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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区第一次出现丧尸大幅度减少的问题，使者是要告诉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清冷的夜色，微含嘲弄的嗓音，并未有任何掩饰的意味。
气氛明明是清淡的，却令人不由自主的将心提到嗓子眼，苏沫屏紧呼吸，死死贴着门，周身浮现的精神能量波动细微之至，她咬了咬牙，挤出一条缝看着天台处斜靠在围墙边缘的魍魉，后者恍若未闻，仿佛并不知道她的存在，视线幽幽落在不远处面朝城市长发飞舞，飘飘欲仙的女人身上身上，贝齿不由自主的咬着下嘴唇。
迎风而立的背影聘聘婷婷，长发随风，酒红色的长裙勾勒出窈窕的身段，闻声垂首轻笑：“什么时候我想做什么，什么时候做，也能由你来质疑？”
那声音轻柔婉转，在夜色中徐徐响起，魍魉却不为所动，背靠着围墙双手环胸：“质疑倒说不上，只是觉得使者的动作慢了不少，一时好奇，毕竟使者的等阶提升了，我才能做想做的事情。”
“你现在做的，不一样是想做的事情吗？”
女人回首，精致的侧脸展露无遗，苏沫猛地捂住唇，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那张侧脸，对方似有所觉陡然回首，一双丹凤眼微眯，蓦然涌出的杀意令苏沫后背发凉，被毒蛇盯住一般，令人窒息的危机感。
退后几步喘着粗气，就听那人冷哼一声冲着魍魉道：“你的人类小女朋友...啧啧，那味道，你如果奉献给我，明日就能毁天...”
“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不然...”魍魉起身，一双一贯温和无畏的眸子迸发出嗜血的光，无形中流露出丧尸残虐本性:"你知道的。"
他只是警告性的看了使者一眼，目的达到，连话都不愿多说，几步离开拉住苏沫便走，任由使者的视线在身后流连忘返许久。
苏沫跌跌撞撞跟在身后，杏眼不甘回首，仿佛确认般，直到视线中那张脸与记忆中寥寥几次的容颜重叠，倒吸一口凉气，心如擂鼓。
她的失神和不在状态自然瞒不过魍魉。
“你认识她。”
不是反问，完全肯定的语句。
苏沫呆滞抬眸，夜色并不算凉，她却如置冰窑，摇了摇头：“不认识。”
魍魉眸光微闪，垂首，视线落在拽住苏沫的那只手上，掌心微湿，答案不言而喻。
“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确切的说，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
苏沫仰头："放我离开。"
"就这一点不允许。"
对牛弹琴，苏沫深吸口气："为什么？"倘若丧尸真的存在感情，真的是比末世还要危言耸听的事。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才不能走。"
"可等你知道了，也是我的死期了对吗？"
对上那双眼，魍魉难得体会把无言以对的情绪。
苏沫说的很对，他就是这样想的，换做谁都会如此。
他对苏沫的种种不仅其他人觉得奇怪，他自己亦是如此，心里仿佛有个声音不停呼唤着靠近，不听从，便是违背天理。
他想着放在身边找到原因，真相大白后处理就好，毕竟对方也是难得的高阶异能者，倘若吸收能量，修为大增。
可这些话真正从对方嘴里吐出时，他又有些狼狈，有些心虚，有些...生气。
不是这样的。
可到底是怎样的，说不上来。
此时的沉默，予苏沫而言便是一种默认。
魍魉有些烦，一双眼是不正常的猩红，相处的久了，苏沫也知道这是丧尸本性浓厚的表现，可平常都是半夜，这会这么早，她有些惊奇，对方已经自行压制，待心境平复，方才冷冷开口："其它你不需要管，只需知道不要和它正面冲突，亦或者，不要去招惹就好。”
苏沫下意识挑眉，不解开口：“为什么？”
魍魉步伐微顿，修长的身躯微弓，单手插着裤兜，微风吹动着他柔软的碎发，连那副以表斯文满含绅士风度的眼镜不知不觉也被摘了，那双眼是人类没有的冷。
即使遍体鳞伤，即使生死一线，即使像现在这般称之为温暖的警告。
都是一样的空洞。
她太清楚对方的目的，自己的价值，所以都未曾真正看在眼里过，此时在撞进那双眼，苏沫却突然想到，刚才它冲在那女子面前时的忐忑和小心，近乎于谜的偏袒守护，不管是最开始的出手相助，还是现在为止的禁锢，从未伤害过她，而它此时回过头来的眸光，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
怎么能不迷茫呢，她们毕竟是对立面。
心思百转，也不过是刹那的事。
魍魉歪了歪头“灵魂使者。”
极度陌生的词汇，可字面意思却让她不自觉绷紧身体。
"精神异能及意念操纵融为一体，因精神力强度产生杀伤力，又和精神系不同，我试探过，七阶之前，杀伤力一般，七阶过后，能力呈十倍增长，精神力强者，能眨眼间摧毁一座城市内所有生灵，而它，是我目前为止接触过，精神力浑厚到恐怖的半人类。"
"半人类..."
"她吞了原本灵魂使者的晶石，我封锁了她的记忆。"
"可是你..."
"没错，和明轩一样，七阶以前都处于助纣为虐的状态。"以那二者的天赋，一旦提升，便无法控制，可是"那又如何，待到那时，一切已成定局不是吗？"
苏沫紧紧垂眸，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对方没封锁她的记忆。
仿佛陷入一团团迷雾之中，见识种种皆是骇人听闻。
朱雀危机之前，只觉丧尸就是丧尸，只有高低阶之分，有统领是必然，可这些七阶带给她的惊奇太多了，确切的说是惊吓才对。
他们的智商与人类无异，刻意掩饰过后自然瞒天过海，当初她问魍魉如何在青龙安稳活到今日时，对方是这么说的：“人类尚有天赋异禀，丧尸为何不能有？”
是啊，丧尸自然有，被上天选择为非人类的一众丧尸，其中不乏有‘天才’的存在，魍魉赫然是。
凤系精神系双系七阶，单提出来，也是能吊打青龙基地不少自以为是的异能者了。
也包括她。
她自认一个女人成为六阶已然少有敌手，却发现丧尸的最强者竟也是女性，八阶，就算空间在手又如何，一样遥不可及。
有如此强大的丧尸做对手，生存已是艰难，而她当初考虑的最多的竟是儿女情长。
多可笑。
末世之初，她野心勃勃，想的是一路向前带着空间成为强者，如今，滥用灵泉导致实力无法与等阶成正比，无节制依赖使得灵泉一滴不剩，空间灵力不足，岌岌可危，儿女情长，又能帮到她什么？
不说现在无法得偿所愿，若失了底牌，她还有什么？
唯有实力，才能真正握在手中。
脑中似有什么‘咔嚓’一声断了。
苏沫突然尖叫一声，魍魉眉眼微眯，在其倒下前将人拥入怀中，就觉周遭突变的能量汇聚一方，猛的袭来，紧绷的身体在气流从周身蔓延之后蓦然通透，浑身的不舒畅不翼而飞，纯净能量一阵一阵的往体内涌，似乎能洗涤周身的一切不足，就是能量体都变得尤为浑厚与精纯，不禁诧异挑眉，看着怀中之人良久无言，随即迈步离开。
直到陷入沉睡之中，苏沫都还讶异自己的顿悟竟会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如泼墨般浓郁的夜色，稠的化不开，夜深人静，一切都显得格外无害。
然而那悄声无息的杀戮，不过只是开始。
那股藏匿在暗处稍不注意便能置人于死地的气息围绕着小楼一晃即逝，太快太轻，但凡粗心一丝一毫，便完全将其忽视。
“主人，我们的位置被发现了。”
那双幽暗深邃的眉眼微眯，静立的身影修长，衬衣衣扣微掀，露出性感的喉结，周身荡漾着邪魅气息，偏神态漠然，双眸含冰，令人不禁胆怯。
那灵魂使者的能量极其诡异，磁场竟和他们有大半相符，并且相当狡猾，原本对常人而言轻易的探寻毫无用处，行夜用了目前为止最为严谨的搜索方式都无迹可寻，反被其找到所在地点。
不过万事皆有利弊，虽然安全隐患增大，可对方同样暴露了自己的方位。
宋爵这两天全力以赴九儿异能重塑的事情，大意不得，这件事只能交给行夜。
“找到它。”
“没问题，主人。”
行夜心中自有计较，当下便不多言飞身而去，缥缈的身影转瞬消失在眼前，宋爵收回眉眼，转首看向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眉眼融化成温柔的光，走近坐在床前，指腹摩擦着那张柔嫩的面容，流连忘返，神色虔诚。
“大乘将至，如何是好？”
轻叹一声，宋爵便将其揽在怀中，垂首深嗅，准确无误的印上那抹诱人的薄唇，轻柔的仿佛面对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良久克制远离。
软香蚀骨不自知，令人欲生欲死。
这一夜，依旧无眠。
时间弹指飞逝。
九儿一觉睡得格外舒坦，醒来时宋爵依旧不在房间。
揉了揉头发，九儿光脚下床，放轻动作打开房门，果不其然，室内飘荡的饭香已经暴露了对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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