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我慌得大喊。
“你到底怎么了?”萧瑟追问。
我只好告诉他我不小心滑掉了,同时重申,要求他出去,我自己能爬起来。
但是,萧瑟伸出手来,碰触到了我裸露的肩部。“告诉我伤到哪里了,这么黑我看不见,你不用慌。”
“背……”我有气无力地应声,“你出去,我自己……啊——”
我惊呼着被他抱了起来,一阵寒颤突然通过我的全身,我瘫在他的怀里,头脑昏胀。他摸黑抱着我走出浴室,黑灯瞎火的,我完全分不清方向,只感觉他用脚蹬开一扇门,进了房间。他将我放在了床上,让我侧趴着。就在此时,室内骤然大放光明,来电了。楼下传来一阵欢呼声,那些打牌的人也饱受停电的煎熬。
猝不及防之下,我就这样赤身**的暴露在萧瑟眼前,我惊慌失措地胡乱拉过床上的毛巾被,毛巾被是折叠齐整的,我颤抖的手竟打不开,还是萧瑟从我手中扯过毛巾被,展开来,将我的身体整个儿盖住。
我披着毛巾被缩在床上,身子发着抖,牙齿打颤。刚才洗了头,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贴住我后背的毛巾被很快湿透了,头脑也愈发的昏沉。
萧瑟在床前蹲下,平视我,他的黑眼睛紧紧迫着我,眼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那光让我害怕,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羞窘、尴尬、狼狈和恐惧,各种复杂的情绪对我层层包围,泪珠再也不受控制,冲进了眼眶,迷蒙了我的视线。
“你哭什么,我又没把你怎么样。”萧瑟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去给你把衣服拿来。”
他很快站起身,出了房间,我目光飘散,才看清楚这不是我的房间,应该是萧瑟和保尔居住的,我更慌了,万一保尔回来,那可怎么办?我心神不宁地等待了好一段时间,萧瑟才拿着我的睡衣和毛巾回来,他手里还有一瓶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药油。“我先给你把头发擦干。”他走过来,在我身侧站定。
我死死拽着毛巾被的两端,手心全是汗。“我自己擦,请你出去!”
短暂的沉寂过后,我感觉到床铺一沉,萧瑟已欺身对我压了下来,双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整个人几乎从身后贴住我,他灼热的呼吸肆无忌惮地喷洒在我左侧的耳廓。“如果我真想把你怎么样,你逃得了吗?”
我恐惧得浑身发冷,心脏擂鼓似的敲着胸腔,呼吸急促而不均匀。“别这样行吗,我怕你了。之前顶撞你是我不对,我道歉,你放过我吧……”我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恳求着。其他人都在一楼,我求救无门,而且身上有伤无力反抗,只能服软求饶。
萧瑟不动不语。我趴在那里,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摸不透他究竟要怎么样。他的气息密密缠绕着我,使我窒息。
蓦然间,一种又麻又痒的感觉让我浑身颤栗,萧瑟的双唇含住了我的耳垂,舌尖轻舔。我浑身肌肉紧绷,恐怖得想要大哭。
“这是给你的一点教训。”萧瑟的声音压迫着我,“我不介意成为你所认为的那个我,不过这次,我决定还是先放过你。”
他说完很快直起身来,在我身侧的床沿坐下,拿毛巾给我擦拭头发。
我本能的抗拒,他禁锢住我摇摆的头。“最好乖乖别动,否则我会改变主意的。”
我只好僵住不动。
他低笑了一声,开始用毛巾给我擦头发。我的心跳得厉害,一种昏乱的情绪抓住了我,我顿时觉得不知身之所在了。昏乱中,感觉到萧瑟的手离开了我的头发,将我身上的毛巾被扯下。
我猛一个激灵,惊吓的喊:“你要干什么!”
“给你涂药。”萧瑟的语气透着不满,“我没有这么饥渴,再说你又不是什么天仙绝色,激发不了我的**。”
我不作声了,茫然趴在那里,像个受了委屈的、无助的孩子,任他的手在我背部受伤的地方揉搓。他的动作很轻柔,我却难受得要命。其实背部的痛感已经有所减轻了,应该摔得不严重,但是他的手刺激折磨着我,我连心都扭了起来。
然后,更让我无地自容的一幕出现了。房门被人推开了,萧瑟没有将房门反锁。来人发出了惊呼声,随即叽里咕噜说起话来,听那声音必是保尔无疑了。虽然他说的是我听不懂的法语,但从他惊讶又带着玩笑的语气,我也能猜到那话中的含义。
萧瑟迅即拉过毛巾被,遮住我裸露的身体,自己起身向保尔走去,用法语不知和他说了什么。我大气都不敢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个男人呱拉了一通,保尔爽朗大笑几声,出去了,他的脚步声很响,关门也很用力,震得我心头大跳。
我挣扎着,终于爬了起来,身体勉强可以活动了,说明没有伤筋动骨。我大大松了一口气,万一摔出什么毛病来,对一个舞蹈演员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
我用毛巾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强抑住紊乱的心跳问:“你们刚才都说了什么?”
萧瑟的眼光紧紧地落在我脸上。“他以为我们是在房间里办事,怪我怎么不把房门反锁,害得他冒失尴尬。我都跟他解释清楚了。”
他故意把“办事”二字咬得很重,我的脸蓦的发热了,扬眉瞪着他。
“怎么,不怕我了?”萧瑟咧着嘴,微笑着看我。
我被他看得整个人又紧张窒息起来,垂下了头。“麻烦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好。”他答应得很爽快,“药油我放桌上了,晚点让尹静姝再帮你搽一次。刚才停电是因为三楼的总闸跳闸,叶梓涵正好回来,弄好了。我跟她要的药油,据说效果很好。不是什么大伤,多搽几次就好了。”
我抬起头来,他的眼里有着真切的关怀,我心中激荡过一阵温柔的暖流,柔声道了“谢谢”。
他笑了笑,关门出去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忍着疼痛尽快穿好睡衣裤,拿着那瓶药油开门出房间。萧瑟站在门外,双手插在裤兜里,背对着我,听到响动他转过身来,嘴边泛起一丝笑意。“我在替你把门,免得再有人闯进去。”
我臊得慌,有些忸怩地问:“停电的时候,你怎么会在浴室门口?”
“你怀疑我是躲在门外想偷窥?”萧瑟嘴边的笑意消失了,“我没有这么低级。我散步回来,想上楼洗澡,刚到浴室外面就停电了,随后就听到了你的叫声。”
“单凭叫声,你怎么能确定是我?”我表达疑问。
“我对你的声音很熟悉了,而且钓鱼落水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叫声。”萧瑟又笑了起来,“这叶家村好像跟你八字不合,你来到这里后就多灾多难。”
萧瑟说的没错,我到这里后是多灾多难,包括……被他强吻,还有基本被他看光了。我的脸又发热了,逃开了他的目光,掉转头匆匆进入自己的房间,刚要关门,萧瑟追过来,伸手一拦。
我吓了一跳,连着倒退了两步,他眼睛清亮,唇边仍然带着笑意。“怎么话还没说完就跑了?”
这时有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蓝婧予的身影随即出现在楼梯的转角处,她穿着紧身裤和红色T恤衫,盘着的发髻蓬松凌乱,更添几分媚态。楼上是练功房,难道她练功去了?停电前她不是还和秦风在三楼的房间里偷情……我有些明白了,很可能是我踢到垃圾桶惊动了他们,两人趁着停电的时候溜出房间,蓝婧予假装上楼练功,掩人耳目。
我的脑子里念头交错,连和蓝婧予打招呼都忘了,反倒是萧瑟先说了句:“这么晚还上楼练功吗,好刻苦。”
“笨鸟先飞嘛。”蓝婧予妩媚一笑,“我不像童忻,有人罩着,只能靠自己努力喽。”她轻飘飘的眼神从我脸上掠过,扭摆腰肢下楼去了。
“她什么意思,你有谁罩着?”萧瑟疑惑地问。
“我……我要休息了。”我仓促的,有些结舌。我总不能告诉他,蓝婧予一早就怀疑我是靠他父亲上位,现在估计认定我和他有不正当关系了。
“好吧,那你就好好休息,晚上做个好梦。哦,记得先把头发吹干。”萧瑟大声的笑笑,转过身子,他快步的,轻松的跑走了。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关上了房门,又慢慢挪到床上,慢慢侧躺下来。我把头埋在枕头里,疲倦袭击了过来,我闭上眼睛,忘了要吹干头发这回事,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醒来已是下半夜,尹静姝的鼾声在黑暗中起伏。背还疼着,头也发胀,摸摸头发,还有些湿,我费力地下床,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就失眠了。睁着眼睛,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了无睡意。侧卧久了身子发麻,想翻身伤处又作痛,身体难受,心里也不舒服,像塞着一团乱糟糟的东西,既把握不住是什么,也分解不开来。尹静姝的鼾声一直没有停歇,听着愈发的心烦气躁。