点,我们是希望在外交上与美国更进一步,但不是乞讨,不是非要死乞白赖地围着他转,联盟是双方的,双方需要平等的进行这个联盟,我们绝不是祈求施舍,所以我们和美国当局的地位是相同的,诸位可别跟前清那些官儿一样看见洋人就摇尾乞怜!”
萧震雷在这方面已经说得很清楚明白了,这些随行的官员们都是这个时代人中之杰,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萧震雷只点了这么几句,他们很快就明白了国际政治的这些关节。
萧震雷喝了一口水又道:“接下来说第二点,就是排华法案的问题!这是我们这次来美国的重中之重!有人可能认为那些华侨都已经是他国之人了,不是我华夏之民了,我们犯不着再为了他们跟美国人过不去,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的!虽然华侨绝大部分已经入了美国籍,但是他们毕竟血液里流淌着和我们相同的血液,那天我在码头上的演说并非是胡乱八道,并非是忽悠他们,诸位将心比心,如果诸位换做是他们,在国内有人来募捐,将自己流血流汗挣来的钱都捐出去,好不容易盼着国内革命成功了,新政府成立了,可不管他们的死活了,他们得多伤心啊?咱们这不是过河拆桥吗?这不是忘恩负义吗?哦,你有困哪的时候就去求人家,混好了却把人家撇到一边不管不问了,有些人可能做得出来,我们新政府绝不能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如果是这样,以后我们在国外有事需要帮忙,世界各地的华侨还会帮我们吗?团结,要团结啊,诸位同僚们!我们华人只有团结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我们不要整天想着内斗、窝里反,有本事搞到国外去,别整天盯着自己家锅里那碗饭!不要再被外人说我们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行吗?我在这里强调一点,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全世界的华侨,也是国家利益的一部分,维护他们的利益就是维护国家利益!”
萧震雷这番话说地在做的官员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很明显,萧震雷是借华侨的事情隐喻国内已经逐渐出现苗头的内部矛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