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生没说话，但还是接过了盒子。
手指轻轻碰了碰星石，上面散发的光芒顿时更明亮了些，光芒微晃缠着她的手指。
好像还蹭了蹭？
莫长生满脑子问号，将盒子放在了桌上。
无视盒内星石瞬间黯淡的光芒，迎向李军长注视来的目光，“所以，你们这一次的交易是什么，只是找我吗？”
李军长点头，“我当时也很疑惑，他好像对你非常执着。”
“但这件事对我们有好处，所以我们答应了交易，他为我们提供星石做研究，我们为他开放另外一些资源，包括找人。”
莫长生不解，“他怎么确定你们可以找到我的，世界每天都会降生大量婴儿。”
李军长目光再次落在盒内的星石上，
“就是因为这个，他说你出生的时候这东西一定会有反应，而我们当时的科技，已经足以追踪这种反应，定位到你的位置。”
“但你们失败了。”莫长生淡淡道。
虽然不记得，但根据最近的调查，
莫长生知道，
原医生找人的大计，被干扰了。
被那个她自己都没印象的光神哥哥，硬生生拖了八年之久，不......或许更久。
原医生认为她在灾纪年结束那一年就该降生了。
从目前的信息来看，灾纪年和当年神女在神界掀起的神战有关，人间灾纪年异种战和神界是同步进行的，甚至互相干扰。
而神战时，那条疯狗就在神界。
那场战争，神界损失惨重，一度锁界......那么神女的结局呢？
又为什么会降生人间？
他为什么就那么确定她会在那时降生，而她没有在他以为的时间降生，导致追踪的计划被不断延后......也是光神的手笔吗？
还是说神女有别的计划？
当时的神女又是怎么想的呢？
莫长生从不觉得，神女降生到人间，是在神女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从她为数不多恢复的记忆来看，神女不可能是受人牵制的存在。
虽然是前世今生的关系，但两人的性格基本一致。
都不会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被逼迫不爽，哪怕是命都不要了，也一定会想办法把天给捅破了。
所以才会有神战。
都不是能忍的性格。
要说神女毫不知情，中间什么都没做，莫长生不信。
也就是说，降生人间是神女认可的计划。
为什么？
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参与的人也好、神也好、什么也好，都怎么想的？为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神女的目的。
为了......自由吗？
“并不完全失败。”
就在她陷入思绪时，李军长的回答声将她扯回现世。
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李军长看她一眼，对她的走神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当时的寻找并不完全失败。”
他指着盒子里发着微光的星石，
“在你出生的那一年的某一天，这块星石突然发生变化，不对，是所有的星石。”
李军长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事。
“就在那一天，我们得到的所有星石，突然全部闪烁着璀璨的亮光，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而那一天，天地也出现异象。
“明明是白日，天地却骤然一暗，黑夜降临了一瞬，只几秒时间就恢复正常。
“幸好时间很短，新闻上以天气异常的借口解释了，才没把这件事闹大......
“而我们也是因为这些，才确定了你的出生。”
莫长生愣住，她是第一次才知道，她的出生会有这么多事。
一时间，心内微微复杂。
天地异象什么的她不知道，倒是她这个人差点死在童年。
不过，很快这点异样就一闪而过，她继续直奔正题，“但你们还是没找到。”
“是啊，因为持续时间太短了。”
李军长神色无奈：
“星石的闪耀也只持续半分钟，就突然熄灭了，无论怎么刺激都不给反应。
“但我们一直在找，
“那些异象让我们很不放心，我们并不想让这么一个特殊的人先被原医生找到，这个人太危险。
“如果让他先一步找到你，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说到这李军长微微一顿，似乎有些累，躺在藤椅上，一只手按着额头，缓缓说道：“但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等我们知道的时候，枫市的异种袭击事件已经发生了，你已经在他视线内了。
“我们无法越过他，只能同意他的要求，
“而他的要求也很奇怪，我们本来以为他会把你直接带走，但他却选择了以心理医生的身份留在你身边......”
李军长抹了把脸，有些疲惫，
“这件事我之前一直都想不通，他对你的执着已经到了扭曲的地步，找到了却又几乎不干涉你的生活。”
“呵呵。”莫长生冷笑不答。
李军长顿了一下继续道：
“但后来我们才知道，你体内有「神」留下的封印。
“这个封印很奇怪，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封印对你并不是压制而是控制，控制过于强大的力量不对你造成伤害，那是你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力量。
“如果你受到巨大刺激或者死亡，就会有失控的可能，没人能承受这个后果。”
莫长生了然道：
“所以不能让我死，也不能逼迫我，你们只能顺其自然。
“但你们好像小动作也不少吧......”
“惭愧。”
李军长略有些尴尬，“因为这个封印，我们和原医生总算能在你的事上保持了一个的平衡，我们不希望你被原医生迷惑利用。”
莫长生讽刺道：“所以不如你们来利用？”
莫长生太懂这些道道了。
如果不是他们双方都确定自己控制不了她，一旦失控结果只会更坏，她这些年怕是要活成工具了。
不是躺在实验室里，就是活成战斗兵器。
这是权利的本质。
是人性。
一个极端危险的定时炸弹，人们无法不警惕、不惧怕、不利用......明白归明白，但也不碍着莫长生不爽。
对大局和人类而言，这是利、是大义。
是大多数的正义。
但作为被利用监控的本身，占少数的受害者......当然，莫长生从不把自己摆在受害者位置上，她不需要同情和可怜。
她就是单纯的不爽反感厌恶。
撑死了是个立场问题。
要不要对此挥刀相向，才是她需要决定和考虑的事情。
关键这些组织不知道在这些年的博弈中，都捞了多少好处？！
只多不少！
也不知道这些年的科技进步，除了外文明飞行器，和他们与原医生在她身上的交易挖了多少好处，捞了多少东西？
结果还在她身边放了个不安好心的货，恶心她十几年。
都这么会做人的吗？
想想都不可能会有好感，这会儿没直接动手都是她大慈悲了。
难怪那李胜要来刺杀她，不让她和李军长见面，怕李军长死......他是该怕的。
这瓜娃子的脑子也是真有泡。
李军长对此也无话可说，良久也只是叹了口气。
莫长生这时候顾不上跟他扯这些，催促道：“所以，那两段外文明的录音，姓原的那条疯狗到底怎么说的？”
别的暂且不说。
对她知无不言，是至少至少要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